“为什么我不会被传染那种梦？”米儿问文海。

“因为对以梦境为食物的生物来说，你没有价值。”文海说。

“什么意思？是因为我要来上班，不需要睡眠吗？”

“不是。”

“是因为我人格分裂？白天和晚上选择的性别不同？还是因为那个家族的秘密？”米儿有些急了。

“你了解地球人近几年流行的一种平行空间的说法吗？”文海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米儿身边。

“是的，看过很多那种电影和小说。”

“印象最深的是哪个？”

“《危机边缘》。”米儿脑海里瞬间闪过好多个电影里或者书里描述的场景，但一旦想起这一部，就已经开始联想里面的情节了：“其他的科幻剧或小说里面也有类似的这样的故事或者情节。对了，还有《邪恶力量》后面几季也有这个设定。但是《危机边缘》是全部以平行世界为被背景的。”

“嗯，”文海谨慎的开口：“这个设定是实际存在的，虽然事实情况科幻作家以及小说家们想象的有很大很大的出入。”

“也就是说，却是每个平行空间里都有同样的一个我存在咯？”米儿虽然永远抱着开放的态度接受一切认知。但突然由文海嘴里说出来这种话，依旧觉得不真实。

“不！”

“那？”

“平行空间之间的的人员相似度最高可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或者说，每个平行空间大部分都有同样的人存在。比如你现在操作的i9j型人类，这都是种子。这样的种子星球，不，i9j型人类的居住地不是星球，是地块。如果这个地块在某一个时间点遇到了分裂态，他们和他们的空间也可能会分裂出很多组同样的i9j型人类。由于时间线的分裂力度和速度，他们得到的空间可能比这个大，可能比这个小，但大概都是这种类似的复制空间。然后遵循着类似的繁殖结构，几乎会完全相同的发展一段时间，然后到达一个峰值，再各自发展。也就是说，平行空间，是一个过程，不是永恒的结果。”

“如果复制，不，分裂出来的i9j型人类也可能拥有以前那种平面格局的居住地咯？”

“是的。而且，他们之间就算处于各自的空间，也是有相互关联的。无论从基因，脑电波，能量场，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连接。比如说一个空间里的夫妻俩生了个儿子，所有的空间大概率都会生儿子。一个空间的夫妻俩的儿子早夭，那么所有空间的这一支都将以各种形式不再有后代。或者身体原因，或者x取向反正不会再有后代。逻辑嘛。一贯都是建立的逻辑和破坏的逻辑。没有永恒不变的逻辑。所有的都是这样。”文海说完便沉默了：“而你，却没有任何平行空间的相同个体，因为你的家族没有遵循那个逻辑，因为你们家的那个秘密。你懂的。”

米儿也沉默着。

那个秘密。

原来影响的并不仅仅是自己，是消灭了所有的平行空间的自己。

不对，压根就没有自己。

是消灭了平行空间的两个分支。

这个秘密导致所有的平行空间，只有一个自己。

米儿声音稍微有些颤抖：“这才是我能被选为夜班管理员的真正原因，是吗？”

“不能说是唯一原因，却是必要原因。”文海说。

“其他的...”米儿想说其他的也是这种情况吗？但是想起不能打听其他成员的规则，又闭上了嘴。

“其他的管理员各有各的特殊之处，但是唯一相同的一点，便是在各平行空间的唯一性。这是不被敌人攻击利用的必须优势。但是其他方面不合格，就算是有这个优势，也是无法录用的。同样，这次梦境传染所涉及的，也不仅仅是你们哪个星球，那个空间。你明白了吧？这种事，总在发生，能否顺利解决，不过是概率问题吧。”

米儿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问了出来：“是不是等于说，小柔跟我根本不是一个空间的人。”

文海意味深长的看了米儿一眼：“所以说，有些事情，慢慢就自己想明白了。逻辑的形成是需要训练的。”文海拿出一条长长的黄色带子：“你把这个带上。”

“带哪？”米儿正在犹疑，那条带子落在地上，咻的钻进米儿的长袍里，自动缠在了米儿的腰上。

米儿差点嗷的叫出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是一条蛇！”

“对，明天回去你们就开始着手把文山带回来。这条蛇是来自于我们原始领地的。它是我们领地养育的一种非常稀有的时间链条，它能保你周全，不会迷失在时间里。”文海犹豫了一下：“事实上，也只有它能把文山安全的带回来。”

“我应该怎么做。”米儿不敢碰宽大白袍子里这条围绕着自己的腰，又几乎没有碰触到自己的腰部的冰凉的蛇。

虽然没有碰触到，她也能感受到那冉冉升起的寒气。

“程序和细节，我已经输在两个智能人的脑子里。”

“为什么不能直接放进我的脑子里？”米儿心烦意乱，甚至有些恐惧。

毕竟谁的腰上缠着一条金黄的拇指粗的蛇也不会淡定了。

“级别不够！继续修炼吧。”文海前所未有的拍了拍米儿的肩膀，他的手一样的冰凉：“就包括我自己，跟上一级管理沟通复杂事件时候，还需要专门的开个会议频道呢。你们那里不是有句话吗？‘一口不能吃成个胖子’，祝你成功！”

米儿像一只老母鸡一样张着胳膊，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现在只担心放下胳膊就会碰到那条缠在腰上的蛇。

“子时祭祀时间快到了。你今天早点下班。”文海转身离去。

“它不吃东西吗？”米儿绝望的叫道。

“它只吃时间，一些流动着的无用的时间。你放心吧，你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它吃。”文海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消失在米儿身后的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