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对着杨祁如此诚挚的目光，周嘉佳也只得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

“但我还有个问题。”

“你问吧。”

杨祁点了点头，等待着周嘉佳的后话。只见后者沉吟半晌，缓缓道：“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我不是在质疑你什么的，只是感觉现在的你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了。”

“可能是，为了正义？”

说这话时，杨祁自己都有些不太清楚了，他只是默默地握着面具，遵循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的正义，就是和那群恶魔厮杀？”

“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杨祁诚实地摇了摇头，继续道，“我只知道，我不能放任这群恶魔进行着肆意的屠杀。”

“那你和那群因为欲望而选择与恶魔签订契约的人有区别吗？”

“或许，真的没什么区别吧。”杨祁摩挲着面具叹了口气，“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欲望而召唤恶魔，我也算是为了我的欲望而战斗。我和他们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有时候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但每次看到恶魔出现我还是会出手战斗。”

“你这么做，或许能保证一时的太平，可。。。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啊，如果有一天你战死了，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

“所以，你的方法错了。”周嘉佳一语指出问题所在，同时耐心道，“恶念是杀不尽的，你如果真的是为了正义而战，你应该改变的是人的思想。”

“那，我该怎么做？”

“你需要让自己的存在拥有正当性。”周嘉佳表情严肃，认真地说道，“比如说，与恶魔之手达成合作之类的。”

“恶魔之手吗？”听到这个名字，杨祁摇了摇头，“你是普通人，所以你不了解。但我是知道的，知道这个组织的背后是由多么肮脏。”

“我当然不了解。”周嘉佳摇了摇头，继续道，“但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就是看不到真相的普通人。在世人的认知里，恶魔之手就是一个正义的组织，你只有和他们达成合作了，你才能算是有了一个正当的名头。”

“这。。。我可能还得再想想。”

“没事，我只是说一下我自己的看法。”周嘉佳忽地轻笑一声，不再与杨祁过多谈论这个话题，“我想去吃烤肉了。”

“行，我请你。”

杨祁也是笑了一声，起身与周嘉佳离开了公园。

步行了十数分钟后，二人来到了商场三楼，一同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在等待上菜的这段时间里，杨祁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显示正是潘卿水，“喂，水子姐。”

“？你这是个什么称呼？”

“总之你知道我是在叫你就行了。”

“啧，行呗。”潘卿水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道，“依依醒了，现在还在我家，你要见面的话我建议你是早点过来的。”

“行，那你地址发我一下。”

“好。”

简单地沟通两句后，杨祁便是挂断了电话。而此刻坐在对面的周嘉佳又是一脸幽怨，“你要跑路了是不是？”

“咳，是，是的。总之你慢慢吃哈，我去结账。”

杨祁也是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起身便是朝着前台处走去。

目送着杨祁离开，周嘉佳半依着窗户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另一边，惠明小区。杨祁敲响了眼前的房门，很快潘卿水便是打开了门。

“来这么快？”

“嗯，打电话那会儿我正好在旁边的商场。”

“行，换个拖鞋吧。”

潘卿水点了点头，也并未过多询问，杨祁则是换上拖鞋后快步走向了客厅。

此时，宋依依正端着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马克杯坐在沙发上，似乎有些走神地看着眼前的茶几。

“依依，那个人来了。”

“哦，好。”

宋依依点了点头，将马克杯放在了茶几上看向了杨祁，“你就是，那个人吧？”

“那个人是哪个人啊？”杨祁心中嘀咕一句，不过脸上还是尽量表现得风轻云淡，“嗯，我叫杨祁。”

“嗯。”

宋依依应了一声，气氛再度陷入了尴尬。

“呃，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关于三年前的事情。”

“关于那件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宋依依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但杨祁也是有备而来，他立即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看上去小巧精致的礼盒递给了潘卿水，“水子姐，给她戴上吧。”

“这是啥？”潘卿水好奇地打开了盒子，一眼便是看到了里面的一条银制吊坠，“哟，准备挺充分啊。”

说着，潘卿水便是将吊坠戴在了宋依依的脖子上。也是因此宋依依的表情变得舒缓了不少。

“现在好些了吗？”

杨祁整理了一下思绪刚想要继续发问，便是对上了宋依依的眼神，“不对，你为什么不亲自给我戴上？”

这个问题一出，客厅内的气氛再度变得凝重了起来。确实，从杨祁拿出这个礼盒开始，他就从未有过和银制品产生过接触。

“这。。。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信不过恶魔。”

宋依依果断地摇了摇头，显然当初被那小哥当作诱饵的事情还是在她心中留下了心结的。

“好吧，是我打扰了。”

杨祁叹了口气便是起身准备离开，潘卿水也是十分上道，立即开口道：“那我送送你吧。”

就这样，二人一同走出了房间来到了走廊，但并没有直接登上电梯。

“这有点不好办啊。”

杨祁揉着太阳穴感到有些犯愁，而潘卿水则是递了一支烟给杨祁后缓缓道：“毕竟当年她可是和死神擦肩而过的啊，经历过死亡，人的性格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改变的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杨祁叹了口气，吐了个烟圈，“对了，宋依依现在还是记者吗？”

“呃，算是个编辑了吧。韩幕事件后她已经退居二线了，至少现在，她已经没有以前的那腔热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