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闭着眼睛，还是根本没有光？

顾铖感觉是后者。

放眼望去，一片深邃，不能说是没有光芒，可能…

光芒都被吞噬了吧？

“这里…是哪里？”

声音并没有传出，就像是在在心中默念一般，起码，顾铖都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

这里，好孤寂。

看不见颜色，闻不到气味，听不到声音，触碰不到东西。

虚无吗？

和量子之海真像啊，只不过…

没有这里这么冷清吧？

顾铖向前走着，至少，他认为自己在走。

好像…

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脸上拂过。

是风吗？还是什么？

悲凉，凄惨。

好像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又好像什么都体验过。

绝望…

是的，这里给人的感受只有绝望。

好像掉进了深渊的泥潭，沉沦…

不断沉沦。

走了多久？

几息？还是几个世纪。

在这里即便是像顾铖这样经历过许多的人都有些受不住了。

顾铖知道这里是哪儿了…

虚数领域。

这里是顾铖挪走世界树，填平量子之海后的虚数领域。

是这样吗？

为什么…又回来了？

还是说…

之前都是一场梦吗？

不…

不对，那不是梦。

顾铖可以肯定。

这里…什么都没有，包括正在这里游荡的顾铖。

是的，顾铖也不在这里。

我是谁？

顾铖突然发出这个疑问。

以前的种种像是放映出来的电影一般在顾铖脑海中闪过。

是那个普普通通沉迷于二次元的小少爷？

还是为了拯救世界去对抗崩坏神的律者？

都不是我…

也都是我。

“后悔吗？”

一道声音在顾铖脑海中响起。

声音很熟悉，就好像是…

自己心里的那道声音

“你…后悔吗？”

声音再度响起，毫无感情的询问着顾铖。

后悔…

后悔什么？

是拯救了全世界却无人铭记？

还是抛下伙伴独自承受一切？

亦或者是…

对梅比乌斯的食言？

当初若是选择不当英雄，会不会已经和梅比乌斯过上了平凡的生活？

可是…

又会死去多少人？

又会有多少遗憾和不甘？

既然那个世界原本就没有自己，为什么不去当次英雄？

“你…是否后悔了？”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

顾铖能感受出那道声音隐含的提醒。

“我从不后悔。”

声音传了出来，随后像是惊雷一般传遍整片空间。

“呵…”

像是一道笑声，也仿佛是自嘲。

无论是那道声音的询问，还是顾铖最后的回答。

奇怪的是，两种声音居然是一样的。

四周开始放亮，流星雨一般的星辰群闪烁，看上去很壮观，也很漂亮。

但…

顾铖却感觉到凄凉。

群星陨落，众神跌落王座。

顾铖的大脑又清晰了许多，许多模糊的记忆也回想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在啊…”，顾铖有些感慨。

“哼，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啊，还是那样弱得不行。”

同样的声音传来，如果光去听，可能会觉得是顾铖在自言自语。

晶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一道散发着光芒的身影慢慢凝实。

蓝色的长发四周漂浮着冰晶，苍蓝色的眼眸中，一对雪花般的烙印熠熠生辉，仿佛还有一条金色的龙纹。

他神情肃穆，散发威严，身后是一面晶莹的蓝色法环漂浮着，上面是一道道刻印，像是表盘一般，而头上悬浮着一顶王冠，像是白雪中的凋零，又像是寒冰中的新生。

是冰晶，也是飞雪。零零散散的围绕在男人身边，他身上有些虚幻的冰甲很是暗淡，可并不是装饰，一股难以言说的肃杀之意蕴含其中。

浅蓝色打底的轻甲看上去很秀气，有些冰晶点缀，看上去更加美观。

“你不也是一如既往的臭屁啊。”，顾铖看到男人后，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好久不见啊…极恶。”

那个男人缓缓走了过来，神奇的是，他的面容和顾铖一模一样。

“哼，你以为我想见你啊？”

两个顾铖虽然嘴上不饶人，可神色都带有几分怀念和真挚。

主人格和极恶人格的再次相遇。

“话我不多说，你现在所处的世界虽然很安全，但量子之海的影响还是存在的，因为你的到来，这个世界的次元壁变得薄弱，祂残存的力量会造成一定的威胁。”

顾铖点了点头，心想崩坏神这家伙还真是难缠。

“你也不想耗尽生命做出的事情被搞砸吧？那家伙可是杀不死的。”

恶顾铖拍了拍顾铖的肩膀。

我拍我自己。

“很抱歉，我和斯卡蒂的能力实在有限，你存在过的那个世界…”

恶顾铖停了一下，看着面前的自己那暗淡的神色，多少也是有些难受。

第19章 逃不掉的责任

“不存在过，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顾铖知道自己想什么，抬起头出声安慰着。

但，多少也是强颜欢笑了。

“所以…”╱“所以…”

两个顾铖相视一笑。

“还是逃不掉啊…”

顾铖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至少，你不再会失去什么了。”

顾铖对着顾铖，话题是那么的沉重。

不会…失去什么了。

曾几何时，自己又不是那么做的呢？

“有麻烦就喊我，交代点事情真是累死了。”

那个顾铖的身形变得虚幻，在消散之前朝着顾铖挥了挥手。

“嗯…会的。”

顾铖目送他消散。

这片空间开始有了些许温度，或者说…

一股极致的寒冷瞬间侵袭了这里。

“虚数空间？崩坏？”，顾铖自言自语着，“终归会臣服于我。”

他缓缓伸出手，身上开始浮现出大量冰晶，一道道白色有些发蓝的能量汇集到他手中。

是一顶王冠。

狰狞尖锐的冰锥围绕着中心金色的宝石，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影围绕着王冠。

苍白无力的职权，无可奈何的地位。

是落幕，也是开场。

这是斯卡蒂的神格，也是自己力量的来源。

秩序与零封，极冰与支配。

“还是…躲不掉吗？”

顾铖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询问着什么。

“我会带着你的那份，一起去见证。”

两手握住王冠，缓缓将其戴到头上。

四周开始卷起飞雪，冲天的龙卷不断形成，拔地而起的冰锥将顾铖覆盖住，像是一层堡垒。

龙。

九条栩栩如生的冰晶苍龙从冰锥中涌出，那令人心悸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它们带着舍我其谁的威势不断冲向天穹，像是要将其撕裂一般。

它们在欢呼，又像是在庆祝。

更多的…

却是一股警告之意。

砰…

清脆的碎裂声音。

包裹住顾铖的冰锥碎裂，随即变得像落寞的飞雪，缓缓融入顾铖体内。

那耀武扬威的九条苍龙开始回转，全部围绕在顾铖身边，像是在邀功，又像是在表示臣服。

此时的顾铖头顶漂浮着王冠，身边围绕着九天苍龙，密密麻麻微小的冰晶漂浮在他的四周。

顾铖抬起手，九条苍龙就不断缩小，像是被吸进去一般，化成纯净的能量汇集成一颗冰蓝色的正方体。

顾铖眼中那雪花般的烙印正散发着辉耀般的光芒。

律者核心，神格。

归位。

“凛冬？”

顾铖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轻浮，像是游玩世间的纨绔，但其中还隐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的对世界了如指掌的不以为意。

嗡…

虚数空间的某处开始扭曲，一道寒芒闪过，瞬间撕开一个口子。

晶蓝色的光芒顷刻间出现在顾铖面前，晶莹剔透的剑身隐约透着光，栩栩如生的龙型刻印熠熠生辉，几枚白色冰晶雪花镌刻在四周，剑刃处纹着一道道标准的晶痕。

被顾铖握住的剑柄开始发出柔和的光，上面铭刻的咒痕开始运转。

顾铖笑了…

他，回来了。

心念一动，凛冬化成一抹流光融入体内，王冠也随即消散。

手中的核心被顾铖放在胸口处吸收。

顾铖感受着这些熟悉的力量，体内的微小的结晶开始变大，融合着四周的力量。

充实的感觉重新回来。

但顾铖知道，这是暂时的。

这片空间是被极恶人格掌控的，所以自己可以调动这里的能量，一旦出去，自己就还是那个被吐槽弱到爆的软饭男。

笑了笑，这也算是自嘲了吧？

起码，自己的上限提升了，有了前世的经验，自己起码不用再走弯路了。

律者核心被逐渐融入体内，丹田中的晶石也变得愈发圆润。

但…

顾铖现在没办法完全使用核心，也没办法汲取崩坏能来提升核心的等级。

哪里出了问题？

顾铖轻轻一抬手，一道冰柱就拔地而起，形成了一把王座。

轻轻坐下，顾铖感受这片空间中的能量，思考着自己哪个步骤出了错误。

他汲取来自这片空间中的能量，内视这股能量在身体中的流向。

很快，他就找到了问题的来源。

能量储存。

自己现在有一个律者核心，还有一枚晶石，晶石就是自己从系统那里得来的能量储存技能。

吸收的崩坏能优先融入到晶石里，晶石填满了才会流转到核心中。

现在的问题就是，顾铖想要融合律者核心，但是体内的崩坏能不够，需要借助储存的能量。

可储存的能量没办法转化成核心需要的能量，自己不完全融合核心就不知道要转化成什么样子的能量，也就没办法从晶石中提取。

也就是说，自己体内的崩坏能太少了，没办法继续融合核心，而不融合核心就没办法将储存的能量转化出来。

死循环啊！

顾铖抓狂，差点把身下的王座锤碎。

“呼…”

不生气。

“罢了，无所谓。”

顾铖摇了摇头，那就先填满晶石，然后再填核心。

时间…我有的是。

但看着系统对能量储存的描述，顾铖有点憋屈。

自身崩坏能上限的三倍。

也就是说，顾铖能储存多少崩坏能，晶石就能存三倍的。

律者核心…神格…凛冬…还有自己的肉身…

顾铖嘴角抽搐。

“狗系统…”

…

窗外的太阳透过床头打在顾铖的脸上，那冷峻的面容眉头紧皱，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此时的顾铖意识还停留在极恶人格控制的虚数空间中。）

而床头的手机上，显示着十多条未读信息。

微微扫视一下。

最多的是来自一个备注为草履虫的联系人。

内容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喂白哥，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感谢你上次为本小姐解围，你要是有时间本小姐可以请你吃饭补回来。”

“听说你还碰到了芽衣，哼，小白脸我警告你啊，别对芽衣有什么想法！他是我的！”

“懒猪你是不是在睡懒觉？那就这样吧，本小姐不打扰你了，哪天有时间告诉我，本小姐请你吃饭。”

该说不说，不愧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小公举。

看顾铖现在不打算回来的样子，估计是不把自己的羊毛薅光就不打算回来了。

真是努力啊～

而另一边天命的某处实验室里，一宿没睡的梅比乌斯两眼通红，血丝密密麻麻的环绕着。

手术台上依然躺着华。

只不过…好像…大了许多？

所以说这是在改造还是整容？

（来自作者的吐槽。）

“真是…完美的素材。”

病态的潮红在梅比乌斯隐约露出的脸颊上浮现。

这次，梅比乌斯调试的基因链非同寻常，不光是和其他人一样的在肉体上改造，更是动工到了大脑的领域，刺激其活性，提升精神能力。

这样的操作稳定了华那蓬勃的灵魂，让其可以更轻易的调动崩坏能。

“好了…完美…”

梅比乌斯虽然也经历过改造，但是在不动用崩坏能的情况下，她的肉身素质不高，更何况…

“终于结束了，真的是…”，梅比乌斯放下了工具，拿出纸巾擦着汗。

“一入迷就忘了时间呢。”

科学家的体力相对来说还是不高的。

“博士？我们进来喽？”

听到了梅比乌斯声音后，实验室大门外传来了一道比较活跃的声音。

“进来吧丹朱，我要的咖啡带来了吗？”

梅比乌斯虚弱的坐到椅子上，头帘因为被汗浸湿而贴在头皮上，面色有些憔悴，凄凄凉凉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去怜惜。

“博士，我给您带了豆浆，您需要调理身子，咖啡会危害您的。”

大门打开，一个蓝紫色的身影提着一个袋子就走了进来，身后是一席火红色的身影。

蓝色的是苍玄，红色的是丹朱。

两人都是梅比乌斯的助手。

“算了，放那里吧，都一样。”

梅比乌斯有气无力的说。

“诶嘿，博士，听说您下午要去约会？”

活泼的丹朱总是如此无畏。

丹朱贴到梅比乌斯身边搂住她，看上去像个撒娇的小孩儿。

苍玄缓缓将她买的早点摆好，看着妹妹和博士之间的动作也是习以为常。

“不该问的别问，小心我打你屁屁～”

梅比乌斯揉了揉丹朱的脑袋，虽然在责备，但是更多的是宠溺。

众人相视一笑。

梅比乌斯擦了擦手，拿起早餐准备享用。

是啊，已经一天多没有见到小家伙了，他有没有想自己呢？

梅比乌斯也像是怀春的少女，忍不住遐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