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像是看到了他的窘迫，对他说道：“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恨？所有的情绪都有自己的价值，我并不认为爱比恨高贵，当一个人恨着的时候，他会牢记自己犯过的错误，以后不会再犯，相反，爱会让人迷失自我，变得愚蠢没有逻辑。”

季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耀，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快速的跳动着，像是随时都要跃出身体。

林耀低头收拾着纱布，季瑞只能看到他光洁的脖颈：“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选择什么样的情绪和想法都是自由的，没有谁比谁高贵，谁比谁低贱，你所要明白的是选择什么样的情绪会让你更觉得快乐和舒服。”

季瑞压了压喉咙，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控制不住的想要咬对方的脖子。

“林耀。。。如果。。。真实的我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且喜欢极端的人，也由着自己这样做么？”

林耀收完所有的东西，抬头给了季瑞一个大大的笑脸：“如果，那样会让你更舒服，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你可以做任何事。”

小小的客厅里，日光灯并不稳定，季瑞的手缓缓的摸向林耀的脸庞，他哑了嗓音：“林耀。。。”

没有躲闪，林耀反而又对着他笑了起来，好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他的手攀附到季瑞受伤的手上：“所以，别再为了会让你恨着的人受伤了，他们不值得你这么做。”

林耀缓了缓说：“我们都会好好的，你说对不对？”

季瑞不知道为什么，点了点头。

“林耀。。。”

“嗯？”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不对？”

林耀又笑了起来：“如果你想要我这个朋友，我当然很愿意一直和你在一起。”

林耀说这句话时，想的是季瑞家里这么有钱，又怎么可能愿意和他永远做朋友。

季瑞听这句话时，却似乎没有听到朋友，满脑子都是那句我愿意一直和你在一起。

少年人太早的许下了关于一生承诺，却不知这承诺真的要他用一生去还。

那晚季瑞做了一个梦，如所有青春期的人都会做的那种梦。

他以前也有过，梦里是眼花缭乱的画面，搅乱了他的思绪。

曾经的那些梦中人没有清晰的面孔，但一晚季瑞梦里的人却有了清晰的样貌。

那些鲜活的影像一个个都是林耀的样子。

梦里的林耀有精致漂亮的脖颈；梦里的林耀会用蛊惑的声音叫他的名字；梦里的林耀脸颊绯红，被他压在身下。

然后他迅速从梦中惊醒，可他睁眼的一瞬间，却觉得自己的鼻腔里全都是林耀的味道。

这是林耀的床，林耀的被子，林耀的枕头。

他浑身上下都被对方的味道包围着，只能任由自己躺在床上，直到结束。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季瑞迅速的跑进了厕所里，打开水龙头清洗

厕所里的血迹都被林耀清洗掉了，只剩下那块碎裂的瓷砖，暗示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他在里面大口的喘气呼吸，直到主卧的人听到了声响，从里面出来。

今晚的林耀一直不敢睡得太死，他怕季瑞会出什么事，所以稍微听到一点声响，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季瑞，你怎么样了？”

又是梦里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季瑞只觉得浑身都打了一个冷颤。

“我没事。”他急忙忙答道。

”真的没事么？“

“真的没事。”

“如果有事的话叫我。”

“好。”

门口的人影又回到了主卧，季瑞只能快速的洗好内裤，把他们晒到了阳台上，回到房间里继续睡觉。

第二天，季瑞从卧室里出来，林耀已经买好了他们的早餐。

季瑞坐下吃早饭的时候，林耀突然靠近他的身边。

“怎么了？”季瑞皱着眉头问他。

“你昨晚。。。”林耀一脸坏笑着看他。

“我昨晚怎么了？”季瑞有些头皮发麻。

林耀指了指阳台上挂着的内裤：“我明白的，男孩子嘛，总有那么几天会这样。”

季瑞尴尬的看向阳台。

“所以你幻想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季瑞没有回答，只是敏感对方的靠他那么近，他的鼻腔里又都是那个人的气味，甚至连耳朵里也都是他的声音。

“怎么了？大家都是男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那你呢？你通常会幻想什么样的女生。”季瑞反问他。

“怎么，你怕我知道你的，你不知道我的吃亏了？”

“既然你问我，为什么不让我问你？”

林耀又坏笑了起来，靠近季瑞的耳边道：“我喜欢Tina姐那种成熟理性型，一看就很会照顾人。”

季瑞听着林耀的话，只觉得又是一股怒意从胸口涌起，干脆扔下手里的油条，直接甩门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