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林耀将人拉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里，抓住他的衣领：“你跟我说清楚，你究竟调查过我身边多少人？”

季瑞挑了挑眉：“比你想象中更多。”

林耀努力压制住怒火：“究竟是多少？”

“我说了，我查这些人只是为了减少我们不必要的争执。”

“你这样是侵犯他人隐私！！！”林耀恨恨的骂着。

“并不全是隐私，洛潜宇那件事只要有心人就能查得到。”季瑞笑了起来，明明是不带恶意的笑容，却让林耀觉得恐怖。

“这世上没人比你更有心思了。”

“林耀。”季瑞伸手摸着他的脸颊，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声音和他说话：“如果那些人不做任何让我不开心的事，我会把他们的秘密烂死在我心里。。。但如果他们敢对你有超过他们该有身份的举动。。。。我会让他们彻底的后悔认识你。”

即使所有人都认为季瑞的行为如同一个疯子，但季瑞还是会觉得自己很正常，拿洛潜宇的过去威胁他，只是为了提醒对方，如果他想要亲近林耀，会遭到怎样的报复。

提前提醒对方，总比真的到了那一天直接下手的好。

林耀眉头微皱：“你调查了所有人？”

季瑞笑着耸了耸肩：“还好你不喜欢社交，调查起来没那么麻烦。”

“公司里的人也都查了？”

“是的。”

“以公司现在的发展速度，你接下去想调查应该会非常困难。”

“无所谓，做为公司最大的投资人，我有权知道公司里的员工和客户信息。”

“花几个亿你就是为了监视我？”

“为你，我乐意。”

“你真是个疯子。”林耀咬牙切齿。

季瑞把头靠在林耀的脖子间：“林耀，其实你没必要约夏一出去听他和洛潜宇的故事，我知道的一定比那小子愿意告诉你的多。”

如果不是早就习惯了季瑞的手段，林耀大概会像洛潜宇一样本能的恐惧季瑞，不过他认识的季瑞，远比这个窥探别人隐私的人来的可怕的更多，以至于他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林耀重重叹了一口气，他能怎么办？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俩的事情别说出去。”

“我为什么要说出去？”

林耀摸了摸季瑞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他也明白，季瑞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别人恐惧自己，害怕和他相处，林耀是没办法和季瑞分手的，与其争吵，还不如安抚住他的情绪，这个疯子才会少折磨自己一些。

“林耀。。。”放低姿态的林耀对季瑞永远好用。

从昨天到今天，林耀已经累得不想再和季瑞对抗了。

“算了，先回家吧。”林耀轻轻说道。

他俩从医院打的回家，一路上林耀都在发着短信，各种找人询问案件处理到哪一步。

俩人上楼后，看见门口放的蛋糕，小苹果给他买的是冰淇淋蛋糕，已经化了一地的水渍，季瑞拿起放到了桌上，打开保温袋，里面的奶油都流了出来，看不出蛋糕原本的面目。

季瑞将麻将从笼子里放了出来，他不在家这几天，会找专人带麻将出去散步，替它更换食物和水。

林耀坐在沙发上发着短信，完全不理会旁边忙碌的季瑞。

“我等一下要出去一趟。”

“什么事？”

“私事。”

“你和洛潜宇刚才背着我聊得内容？”季瑞转过头看着他，林耀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奇怪，但他和林耀从昨天开始冷战，而林耀一直在避着自己，他才会突如其来的发火。

而现在林耀又在避开他了。

季瑞的眼神瞬间冰冷起来：“你是要我和你来真的？”

林耀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我父亲的事，我不想你干涉。”

季瑞的表情糟糕。

“我怀疑我父亲买凶伤了洛潜宇，如果这是真的，我对他的伤势有责任。”

“那也是那个混蛋干的，你凭什么要对他负责。”

“钱是我给的，人是我引来的，如果我当初能处理的更好，潜宇不至于落得这种下场，你没看到他的后背，都烂了。”

季瑞冷笑：“他要是女人，你得娶她么？”

林耀一本正经回答：“他要真是女的，我确实要对他的伤势负责。”

季瑞不再说什么，他给麻将绑上了狗链，准备带它出门，临出门前，他对着林耀说道：“你真该庆幸现在的我不是十八岁时候的我了。”

他后半句话没说，但林耀却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他们还在十八岁，他绝不可能容忍林耀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他。

季瑞重重的关上门离开，留下林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他只觉得好累，和季瑞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不，即使分开的三年里，他还是无时无刻活在这个男人的阴影中。

季瑞是一道送命题，怎么回答都是错的，怎么回答都会要了他的命。

他真希望一个人能把另一个人活活艹死，这样他就不用在面对这种该死的生活了。

可他没死，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不停的告诫自己：林耀，你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要害怕活着。

季瑞以为他后面的配合和服从，代表林耀已经过了自己那关，殊不知那不过是早熟的他保护自己手段罢了。

林耀不是不恨，而是把那个敏感和痛苦的自己藏在了心里，用另一个自己去保护着他。

季瑞无论为他改变多少，也终究不可能明白十八岁的林耀有多么痛苦。

他的人生，早在他醒来之后，就被分为两部分，再也拼凑不到一起了。

林耀来公司还早，朱杰没下班，俩人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儿这件事的起因和经过。

“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还好那个男人买的是稀硫酸，要不然潜宇可就惨了。”

“那夏一那边怎么样？”

“他从昨天开始就状态不好，过来直播也兴致不高，念错了好几次脚本，估计有粉丝看出来了。”

“那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么？”

“公司暂时没几个人知道，我让小周不要乱说。潜宇这里我很放心，只是夏一这个状况，老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朱杰缓缓道：“你和季瑞呢？没事吧，我听小周说你们吵架了？”

“他吃醋而已。”

“不影响注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