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韩燃来见他们这一趟会把自己打扮成一只花孔雀，林耀就该回季瑞家把那里最贵的那套家当穿出来了。

他们的和谈并不顺利，林耀把计划书的修改意见说了一下，对面的韩燃脸色就微微变了。

“林总和朱总昨天是去过斯星么？”韩燃冰冷的问。

“是的，而且也是谈合作。”林耀没想过隐瞒，也瞒不住：“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实在太诱人，没办法拒绝。”

“那您是看在选择和斯星合作了？”

“并没有真正决定，所以才来和韩总谈的。”

“对方开出了什么价格？”

“这就涉及到商业机密了，我不方便说。”林耀微微一笑：“但确实比韩总开出的价格高一点点。”

韩燃锤了一击桌子，表情肉眼可见的愤怒：“不可能，顶峰开出的已经是这个行业最高了。”

“那显然这行业现在有了新的高度。”林耀回的不紧不慢。

“我听说这个计划案是林总的男朋友在负责？”

林耀笑而不答。

“既然如此，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谈下去。”韩燃起身：“季二少不在乎花多少钱博美人一笑，我们没必要奉陪，顶峰要做，就一定要做最大决策权的那位。”

他侧身对着助理道：“送客吧。”

林耀和朱杰对视一笑，迟到，穿着华丽，以及最后用私人关系来讽刺林耀，这些都是这个年轻人的商人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掌控全局的手段。但越是如此，就越证明他没有那个本事。

过于自负的人，不论生在什么环境中，总有跌倒的一天。

朱杰和林耀出了顶峰传媒，并没有因为没谈成这笔生意而感到懊悔。

“你怎么样？”朱杰问他：“是想待在这里还是回宁海？”

斯星新的计划案要明天才出来，原本和顶峰传媒的谈判也提前结束，今天无事可做。

“怎么了？”

“公司现在这么忙，我想早点回去帮潜宇一把。”

“真的只是为了工作？”林耀似笑非笑看着他。

“哈哈。”朱杰打着哈哈：“我有点想老婆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后面的事都你来负责吧。”

其实这个合同本来就是看林耀的面子，他在不在都无所谓，前期的事情处理完了，他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

“行行行，知道你想嫂子，你回去吧。”

“就知道你好说话，我刚才就把下午的动车票买好了。”

俩人在顶峰传媒楼下分别，林耀无处可去，就走在大街上闲逛，此时已步入四月，空气中有了暖意，周围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

走在街上时，林耀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看到了季瑞，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脖子上挂着银色的项链。他笑的很甜，身边还陪着另一个男人，林耀有些看不真切，在往那里望去，就不见了人影。

一定是自己看花了，那样灿烂的笑容怎么会出现在季瑞的脸上。该死，这才分开两天，他都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么？

林耀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他和季瑞家楼下，也不知道回事，鬼使神差的上了楼。

季瑞北京那套房子是一套大平层，整层楼一梯一户的配置，现在是上班时间，楼里人不多。

林耀上了电梯按到熟悉的那一层，一切都没变，还是那个密码门，

林耀按下那个熟悉的数字，他和季瑞的生日，只听嘀的一声，门开了。

季瑞名下的房子不算宁海那套租的，只有这套和海港那套，不过海港那套房子是房产商做的装修，并不和季瑞的品味，只有这套，才是从头到尾按他的审美来装修。

房间内很暗，没有开灯，当初设计的时候，季瑞选了最遮光款的窗帘，导致只要把它们拉上，就看不到外面的一点光源。

林耀按下开关，房间内灯也跟着亮了，然后就看见季瑞穿着一件敞开的睡衣站在他的面前。

俩人看到对方都有些没反应过来，那一瞬间林耀就好像是回到了好多年前，他和季瑞还住在这个房子里的时候，有时候他提前下班，季瑞还没睡醒，也会这样站在他的面前。

季瑞倒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上来一把搂住了他。

“你走路都不出声的么？”林耀抱怨道，刚才他出现的一瞬间，差点把他吓死。

林耀搂着他的腰，开心的像个孩子：“你越来越懂投怀送抱了。”

“我不知道你在家。”如果知道就不来了。

“那我也很开心。”林耀肯回来，至少证明他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

“怎么这么急？”

“我怕你没办法赶回来给我过生日。”昨天冯侃和他对接工作，告诉他整个合同的流程最快也要一星期，他只能买最早的机票赶过来。

“不就是一个生日么？晚点过也没事。”

“这是我35岁的生日。”

“35岁有什么特殊意义么？”

“这是我们分开后你陪我过的第一个生日。”

季瑞的眼神有些落寞，林耀回搂住他的身体：“那你有什么愿望么？”

他的眼神中又闪起了光：“什么愿望都可以？”

“可以。”

“后天你会请假一天在家里陪我？”

“会。”

“你不准骗人。”

“我人都在这里了，拿什么骗你？”

季瑞甜甜的笑了，林耀有一瞬觉得，自己快溺死在这个笑容里了。

下午林耀回了一趟酒店拿了行李办了退房手续。

他都被季瑞逮着回家，实在没理由继续住酒店。

整套房子的装修是季瑞和林耀的共同完成的，但凡进过这套房子的人，都会觉得房子的主人有心理疾病，分裂的厉害，不过那毕竟是他俩的性格，别人有这种感觉也正常。

客厅和厨房里大部分都是都是塑料制品，许多边角处还放了软质的垫子，沙发和桌椅几乎没有坚硬的死角，客厅的地板都是木制的而每个卧室的地板则是绒制。

这套房子是季瑞十多年前买的，当时他的脾气还没现在稳定，心情不好时容易砸东西发泄，他是有钱，不在乎砸掉的那些，可林耀受不了那种响声，所以地板绝对不会采用大理石款，要不是客厅太大，清理起来麻烦，林耀连客厅都想用绒制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