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你们多关心她一点，她的病情会好。”整件事的悲剧，从季先生出轨那一刻就没办法改变，无论是季瑞或者是他母亲，都不过是出轨开始之后所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罢了。

林耀想起季瑞，某些角度，他和他的母亲真的很相似。

都一样的容易陷入自我的世界，对感情执着的令人感到恐惧。

“也许吧，一年后我的父亲娶了那个女人进门，家里没有人反对，因为唯一的障碍已经消失了，而那时候我太小了，也没有能力反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举办婚礼。”

当年的季熙不过13岁，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也难怪他永远活的比旁人更加成熟和心狠。

“不过我那位远房舅舅出现了，他在婚礼中带走了阿瑞，他说我的父亲是个糟糕的男人，没有资格教育我母亲的孩子，我是长子注定要继承季家，但是阿瑞不一样，他可以有他的选择。”

其实这并不难以理解，那个男人原本就看不起季先生以及他在外面的女人，现在季先生还娶了那个女人为妻，幼小的季瑞一定会受尽家里的欺负，还不如把他带出来，自己教育。

“就像没有人反对我父亲和那个女人结婚一样，也没有人敢反对我的舅舅带走阿瑞，我父亲没胆子和我舅舅硬来，也许阿瑞也不值得他和我舅舅硬来吧，毕竟他即将有另一个新家了。”

季熙说完这话的时候，嗓音越来越哑，他的茶已经喝完，林耀起身走到边上放置碗碟的桌旁，那里放了一壶热茶，是刚才服务员忘记拿走的。

林耀走到他的身边给他续上，他一直知晓这个家族的内部斗争比自己想象中恶心，却没想到说出来了，居然如此肮脏。

今晚的季熙是他第一次见到，不过这样的他估计也会是最后一次见到了。

“我不能看着我弟弟在那种地方呆着，所以当我拥有掌管企业能力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我的舅舅，以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将他带回来。可惜他太优秀，我舅舅很喜欢他，他不认为季家可以给到季瑞想要的东西。那时候的阿瑞，已经十四岁了，我只能和他约定，先由我带我弟弟回到季家，等阿瑞22岁的时候，由他自己选择，是回到舅舅身边还是留在季家。”

“所以他选了季家。”

“不，他选了你。”季熙十分认真的说。

“那时候我通过关系，将季熙送到全球最好的中学里读书，为的就是让他有一个正常且健康的学生时代，身边陪伴都是同龄人。可是他和同龄人根本没办法共处，只要在一个环境中呆的太久，他就会变得出奇的暴躁易怒，有时候是旁人的挑衅，有时候是莫名其妙的一句问候，没人清楚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生气。他虽然看起来瘦，但力气不小，即使对方是比自己高了好几个年级的人，即使对方人数再多，他都能摆平他们。”季熙苦笑着摇了摇头：“为此我花了不少时间处理他闯下的祸，一个学校一个学校的给他换。他有一次甚至把校董的孩子差点打进了医院救不回来了。要不是我花了许多的关系将这件事压下来，他早就在那时候就进少管所了。”

季熙说的这些事，林耀都知道，在他和季瑞交往的最开始几个月里，季瑞的情绪也不是很稳定，只是当时处理这些的是季熙的前助理，在林耀进入斯星后不久就离职了。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没那么多时间陪伴他，我当时唯一认定且能为我弟弟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不让他回那个狗屁家族，所以他绝对不能进少管所，如果他进去，之后出来了也一定会选我舅舅，那他这一生就都完蛋了。”季熙的手指终于不耐烦的敲击起了桌子：“尝试了好几个学校后，我把他送到了你身边，之后的事情你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那时候，林耀家里很穷，为了赚取奖学金，不得不配合老师照顾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校生，却没想到就这么与他纠缠了十二年。

“他很喜欢你，是真心的。”季熙笑道，又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你是他的第一个。”

林耀皱眉：“我并不认为当你弟弟的第一个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季熙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么，当时Tina和我说他把你上了的时候，我有多么惊讶！？”

Tina就是季熙前任助理，也是林耀喜欢过的第一个女人，是个典型的成熟知性女性，可惜他那青涩懵懂的暗恋，被季瑞毁成了渣渣。

林耀给了季熙一个白眼，季熙摆了摆手：“和你开玩笑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件事就是那么不经开。。。总之，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魅力，但是我弟弟确实为你收心了。”季熙调笑道：“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恨我当年对你做的事，断绝了你所有的后路，但你现在也该知道我的情况，阿瑞是我亲弟弟，在你和他之间，我肯定会选他。”

“所以你今天找我来，不会就是和我说这个故事吧？”这件事情，如果林耀需要知晓，季熙早就告诉他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季熙认真看着林耀：“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和我弟弟之间从来没有过爱情。”

林耀冷笑：“你的直觉也不算错。”

“而我选择现在告诉你，确实有我的原因。”季熙用手捧脸：“阿瑞进拘留所这件事，让我又回想起了当初的那种感觉，这些年你和阿瑞相处的太好，以至于让我忘了自己弟弟的本性。他既然在三年以后，依然决定选择你，就一定不可能放手，至于那时候他对你做出什么事，你和他究竟是你先把他玩进监狱，还是他先把你玩进医院，我就不管了。做为兄长，我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事实上，他现在的状态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