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琪恹恹地：“我和他没有交往。”

“没有交往。”喻明哲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那他对你可真好！”

“嗯，也许吧。”陈子琪低头继续对付着那碗意面。

“那你知道，他和季瑞交往过么？”喻明哲试探的问。

“知道。。。”陈子琪没有抬头。

“那你知道，他俩结过婚么？”

果然，眼前的男人拿着叉子的手停顿住了。

喻明哲像是捕捉到了他最想要的动作，嘴角也跟着露出笑意。

“什么！季二少和林耀结过婚？”这下换葛汶不淡定了。

“他俩在一起那么多年了，结过婚不是很正常么？”喻明哲取笑他的大惊小怪。

“你说的结婚，不是我想的那个结婚吧。”

喻明哲点头：“对，没有法律效力的那个结婚。”

“哦。”葛汶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他俩之前在瑞士旅游的时候，曾经在一家教堂里举行过婚礼，不过都是家里人，算是小情侣的情调吧。”

十二年的光阴，他俩几乎从未长时间分开过，他们会结婚，这一点也不奇怪。

“我可以叫你子琪吧？”喻明哲试探的问。

“可以。”

“你喜欢林耀么？”

“。。。。”

“不说也没有关系。”喻明哲温柔道：“我和你毕竟不太熟，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多管闲事，如果你和林耀只是普通朋友，那是最好不过的，但如果你俩现在是正在暧昧，恋人未满的情况，我还是建议你想清楚一些，林耀这个人很好，做人做事都很有责任感，也非常懂怎么照顾人，不过他和季瑞之间有点复杂，不是我们这些外人一两句话说得清楚，表面上看起来他俩现在是分手了，但他俩没断，十二年的感情不可能是说断就能断的掉的。所以，为你自己好的话，千万要想清楚，别让自己陷太深了。”

“我知道。”陈子琪紧紧握着叉子：“我不会陷进去的，喻先生可以放心。”

那顿饭吃的陈子琪很烦，心里乱如麻，他能感觉到现在的林耀似有似无的想要推开他，全然没了一开始的照顾和温柔。

他和Peter在一起的时间，都要比和自己多。

陈子琪努力的说服自己，那是他的工作，要学会忍耐和大度，可换来的确是他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他要忍耐？他和林耀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希望林耀身边没有别的男人。

他好像是那个背着蜡做的翅膀飞翔太阳的人，越想要尝试靠近，就越是惶恐不安。

整个长假，陈子琪都窝在家里，思考这件事。

他算什么？

他和林耀又算是什么关系？

林耀就像是他的光，在他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照耀着他，给他指引方向。

似乎只要顺着林耀的安排走，就可以通往他想要的幸福。

但如果，那个光走了呢？

他会再次被打入那个黑暗而冰冷的世界里。

“十二年的感情，不可能是说断就能断的掉的。。。”喻明哲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徘徊，搅得他心乱如麻。

陈子琪的学生时代，也谈过一个男朋友，是大他一个年级的学长。

他是同性恋，和学长的在一起只能偷偷摸摸的的交往。

学长是校篮球队的，每次比赛的时候，身边总会围绕一群给他们加油递水的女生，而他只能坐在最边上为自己的男朋友加油。

整场比赛，学长都不会看他一眼，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被恋人冷落。

他俩只有放学的时候才能在一起，他会在学校边上的小巷子里等学长一起回家。

他总会在学校里，听到许多关于学长的花边新闻，今天和谁在一起，明天又把谁甩了，他不敢问学长，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怕问了，连这么简单的陪伴都没了。

学长毕业的时候，他将自己作为礼物送给了对方。

第一次经历人事，对方也很青涩，除了痛感觉不到任何快感。

在那之后，他俩就没了联系，他不敢去找，怕失望，怕拒绝，怕看到他身边有别的人。

他已经习惯像鸵鸟一样，给自己挖个坑，把头埋起来。

逃避的感觉虽然不好，但很有用。

只要不见学长，他就能永远欺骗自己，学长喜欢他，至少曾经喜欢过他。

这一次，他本可以也选择逃避。

但对他来说，所有抗争这世上不公的勇气都是来自于对林耀的奢望，如果林耀的心里没有他，他无法想象得知这一切时他会多么的绝望。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将彻底无路可退。

国庆最后一天，林耀接到喻明哲的电话，约他出来喝酒。

他约的那家酒吧是Gay吧，林耀从没去过。

等他进去，整个Gay吧中间有一条长长的舞台，边上各色包座，喻明哲正好坐在舞台边最显眼的位置，朝他招手。

“喝什么？”

“啤酒就行。”

喻明哲朝着酒保：“和我一样。”

今年入秋降温比往年来的都快些，他俩都不约而同穿了风衣。

“怎么突然想请我喝酒？”

“我和你的关系一起喝酒不是很正常么？”

林耀和喻明哲早些年关系确实不错，工作上一直很有默契，工作结束后私下也会偶尔聚餐，只是他俩很少会去Gay吧喝酒。

“怎么，还生我的气？”喻明哲调侃他：“我那天对你是态度不好了一点，但你那时候玩的那么大，摆了季总一道人就跑了，和我们这些老朋友也是说没联系就没联系，我会生气也很正常。”

如果不算朱杰，喻明哲确实是林耀在斯星时不错的朋友，林耀带眼镜的那几年，还经常有人把他俩认错。

喻明哲很早就告诉过林耀自己是gay，那也很正常，毕竟那时候林耀和季瑞谈的正欢，喻明哲只以为他们是同类，才会对着林耀出柜。

“你找过葛汶？”林耀问他。

“嗯？”喻明哲楞了一会儿，葛汶算是喻明哲的学弟，俩人关系一直不错，不过他为人公正，不会因为和自己的打官司的对象是自己的学长而损害当事人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