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尽头，交缠在一起的肉身却没有分开。

“这不是深渊？”

反应过来的江远诧异看向四周。

“你说呢！”冷月黏了上来，她轻笑道：“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你死！”

“那这里是？”

江远站起身想要查探此处，但天眼却没有给出答案，想必是一处封闭的战场外空间。

“再来一次，我就告诉你！”食髓知味的冷月威胁地盯着江远。

“不是！”

江远连忙摆手，他直接认怂道：“人和龙的体质不一样，我真吃不消了！”

深渊坠落的时间有多久他忘了，但有一点他能确定，他没有空闲过，从一件事上就能看出端倪，他身上染有了冷月的深渊纹络，可想而知两人的交缠已经让他沾染上深渊气息了。

冷月朝江远扑来，将其压在身下灼灼盯着他道：“那我为你守深海，你连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我？”

江远表情僵硬，这个理由确实是他无法拒绝的，因为这一次过后，冷月将彻底从人类世界消失，成为深渊恶魔的一员。

“行，有种别哭！”

一番努力下，心怀愧疚之意的江远成功获得了此地的信息。

此地并是不深渊，而是封神战场遗留下来的龙门。

没错，真正的龙门不在古海龙宫，而是此处，冷月带他来就没想着跟他一起死，而是用八种至高奥义点燃神火。

她最后的选择还是放弃了潮音奥义，因为她放弃不了江远，七情六欲下她情愿不圆满也要保留下对江远的爱情，虽然神火有缺陷，但对于她而言却已经是最圆满了。

要说有遗憾的话那就是没能让江远的杀戮神火点燃，当然江远也不在意，点燃杀戮神火的条件是无尽的杀戮，并不是依靠这些外物就能点燃的。

“好了，我送你出去吧。”

无比满足的冷月最后还是决定放了江远，他不会是深海的人，强留着他只会让他不开心，那样，她也会不开心。

“对了，那定海神针怎么取？”江远试探问道。

“通海九幽大阵其实就是九种至高奥义组成的，带上我的龙珠，你去取便是。”冷月说完张嘴吐出一颗龙珠。

江远看着冷月咬住的龙珠沉思道：“龙珠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之前在囚渊时，典狱长索墨就想让他来取古海龙宫的龙珠，作为交换，它会打开囚渊一个月。

但现在想来，这索墨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龙珠是龙族的根本所在，如果失去了龙珠，那龙族的力量和寿命都会进入衰减期，哪怕强如我，也撑不过千年！”冷月淡淡道。

千年虽然漫长，但对于寿命普遍在上万年的龙族来说，千年仅仅只是短暂的一个时期。

“那不行，我自己去取定海神针便行，不能拿你生命做赌注。”江远拒绝了冷月的好意。

然而冷月却不开心了，她搂着江远脖子就吻了上去，龙珠过渡到江远嘴中，然后钻进了他的丹田。

做完这一切，冷月才高冷道：“龙珠可不是给你了，你还得还回来。而且，这几天你挺累的，龙珠可以帮你稳固体内阳元，我可不想下次见到你还是一蹶不振的模样。”

听到这种不靠谱的解释江远只能苦笑以对，但他想到之前的龙女，担忧道：“对了，龙女那边会同意吗！”

这段时间江远也知道了冷月会有如此变化的主要引导者，所以龙女注定是个麻烦。

“她会同意的，不同意我杀了她！”

冷月嬉笑着说道，似乎杀人在她眼中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听到这话江远一个寒颤，深渊祖龙不愧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存在，对龙女这种有恩的人还能如此无情，好在冷月还保留了一份情感，不然这对于人族来说将是一个大麻烦。

“还有，你能不能隔几天就来看看我？”冷月挽着江远手臂撒娇道。

“隔几天？”

江远身躯一震，这是单纯来看看吗？

“那我都把龙珠借你了，而且也答应帮你约束深海一族不去陆地了，你这么小的条件都不答应我？”冷月摆出完全不似龙族的柔弱姿态。

“放心吧，我一定会常来看你的。”江远只能答应了，但时间不能保证。

“好，那最少一个月一次，不然我让深海一族去陆地把人族杀光！”冷月语气一变威胁道。

江远苦笑点头，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没有情欲束缚的深渊祖龙就是一个疯子。

“还有，你回去后你那几个白痴女人要是质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说被我强迫的，她们要找麻烦就来找我，我正想把她们都除掉，好一个人霸占你！”冷月出于关心还特意提了句，只不过后面一段话确实让江远头疼。

江远故作怒容，警告道：“冷月，这话不能乱说，我可以纵容你的无法无天，但我身边的人你不能乱动！”

“好吧，那你得多来陪陪我。”冷月垂头丧气道。

见状，江远想起之前在人鱼族的场景，好奇道：“小月月，所以说，上次你凝聚鲛珠时心系的就是我？”

冷月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随后扑了上来，笑吟吟道：“那就要看你表现了，你要是不常来看我，说不定就换人了！”

江远回之一笑，换人这事他自然是不信的，人鱼族的鲛珠一旦认定除非解体不然无法更改。

若是冷月真换人喜欢了，那他很乐意，因为那代表着她不是海族，可以脱离深渊祖龙的身份，也不至于无情无欲了。

“行吧，东西还给你，我的男人该去征战九天了！”

冷月将之前抢来的东西如数奉还，并且单方面宣布了两人的身份。

闻言江远也是无奈苦笑，这里发生的荒唐事要是被刘招娣知道，他怕是要被捶死。

“对了，我杀海族你应该不反对吧？”江远还是问出了内心的顾虑。

江远本以为冷月多多少少会有些反感的，但冷月的态度却是异常冷淡。

“杀呀，杀光它们就行，一群只会在浅层晃来晃去的蜉蝣，死光了深海才清净。”

冷月一脸无所谓，但说完却发现了江远表情的怪异，她反应过来连忙补充道：“不是，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之前我也是人族嘛，所以两不相帮，这是人之常情。”

江远嘴角一抽，这解释也太苍白无力了吧，明明就是受到深渊祖龙的影响才变得无情麻木，可现在非得口是心非解释一下。

想到这，江远内心生出一股担忧，他问道：“那你帮我拿走定海神针，海族这边不会为难你吧？”

上个战场，龙女只是帮帝禹借出定海神针就被古海龙宫抽掉龙筋镇压永生，而现在冷月不仅帮他拿定海神针，而且还号令深海一族不入侵陆地，这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放心，我只要躲在这深海，就算是海族那些半朽者也拿我无济于事。而且，它们敢来，我就敢杀！”

深渊的力量狂躁起来，仿佛在印证着冷月的杀意。

她是会被海族记恨，但只要不离开寂灭之海，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冷月，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恢复原来的样子。”江远保证道。

躲在这深海面对的是无尽的孤寂侵蚀，他不希望冷月一辈子都委身于此。

然而冷月却嗤笑道：“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至少以前不敢做的事情现在敢做，而且还不用背负罪恶感。”

听到这番话江远久久的沉默，冷月所说的不该做的事自然就是跟他在一起，只是这代价太大，大到她承受不了。

“走吧，你该回去当你的英雄了！”

冷月一边套上鳞甲一边驱赶江远离开，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将江远强行留在寂灭之海。

江远点点头，收起东西后起身道：“寂灭天梯里的小丑鱼，你留在身边当个小弟吧，它有成为海神的潜质，培养的好可以帮你做很多事。”

“行，我明天炖个鱼汤，这几天被你折腾的身子虚，刚好回回血！”冷月一本正经道。

刚要走的江远听到这话被吓得直接一个踉跄。

“逗你玩呢，还真把我当恶魔了吧，你的东西我也是有选择性吃的！”

冷月甩过一个挑逗的眼神，但挑逗之意还没传达到，一股浓浓的恶趣味却被江远接收到了，只见她一个起跑一脚踹在了江远屁股上，直接给他踹出了寂灭之海。

“女人，你给我记着！”

江远的哀嚎声在寂灭之地回荡，他此刻才完全知道冷月说的‘以前不敢做的事现在敢做’是什么意思了，至少这踹他换做以前的冷月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但换成现在胆大包天的深渊祖龙，这还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

“队长，这都一周了，我们还要等下去吗？”

古海之渊，一群眼中没有色彩的人在水中随波逐流。

他们正是天罡特战队，只是外面的世界已经被海水淹没，没有找到定海神针的他们又有何脸面回华夏呢？

“你们先回去守护华夏吧，我还要等江远！”

失魂落魄的安小雨死死盯着海底，她在等一个人，一个视她比生命还珍贵的人。

“队长，江少将这次面对的是深渊……”

“他不会抛下我的，就算面对的是深渊，他也不舍得！”

安小雨摇着头始终不相信江远已经沉入了深渊，她了解江远，也了解冷月，她们都是很冷静的人，如果在没有见面的情况下或许会产生误会，但见了面必定会冰释前嫌。

一干队员尽皆沉默，种族战争前，大我与小我很难抉择，但也无需抉择。

何谓大我,我之群体。何谓小我,我之个体。只是升华大我，注定是要破碎无数个小我。

“好了，你们回去吧，我在这等他！”

安小雨打开濒临破碎的本命法器，神技仙欲的光芒在海中点亮，哪怕在微弱，那也是她心中为江远照亮回家路的一盏灯。

见状，天罡特战队没有再行劝说，华夏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身为第一梯队的战士，他们没有时间悲伤，只能带着同伴的信念坚定走下去。

或生？或死？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荡尽来犯之敌，还华夏一个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