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小时战场源头就形成了，你还是安心等待吧！”宁烟岚并不主张江远去做无用功，魔主除非她本体来，不然根本解决不了。

“天眼——神照！”

江远眸子望向虚空，在那遥远的未知空间内，诸天之眼长长叹了口气，但随后还是将力量传给了江远。

“警告，神照之后天眼将崩溃！”

“警告，神照之力宿主肉身无法承担！”

“警告，……”

一连串的警告从天眼系统中传来，但他没有选择，这是他临死的反击。

“神照！”

江远朝天怒吼，一道金色光芒自黄金门射下，然后钻入了他的眉心之中。

而那些目光都聚集在南城的人看到金色光芒不由心惊，这种让整个战场都震动的力量实在太过惊人，这是属于神明恩赐的力量。

“这不是魔主的力量，难道这南城之中还隐藏了其他强者？”

“不可能吧，我觉得是垂死挣扎，毕竟源头马上就要凝聚了，现在出现也改变不了任何结局！”

“等着吧，反正也就半小时！”

……

“肉身崩溃，正在修复！”

“灵魂崩溃，正在修复！”

不断有系统的声音传来，他也管不了了，任凭他一边崩溃一边修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的实力得到了突飞猛进的提升。

“恭喜宿主达到真灵境九段！”

“恭喜宿主达到天灵境九段！”

“恭喜宿主达到玄神境九段！”

“恭喜宿主达到至神境九段！”

“神照已激活，天眼系统开始下线，祝宿主好运！”

最后，江远失去了他最大的依仗，神照将天眼系统献祭了，换取来了他暂时的强大力量。

“魔主，拿命来！”

江远燃烧起九灵血脉，九灵之心全开，九灵之体则是二十倍攻击，他不求活着，只求杀掉魔主。

但很显然，他还是低估了魔主！

轰！

江远的肉身再次被砸烂，他只能依靠着战魂烙印攫取世界脉的力量不断修复。

“双生瞳激活，必死概率百分百，百分之五十存活概率修正中！”

如果没有诸天之眼送的双生瞳，那他在失去天眼系统时就已经死亡了。

“再来！”

江远再次冲向魔主，但又是一番虐杀，而且这一次平衡使者抽中的是死签。

“两星命轮激活，当前实力翻倍！”

两星命轮被激活，他的实力翻倍，但依旧还是至神境，仿佛至神境之上是一个无法突破的门槛，而无法突破代表着他继续要被虐杀。

“双生瞳激活，必死概率百分百，百分之五十存活概率修正中！”

“两星命轮激活，当前实力翻倍！”

江远已经不知道死亡了多少次，但他每倒下一次他都会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站起来。

“蝼蚁，你彻底惹怒我了！”魔主再难保持风度翩翩的样子，他开始用最强的力量攻击江远。

咔嚓一声，江远肉身全碎，强大的惯性让他不断往后飞，最后撞在宁烟岚身上将她也带飞了出去。

“够了！”宁烟岚抱着江远无喜无悲地看着他，“你已经凝聚了最好的源头，不用拼命了！”

“没有心的人，是不会懂的！”

江远双目无神，他根本不具备与魔主抗衡的资格，但在打斗的过程中，他体内的死神之心却在蠢蠢欲动。

突然，江远心口一阵刺痛，他匪夷所思地看向宁烟岚。

“早点解脱吧，这对你好也是对我好！”宁烟岚一把一尺长的匕首从江远前胸插到后背，真正的透心凉。

“宁烟岚！”

江远握着匕柄狠狠将其拔了出来，然而让他更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宁烟岚突然抓住他握匕首的手，猝不及防插进了自己心口。

一滴滴晶莹剔透的圣血从匕首末端流出，最后渗进了江远体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宁烟岚体内最有价值的圣血就全部转移。

宁烟岚似乎很喜欢看到江远惊讶的表情，低下头在江远耳边柔情道：“我说过，我会死在你前面的！”

“你个疯子！”江远心中痛苦万分，今天的他可以算是有生以来最无助的一天了，看着一个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是何等的悲哀。

宁烟岚最后时刻还是抱紧了江远，然后郑重告诫道：“记住这句话，死都不要忘记！”

“烟岚，我不怪你了，别跟我开玩笑好吗？”江远伸手抚摸着宁烟岚已经趋于冰冷的脸，他内心的恨意在绝望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宁烟岚露出久违的纯真笑容，然后用直入灵魂的魂音在江远灵魂中刻录下一句话。

“荡荡游魂，何处安魂？五行之地，四极之巅，西至昆仑，还魂补天！”

说完宁烟岚艰难抬起手与他十指相扣，眼里带着一丝对尘世的留恋道：“以后，望你遇良人！”

一句话说完宁烟岚所有生机都涌入了源头，就仿佛她的存在天生就是这一刻的圣血荐轩辕，而生机消失时宁烟岚彻底没了生命气息。

同时，江远得到了死神之手的信息。

“目标已死亡，亡者印记收录中，获得天赋——两仪盾、阴阳裁决。”

“获得伴生神命魂，命魂被绑定，已经丢失！”

“获得……魂种！”

这几句话出现，江远心里还是阵阵刺痛，他没想过让宁烟岚死，哪怕自己真化作战魂了，自己也权当瞎了眼，但现在宁烟岚确确实实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该死的是伴生神，而不是你宁烟岚！”

江远心绪不断波动，他用将死之躯将宁烟岚的尸体收进了天魂僮，当初将天魂僮送给宁烟岚时他就知道天魂僮并不是一件主战傀儡，没想到造化弄人这天魂僮却成了她的容身之处。

而当宁烟岚死亡时，江远感觉到灵魂一阵撕裂感，他与宁烟岚绑定的命契起了作用。

世界脉神光大绽，一股无上伟力开始在南城上空形成，只是一会的功夫，江远灵魂完全与战魂契合，他的意识也在逐渐消失，这是被永恒命契所约束的结果。

嗡！

“宿主正在死亡，死神之心开始激活！”

江远体内的传承一样一样消失，神药师、人字锻器术、光月宝鉴、拳法真意、养心诀、九灵血脉、大荒神木典等等全部消失，除了这些外在之物，他本身的四重枷锁也被全部封锁，只留下了刻在灵魂内的死神之力与魔化后的神圣之翼。

他明白，这就是永恒命契的力量，宁烟岚死亡时连同签订契约的自己也被剥夺了一切。

正如当初宁烟岚所说的一样，她希望自己在死之前把所有传承拿出来，没想到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伴生神真就是这么做的！

当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好一幕生离死别！”魔主在一旁鼓着掌，他看出了宁烟岚的身份，但这算是他们顶尖强者之间不成文的规定，他魔主能来，那人族中的顶尖强者同样会来，只不过来的形式不同。

“我们的帐还没算呢！”江远将能保留下来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塞进了随身空间，现在只有随身空间算是自己的物品，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对，还没算呢！”

魔主看了眼江远，反问道：“这源头还没毁掉！你也没死透！怎么能算完呢？”

“对，我也没死透！”

江远看了眼心口的伤，他突然抬起脸露出诡异的笑容，随后，他选择自爆肉身将其献祭给源头！

轰隆隆，当他死时，战魂与源头完美契合，只等魔主撤离战场规则恢复，那源头就可以复苏，从而影响战场。

魔主被江远的奇怪操作搞得一愣，这算什么事！放完狠话就自杀？

江远死了吗？死了，但没完全死！

当初他从憎恶身上得到吞噬天赋时，冷月遭遇了憎恶的绝地反击，那是吞噬的唯一能力——噬魂。

噬魂就是将所有吞噬来的灵魂，包括自己的，一起注入对手灵魂之中进行最后的厮杀。

如果说其他人使用噬魂最多也就吞噬几百上千个灵魂，但他不一样，掌控了死神之手并且轮回空间内已经具备大量的灵魂，利用已经激活的死神之心，他足够进行一场豪赌。

“既然都死了，那就斩断你们的源头，至少也得削几个等级！”魔主看了眼天上的天魔印，他心里挺纳闷的，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胖子竟然把他的天魔印给控制了，并且在死的时候都没有放开，要知道这可是他的本命宝物。

没有天魔印，魔主还是动用了本体的力量，在源头还没彻底凝聚前，上千把魔剑开始犁地，只是短短几分钟，而拱土而出的源头就留下了无数的剑痕，源头整体被削掉了三成。

不过魔主并没有发现，在他破坏战场源头时整个南城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无数无法用肉眼观察的黑气从南城的大地里腾空而上，那些战死在南城的尸体都在灰飞烟灭前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

其中包括部分灵兽！

灵兽在某种意义上并不算异族，它们同样是地球上的生灵，只不过启灵后被异族所掌控！

但就算被掌控，这一刻，大部分死亡的灵兽也遵循起了冥冥之中的引导，开始奉献自己的灵魂。

而与此同时，南城上空开始飘荡起红雨，仔细看去，却发现这红雨并不是真正的雨，而是一朵朵鲜艳的红玫瑰。

“这是什么？”魔主停下破坏接过一朵空中飘下来的玫瑰花瓣，此刻距离源头成型只剩三分钟，在他眼里大局已定，但不知为何心中依旧有着隐隐的不安。

在魔主这种境界，直觉已经算是粗浅的规则体现了，所以不安感出现后他不得不重视。

“死神的祝福！”

冰冷无情的声音在南城之中回荡，这一刻就像死神降临在这片炼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