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珊珊明白佟母最后这个动作的意思，她这是在把她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个孩子托付给荣珊珊。

佟芳芳自上次被重伤后，人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肺功能受创严重，现在走路急了就会喘得不行，基本不能干体力劳动了。

看到佟母离世，佟芳芳趴在她身上大哭，一旁的石小波和佟择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两个孩子也跟着号啕大哭起来。

荣珊珊的眼泪也一个劲儿地往下流，自老佟离开后，现在跟他有关的人也在一个个离她而去，她无力改变。

佟母这几年先后失去两个儿子，早就心力交瘁，加上她年事已高，所以最终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荣珊珊无声地哭了一会儿，便没有时间再悲伤，如今佟家再无其它人可以依靠，老人家的丧事除了她这个儿媳妇，没有人可以代劳。

好在村子里有一套班子专门从事这种白事，荣珊珊找到带头的，谈妥价钱，人家就直接一条龙服务的布置起来了。

这次毕竟是佟母去世，荣珊珊跟佟芳芳商量，觉得还是应该把大哥佟中生的儿子和女儿叫回来，他们毕竟是孙子辈，没有道理不回来送祖母最后一程。

佟芳芳听从荣珊珊的建议，掏出电话开始联系佟仁和佟佳两兄妹。

按照老佟老家这边的风俗，人死了要在家放三天三夜，而且这三天三夜还要天天有人守灵、哭灵、打丧鼓，以告慰亡人。

好在现在是冬天，外面天寒地冻的，放三天三夜倒也不会让尸体发臭。荣珊珊入乡随俗，只得一切按这边的规矩办。

佟仁和佟佳在第三天才赶回来，两兄妹都拖家带口的，孩子也还小，佟佳的孩子甚至还在吃奶。

荣珊珊知道他们这些年在外地打工、成家不容易，只要能在老人下葬前赶到，都算尽孝了，所以并未多说什么。

两兄妹都是佟母一手带大的，对老人的感情还是很深，两兄妹都趴在灵前哭了好半晌才被劝住了。

平静下来后，他们跟荣珊珊打了招呼，知道老人家的丧事都是自己的这位二婶在打理，他们再次对荣珊珊表示感谢。

两兄妹对视一眼，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沓钱，大概五千元左右的样子，递给荣珊珊，表示要分摊老人的丧葬费用。

荣珊珊看了眼两人的穿着，知道他们小时候没有读多少书，现在在外面都是做体力劳动赚钱，生活也非常不易，当下便拒绝了他们的钱财。

“佟仁、佟佳，你们的爸爸不在了，妈妈也改嫁了，安葬老人的事就不用麻烦你们了，二婶已经把该付的钱都付了，你们今天回来得正是时候，明天一早老人家就要安葬了......”

“二婶，是我们没用，我们对不起您，去年二叔去世了，我们都没有赶回来......”两兄妹泣不成声。

荣珊珊没有责怪他们，她深深地知道，如果一个人被生活的重担压得连生存都成了问题，他们又怎么还能顾上别的？

“明天安葬完奶奶，你们如果觉得愧疚，就远远地对着F市的方向给你们的二叔烧柱香吧......”

老佟在F市离世，荣珊珊为了以后祭奠方便，把老佟的骨灰埋在了F市的公墓里。

两兄妹听了荣珊珊的话，连声答应：“我们明天一定给二叔烧香、磕头......”

老佟一甩手走了，可他留下的这个摊子荣珊珊还得管。佟母临终的意思很明白，佟芳芳目前丈夫被判刑，自己又失去劳动能力，而儿子石小波还在求学阶段，老人家是要荣珊珊拉她一把。

可是，该怎么帮助佟芳芳，荣珊珊自己心里也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