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个杀手回家,我成了小娇夫?
作者:习栩儒生 | 分类:古言 | 字数:5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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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柳明安X姜凝(六)
曲水城在下雨。
每年九月入秋,曲水城都会有一场连绵近一个月的雨,一直要下到十月上旬。
去年姜凝和柳明安来曲水城是在十一月,错过了雨期,这次却没那么幸运了。
下雨道路湿滑,马车行走实在不便,左右他们又不是很急,干脆就留在这里等雨期过去。
就这样,他们已经在曲水城停留半月了。
柳明安和姜凝还是选择住在临潮客栈,还是那一间房,甚至店小二和掌柜都还记得他们两个。一来二人容貌实在出挑,二来去年他们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年到头很少有这样的客人,因此给这个客栈的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雨天空气湿冷,天光昏暗,客房内哪怕白天也点着烛台。
姜凝站在窗边,看着细密的雨丝飘进那深邃的大海里,缓缓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她的月事已经推迟五天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因为有灵泉水的缘故,姜凝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没有生过一场病,甚至连月事都奇准无比。
可这次月事却推迟了五天。
姜凝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又看了一阵雨,把自己看得心烦意乱,扭头一看,柳明安坐在小榻上摆弄着棋盘,此刻正捏了一枚棋子思考何处落子。
“柳明安!”
含着怒气的声音自窗边传来,柳明安被吼得一抖,手上棋子“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愕然回神,姜凝已经冲到了他面前,伸手就把他推倒,整个人压了上来,把他按在了榻上。
棋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柳明安无心去管,只专注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
“阿凝,你……想睡我?”
柳明安看她这架势,合情合理地猜测着,眼底亮晶晶的,闪着明显的期待的光。
自从在金质城姜凝预感自己会怀孕后,这半个月他们都没有过鱼水之欢。柳明安每天抱着人又亲又摸,哪怕把怀中人挑逗得面红耳赤,到了最后关头总会被制止,半个月愣是这么忍下来了。
如今姜凝主动投怀送抱,柳明安心头一喜,嘴角高高翘起,不等身上人回话,自顾自说了下去:“好!我同意了!”
话一说完,手上已经飞快地扯开了姜凝的腰带。
“你同意什么你同意?我想睡你还要你同意?”
姜凝毫不留情地把那已经摸进她衣衫内的两只手扯了出来,死死按在榻上,不让柳明安再乱动。
柳明安被按得跟块砧板上的肉一样,整个人反而兴奋起来。
他身体动不了了,嘴巴却没停下来:“说得对,阿凝,你是我妻子,睡我是天经地义的,不需要我同意。来来来, 不要客气,我准备好了,绝对配合……”
姜凝简直要被这个人气死,本来心情就不好,他还叭叭个不停,满脑子想些色情东西。
一想到自己就是因为被他勾引得晕头转向才忘了日期,导致在这个不想生孩子的年纪怀了身孕,姜凝气不打一处来,看着那喋喋不休的嘴,一低头狠狠咬了上去。
“嘶!”柳明安痛得皱了皱眉:“阿凝,轻点轻点,我是你夫君啊……”
姜凝看他吃痛,又不争气地心软了,含着他的唇瓣在她咬过的轻轻舔舐了几口。
柳明安呼吸顿时粗重起来,挣开了被按住的手,把人紧紧扣在怀中,火热的唇舌迎了上去。
姜凝乖乖窝在柳明安怀中任由他亲吻,这个吻像是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让她心中那些不安和烦躁都渐渐平息了下来。
一吻罢,柳明安把人打横抱起,向着床铺走去,怀中人却搂紧了他的脖子,小声说了句“我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柳明安脚步一顿,一身情欲在顷刻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他低头看去,姜凝头贴在他肩膀处,垂着眼,微微咬着唇,神情有几分恍惚。
“阿凝……”柳明安放轻了声音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头有喜悦,有茫然,有担忧,有惆怅。
柳明安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把姜凝放到了床上,自己跟着上去,随后伸手把人抱入怀中,久久地沉默着。
姜凝原先跟他说过,是打算过个四五年再考虑生孩子的事的。这个孩子来得太意外了,姜凝完全没有当娘的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阿凝,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半晌后,柳明安试探着开口。
“现在才十多天,把脉是看不出来的。”
姜凝闷闷回了一句,把脸埋进了柳明安怀中,那温热的气息让她感到心安。
“那有可能……”柳明安想说那也有可能没怀孕,说不定只是月事推迟了而已。
姜凝知道他心中所想,月事推迟一两天时,她也这样侥幸想过,可现在迟了五天,除了怀孕,没有别的可能。
“柳明安,你要相信我的判断,我肯定是怀上了。”
姜凝把柳明安抱紧了些,声音瓮声瓮气的,情绪显而易见的低落。
番外:柳明安X姜凝(六)
柳明安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脊背,与此同时,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她额间。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人呼吸声变得平稳,柳明安看着闭着眼睡过去的姜凝,自己也跟着放轻了呼吸,生怕惊扰到她。
窗外的风吹进来,夹杂着丝丝秋日的凉意,柳明安轻手轻脚扯过被子,打算把二人身体盖住时,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姜凝那平坦的腹部。
先前只顾着照顾姜凝的心情,柳明安无暇细想什么,如今姜凝在他怀中睡去,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要成为父亲了!
那里有一个孩子!
他和姜凝的孩子!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柳明安胸腔中那颗心开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紧接着连捏着被角的手都有些抖。
柳明安把被子放在一边,抬起轻颤的手慢慢摸向了姜凝的肚子。
熟睡的人腹部有规律的起伏着,柳明安的手移动得很慢很慢,短短半臂长的距离,他几乎用了半刻钟的时间,指尖才堪堪触碰到姜凝的衣衫。
方才姜凝压上来时,腰带已经被他扯开了。此时柳明安屏住呼吸,手指动了动,小心翼翼地绕开最外面的襦裙,从里衣下摆钻了进去,又避开了肚兜,掌心终于没有阻隔地贴上了那片细腻的肌肤。
孩子……
柳明安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词,心跳得愈发快了。他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个姿势,目光片刻地盯着那一处,脸上挂着自己都浑然不知的笑。
姜凝在他手掌摸上来的那一刻就醒了,只是没有出声,就静静看着柳明安把手放到她肚子上,脸上的神情由怔愣一步步变为欣喜,到最后开始傻笑。
像个笨蛋。
姜凝这么想着,唇边浮起浅浅笑意。
屋外的雨还在下,雨滴落在窗沿上,有“沙沙”的响动。
姜凝躺在柳明安怀中,肚子上贴着他温暖的手,因为意外怀孕而起的那些烦忧就在这漫天的雨声中消磨殆尽。
“柳明安。”
安静的房中忽然响起一声轻唤,柳明安视线从姜凝肚子上移开,落到她脸上,目光缱绻痴缠,透露着无尽情意。
姜凝在这样的目光下败下阵来,抬手勾上柳明安的脖子,把人往下拉,双唇相接之际,她听见自己说:“我会努力学着做一个好母亲的……”
曲水城的雨在十月初七这天停下来了,阴沉了许久的天空终于放晴,日光洒到地面,空气中漂浮着海水咸湿气息。
雨停了,道路上积的雨水还没有干,柳明安不让赶路,非要等泥泞路全干了才肯走。
“没关系吧,早去早回。”
姜凝知道柳明安是担心路途颠簸,对她这个刚怀孕的人造成什么伤害。但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娇弱,怀孕之后也没有任何负面影响,能吃能睡,一切如常。
“不行!”柳明安很坚决:“要不我们就直接回京城,等你生了孩子再来。”
“不回。”姜凝拒绝。走都走了一半了,再回去之后还得来,麻烦。
“那你就听我的,等天晴了把路晒干再动身。”
“好好好。”
姜凝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从曲水城到灵山镇不算休息时间就要走半个月,但以柳明安目前的紧张程度,行程估计会耗时将近一月。
反正雨停了,姜凝在客栈闲得无聊,干脆带着柳明安去了兰絮的那个院子,去看看那些专门为她种下的铃兰花。
自从姜凝把兰絮带到了京城,这个小院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在送兰絮去伏泠庵之前,姜凝也曾告诉过她,他们此行会经过曲水城,问她这个家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带回京城的东西,毕竟兰絮在这里也住了十几年。
兰絮当时洒脱地挥了挥手:“能有什么啊?泠儿,那不过是个落脚处,没什么值得留恋的,现在京城有我女儿女婿,还有伏泠庵的师太们,这里才是我的家,那个院子你看着卖了算了,房契在床头柜子最下层。”
大半年无人踏足的小院已经显露出荒芜的迹象。门上的锁生了暗红色的锈,台阶两侧也长满了杂草。
姜凝看着紧闭的大门,是当日她背着被她下了迷药的兰絮离家时锁上的,过了这么久,钥匙早就弄丢了。
“阿凝,我们怎么进去呢?”柳明安看着门锁发愁地问。
若是之前,姜凝估计会选择一脚把门踹开,现在怀孕了,不能再这么粗鲁了,于是她指使着柳明安捡了一块石头往那锈迹斑斑门锁上砸去。
石块砸上铁锁“哐哐”作响,柳明安有些心虚地左顾右盼,尽管砸的是自己丈母娘的门,但他一个读书人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勾当,心里的怪异怎么都忽略不掉。
幸好,砸了几下之后,铁锁“咔”地一声脱落了半边,挂在门上摇摇欲坠,柳明安见状伸手把门推开,跟着姜凝一起踏进了院子,再把房门掩上。
院中的情况跟姜凝想的差不多,地面上那些石砖的缝隙中都长了草,院子最边上那块种着铃兰花的地一眼看去也是杂乱一片。
“没什么好看。”姜凝嘟囔一句,又在院中站了片刻,拉着柳明安离开。
“那你要把这院子卖掉吗?”柳明安问了一句。
“不卖,我们现在又不缺钱,这个小院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姜凝回头看了一眼那僻静的地方,好歹也是兰絮生活过的地方。
柳明安提议说:“那之后让齐峰来修一修门锁吧。”
姜凝点了点头,正打算跟柳明安回客栈,耳边传来悠远的钟声。
“是普福寺。”柳明安抬眼望那钟声处望去,但被巷中的墙壁遮挡着,只能看到寺庙的一角。
姜凝听到“普福寺”这三个字,眸光闪了闪,有些画面在眼前浮现:幽暗的长生殿内,兰絮跪在一众长生牌位下,嘴里念叨着“保佑泠儿岁岁平安”……
“我想去一趟普福寺。”姜凝看向柳明安说道。
“好,走吧。”
柳明安只当她是想故地重游,却不曾想姜凝进了普福寺,径直去了长生殿,还把他留在外面亭中,让他等待。
长生殿内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寂昏暗,满殿的灯盏也无法让这一处佛殿明亮一点,姜凝走在其中,只觉得灯油味有些刺鼻。
“这位施主可是要请长生牌位?”
仍然是上次那个和尚站在殿门后,见到姜凝入殿,上前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就开始做生意。
姜凝没理他,走到原本属于南宫泠的牌位处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兰絮走了,没人供香油钱了,那个牌位和那盏灯已经被撤了。
“那些被撤掉的牌位还能找回来吗?”姜凝问那个和尚。
“一年之内的还都在,不知这位施主要寻的是何人的牌位?”
这种事情这和尚见多了,长生牌位月月一两的香油钱,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连续供得起的。若有人供不起,牌位自然要撤下来,在殿后一个小仓存放,为期一年,若一年之后还未续供,那就可以砍了当木头烧了。
姜凝听到牌位还在就放了心,伸手向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令牌,用手指勾着上面的金丝线,垂到了那和尚眼前:“认识这个吗?”
那和尚定睛一看,是一块金镶玉的令牌,四四方方,外沿雕着凤羽,正中间赫然刻着“赫宁”二字。
“赫宁公主?”和尚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