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弟美强惨,撩人不自知
作者:沈冬 | 分类:古言 | 字数:62.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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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梁弈,梁善
南予意侧目冷冷地注视着他,手指微动间,神情却猛地浮现一丝诧异,他低头看去,手掌的皮肤上竟然悄无声息地呈现出一小块干裂之状,那少年环抱手臂,鼻间发出一道理所当然的冷哼,挑眉道:“怎么?一言不合,你就想动手?”
他见南予意不答话,不屑道:“我实话告诉你们,刚被贬进此城者,无一不是像你们这样眼晴长在头顶,自命不凡,嚣张跋扈的无脑蛮徒!但出不了两日,这些人就会因为患上旱症而在恶城里发疯发狂!你们也不会例外!有本事就狂妄一下试试!”
“我倒要看看,今日,究竟是我死得快,还是你滥用灵力被旱症逼死的快!”
南予意想要出手教训的行为似乎彻底激怒了少年,一字一句颇有两败俱伤的意思,旱症诡异莫测,南予意不怕自己感染,但却怕影响到江易,他对这位便宜师父的实力不甚了解,于是沉默少顷,无视了少年。
少年恶狠狠地剜他一眼,嘴上依旧不饶人道:“呵,都说不叫的狗会咬人,我当多厉害呢,不过如此!”
道万千向来是护着南予意的,听到自己唯一的传人被小毛孩诋毁,忍不住愠怒道:“嘿!这哪来的没礼貌的小兔崽子,没完没了了!”
“江小子,你徒弟被一个小娃娃这么欺负,你就当个睁眼瞎看着?”
“……”
江易环视着恢复常态的周围,目光落在城门位置,先前分发地尘黄的那位领头人正迈着大步向他们走来,刚靠近就抬手一巴掌,重重扇在少年后脑勺上,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面朝下摔去。
少年手忙脚乱间稳住身子,扭头想骂人,二人视线一触,他顿时瞳孔一颤,老实巴交地撇撇嘴,委屈道:“打人家干嘛。”
那麻布裹身的男子用一双唯一裸露在外的死气沉沉地灰暗眸子,显露出几分无奈,捏着少年的后衣领,将他拽到身旁一侧,用沙哑的嗓音教训道:“不要蛮横无理。”
少年瞪着眼,刚熄下去的火“蹭”得又燃起来,骂骂咧咧道:“谁无理了!我不过好心告诫几句,他便要动手打我,恶城就算再无章无法,也不能让我去当挨打的孬种吧!”
男子语止,视线飘忽地落过来,上下一打量,倒并未辩论其中是非,哑着嗓问道:“不知道你们二人犯了何罪?”
恶城已经近十年未见罪徒,而自愿进入此城者,百年来从未出现过,江易和南予意的到来,男子自然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是被东兴域赶进来的罪人。
能言善辩不是南予意擅长之事,装聋作哑两个月有余的江易将南予意毫不留情地推到一边,他接过了话头,但也并不解答为何来到恶城的原因,避重就轻道:“前辈,恕我二人冒昧,一时不慎,这才惹恼了这位小公子,但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初到恶城,不懂规矩,还请前辈见谅。”
男子眯了下眼,淡道:“无妨。”
进了恶城,就算不是凶神恶煞、杀人狂魔,也是身沉泥潭,倒还没有谁真的厚颜无耻到同他人大肆宣扬自己过往的,所以江易闭口不谈,男子并不见怪。
但他看南予意才高气清,修为稳固,不像个自甘堕落之辈,而江易虽说年龄尚小,但气质沉稳,不难看出其清新俊逸之姿,这样拔尖的两个人沦落到此地,男子一边唏嘘不已,一边也留了几分待以观察的心思。
男子沉吟少顷,指点迷津道:“刚来,必然是要愁吃穿住行之事,不过恶城没什么规矩,一切量力而行,想要找住处,可没有什么所谓的客栈来接风洗尘,这里的矮屋也都是自己建造——恶城已经许久未见新人,你们往前走一柱香的功夫,若见空地,便可自己取水挑沙,揉作黄砖搭建,至于能建成什么样子,就看你们自己了。”
“至于吃穿,同样自食其力,不过这一方荒原能猎的禽兽不多,运气不好,旱症严重者,走动都困难,倘若你们想活下去,我这里有一法,名为取灵。”
男子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张破旧的羊皮纸递来,江易默然接过,还未打开看,男子又继续道:“不过在恶城内,说是没规矩,但还是有那么一条的,每日正午,古钟三响,取灵丹换地尘黄一解旱症,傍晚三响,取灵丹换泥饼一夜饱腹。”
江易听到这,知道男子不会再给他们更多的解答,一拱手道:“多谢前辈。”
男子盯他一会,麻布底下发出一阵仿佛是黄沙磨耳的笑声道:“像你这么有礼貌的孩子倒也不多见,我姓梁,单字一个弈,倘若你不介意,可以叫我梁叔。”
他说着把那位咄咄逼人的少年扯到跟前,“这小子呢,是我侄子,叫梁善,我看你们岁数差不多,做个玩伴也不错。”
梁善听到这,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嗤之以鼻道:“玩什么玩?鬼跟他玩!”
“行了,臭小子!就你话多!”梁弈一只手掐着梁善的后颈,把他整个人都压得像六十多岁弯腰驼背的老大爷,一边擒着他往矮屋进,一边摆手道:“去吧,好自为之,多的我也帮不了你们。”
矮屋的门“嘭”一声合上,恶城的天也在渐渐从亮转暗,江易将那张羊皮纸塞进?里,瞥了一眼脸色不大好看的南予意,率先迈步道:“去搭房子。”
他说的轻巧,却让南予意心里直犯难,搞破坏,他倒可以首当其冲,搭房子?就是足以怀疑人生的大难题了。
正如梁弈所言,他们往前走了一柱香功夫,果然在左侧一块旮旯里看到一块空地,大抵是多年没人被贬进恶城的原故,这块空地远比梁善所居住的拥挤地要宽敞不少,不过搭建起来也更费力。
左右两边的矮屋像是无人居住,满地都是半腰高的黄土,根本分辨不出来这是因旱症而死的人留下来的骨灰,还是普通的黄土,总之,无论是哪种,都让南予意无从下手。
他不由看向在审视周围的江易,眼神有些为难,风餐露宿还不够,还要捏泥造房?这场磨练也未免太艰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