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戍边人
作者: | 分类:历史 | 字数:11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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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沉重的过往
“哈哈哈,接着!”戍声爽朗大笑,随手便掏了把蜜饯子递向了前者。
“谢,谢侯爷!”看着那走进院内的身影,看守甲士激动之余,当即就喊出了声。
“这,这就是那侯爷都视若珍宝的蜜饯子?”一旁,另一个看守甲士愣愣出声。
“听说侯爷平生最为大方,对龙荒三军内的弟兄们更是花钱如流水。可唯独这蜜饯子,就是王将军,纪将军那些侯爷的生死弟兄一般都捞不着!”又一个看守甲士开口道,脸上的羡慕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这,这不就是咱大明北地各郡中家家都会做的寻常蜜饯嘛....”
“你小子懂个甚!这他娘能一样?!”
院内
“听说旭大长老近日心情不错嘛!这人在哪儿呢?”
“怎么,见本侯来都不出来迎迎?”扫了眼四周房屋还是没半点动静,眼见如此,戍声直接就坐在了身旁的藤椅上。
“冠世侯,今日一见,名不虚传”随着一道沉哑声落下,一身单薄布袍的旭阳随之便从一侧的房门处走了出来。
“哈哈哈,旭...”一眼,只此一眼,戍声瞳孔猛然放大,那本欲开口的话也随着前者的出现戛然而止。
像,太像了,要不是他知道那老头儿如今在忠武王府,今日断然不会相信这天底下还能有如此像的人。
“阁下,何为?”见状,旭阳眉头一皱,一双饱经岁月的眸子也在这一刻锁死了那个半躺在藤椅上的身影。
“旭大长老倒是保养有方啊,这一把年纪了,面色还如此红润”戍声出声笑道,方才的异样也随之烟消云散。
“这是,老夫的椅子”原地,旭阳抬了抬眼皮。
“瞧瞧!这一不注意还坐错椅子了!”戍声懊恼一拍脑门儿,可屁股却是纹丝未动。
“老夫不喜拐弯抹角,这次请阁下来,是有一笔买卖要谈”旭阳努了努嘴,不过最终还是坐在了另一侧的藤椅上。
“旭长老,你可知道,本侯向来不跟没本钱的人玩儿”瞥了眼一侧的旭阳,戍声的嘴角处也挂上了抹笑意。
“当真是后生可畏啊”旭阳失笑摇头,继而话锋突变“不过,你又怎知老夫没本钱?”
“哦?那本侯倒想知道知道旭长老如今还有那些本钱”
“天狼部麾下所有战军,便是,老夫的本钱”
“旭长老这是在同本侯说笑么?”戍声眉头一挑,哪怕他很清楚如前者这般人不会信口胡言,可那句话也未免太扯了。
“小子,要论起辈分,你得喊我声伯父”旭阳没有去解释什么,反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
“方才刚进门时本侯还有些不信,不过如今看来,旭长老这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说句实话,我不仅不恨你爹,反而愈发敬重。能舍弃所有,甘愿埋名于地下二十余年,只为心中的那个信念。这样的人,又怎能让人恨的起来”看着那万里高的天空,旭阳好似在回忆般,缓缓出声。
“叫你声伯父倒是开不了口,叫老头儿吧”戍声随意说着,可眼底间却有了一丝动容。
“哈哈哈,如此,也好”旭阳展露笑容,待顿了顿后再次开口道
“那老夫就给你讲个故事吧,你也许听说过,黑武自古以来都是四大部族,从未有过五大部族。而天狼部,便是数十年前多出来那一部。
当年父汗死后,拜月内部大乱,中间发生了很多事,也流了很多血。可最终继承汗位的并不是我大哥,而是我二哥,也就是如今的黑武大汗旭焰。没有人相信旭焰是干净的,也包括我在内。可大哥不见了,就像凭空蒸发一样消失在了黑武这片土地上。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黑武的大局也始终要有人操持,于是那些质疑的声音也就渐渐淡了下去。可我接受不了,我大哥究竟是死了还是如何了,没有结果,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服,那坐在汗位上的人明明就该是我大哥!在我的声音下,拜月部近三分之一的老人也都开始站了起来,包括他们的子孙。
他们,是我大哥最得力的部将,手里握着的是拜月部最精悍的战军!没人敢将刀落在他们的脖子上,就是旭焰,也不敢。也就是那个时候,拜月部彻底分裂成了两派,一派是旭焰的人,一派是我大哥的旧部。
整整一年,双方都在汗位的继承上互不相让,同时我也找了大哥整整一年,可没有半点音讯,哪怕是一个消息,一个可能的消息都没有。
那时,旭焰也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对我们下手,要想夺回当时拜月部最精悍的那三支战军。不得不说,旭焰的手段是很厉害,仅仅一年时间便已经将拜月部的上上下下都握在了手中。
没有活路了,至少对我们来说,在拜月部已经没有活路了。于是一个大胆的,违背天神的决定便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要做,就做绝!这是当年父汗教我的。
没有过多的犹豫,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亲自率领着大哥的旧部彻彻底底从拜月部脱离了出去。
而那时,焱州,水州,风州都已经被旭焰彻底握在了手里,于是我们的目光便投向了权利分散的雷,木二州。
仅仅数年,我们的天狼,雪狼,赤狼三大战军序列便先后攻占了雷木二州之地,也就是那个时候,天狼部,才真正的出现在了黑武这片大地之上”
不知何时,戍声已经彻底随着前者进入了那段历史,那段尘封了数十年,已经鲜无人知的历史。
尤其是当从前者的口中说出来,他就仿佛置身于那段历史当中,虽说只有了了几段,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的背后都代表了太多,也包含了太多。
究竟是流了多少血,亡了多少人才铸造了这段历史,他不知。沉重,哪怕是身为外人的他,都能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