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此事很快就在都城之内传开了。

而这厢，陆景彦明确了来意，着实将潘氏姐妹俩气得不轻。

潘红羽更是拍案而起，“你居然想让我们兰儿做妾？！”

陆夫人显然早就料到了会如此，镇定自若地抿了口茶，道：“不瞒你们说，我们家彦儿与武都司之女武妙晴于幼时便定下了婚约，只是一直未曾完婚，我们陆家是世家大族，万万没有悔婚的道理。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也是先征求了武家的同意才敢前来提亲的。”

潘氏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武都司是什么人？全都城都知道那不是个好惹的，武将出身，说是莽夫都不为过，他就武妙晴一个宝贝女儿，哪里舍得让其受了委屈？给冯瑞兰入府当个妾都已经算是做了很大的让步了。

她犹豫了一下，问陆景彦道：“你与瑞兰之间……”

“柳夫人放心，我既要了兰儿的身子，自然是会负责的，兰儿以后入了府也是个贵妾，不会叫人亏待了去。”

此言一出倒是让潘氏闹了个大红脸。

原想着之前也没见到冯瑞兰与陆家有什么接触，应该还不至于进行到这一步。

潘红羽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内心早将冯瑞兰骂了个狗血淋头。

陆夫人更是直言不讳道：“我陆家在都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自己犯下的错事自然会认，今日前来提亲也是给足了面子的，若是换做别的人家纳妾可不会给什么聘礼，一顶轿子从偏门抬进去便是。”

潘氏这会儿面上也挂不住了，直接甩手说道：“既如此，婚期就由陆夫人定好便是，我们没有异议。”

“那就下月初八吧，是个好日子，免得日子拖久了再有了身子就不好了。”陆夫人再添一把火。

潘氏姐妹二人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憋屈地收下了聘礼，还客客气气将人送出去。

潘氏被恶心的够呛，只能将这一番怒火撒在潘红羽的身上。

“那小贱蹄子这么大动作你居然都没有发现！还让陆家人当着面这般羞辱，我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潘红羽自知理亏，只能不停讨好，“我知道错了，长姐，我也实在没料到她居然去一趟寺庙上香还能勾三搭四啊。”

“我看啊就是你们没教好，她来到都城这段时日给我惹了多少祸事？还有，女子的贞洁何其重要，她稀里糊涂就交代出去，我们就算是有理都说不清了！”她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让她收拾收拾准备去陆家做妾去吧，这都是她自找的。”

潘氏站起身，抚了抚鬓角，轻哼一声道：“还妄想着当国公夫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待潘氏一走，潘红羽气得一手挥掉了桌子上的茶盏，“原想着靠她给我的孩儿谋个出路，怎料竟是这般不争气的东西！”

这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

清莺才听说了前面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意外。

“那陆景彦竟然与武妙晴有婚约？”

桐夏道：“是啊，听闻是娃娃亲，当年武都司救过老国公爷一命，正逢那会儿武妙晴百日，便定下了这门亲事。”

“难怪武妙晴动不动就针对我，原来是因为这一茬。”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尤其是老国公爷逝世之后，几乎很少会有人提起。”

想来也不奇怪，老国公爷刚逝世那会儿鲁国公府才开始由兴转衰，而武都司则相反，正是那会儿才渐渐起家。国公府好面子，之前瞧不上武家，自然不好意思在武家起家之后舔着脸上门攀亲，而武家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晾着他们，愣是对此事只字不提，久而久之自然就没什么人记得这回事了。

清莺心情甚好，“真是意外收获，以后武妙晴进了门，那冯瑞兰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她可不傻，尽管与冯瑞兰还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冲突，但那斯可没少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诋毁她，还扎小人下诅咒。

这些，翠儿都只字不落地告诉她了。

翌日。

不等冯瑞兰找上门，清莺一早就带着人去私宅面见她了。

毫不意外的，冯瑞兰一见到她就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样子。

“你算计我！”

她扑过来，被魏冬晨的侍卫拦下。

余月将清莺护在身后，“多亏世子爷高见，给姑娘安排了保护的人手。”

“什么高见，这人是我开口向他借的。”

还牺牲了她的一点色相呢。

这都是题外话了，眼下清莺主要应付的是面前这个张牙舞爪的疯女人。

“冯姑姑这么生气做什么？你不是如愿推掉了文家的婚事，还嫁入了鲁国公府嘛。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冯瑞兰靠近不了她，气得在原地蹦跶，“柳清莺，你真是好计谋啊！离间了我与潘氏，坏了冯家的名声，连累了大将军府，你这般究竟是何居心？！”

“姑姑真是误会我了。”清莺满脸委屈地道：“我真的是一心为了你好呀，你不愿嫁去文家我才出了主意让你去认识陆公子，你当时可是满意得很呢，怎么如今倒翻脸不认人了？”

“可你没有告诉我那陆景彦早与旁人有婚约！竟然还让我去做妾！”

“这真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姑姑，陆家与武家有婚约一事我也是刚知道的，不信你大可去问我母亲，她都不知情，我又如何得知？至于做妾一事，我更是万万没想到，姑姑竟然轻易就与陆景彦私定了终身。”

“你……你装什么糊涂，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药是你给我的，你就是故意的！”

“姑姑这话又错了，那药明明是你向我开口讨要的，给你的时候我也明言此物慎用。”

冯瑞兰见说不过她，气得在原地撒泼怒骂：“柳清莺，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潘氏、还有柳疏疏，你们柳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诅咒你们都不得好死！”

若不是因为柳疏疏她也不会被指婚给文家，然后不会为了推拒婚事而去勾引陆景彦，就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她坐在地上一边骂一边哭，模样狼狈又疯魔。

清莺看着她，弯了弯眼眸，轻声道：“母亲，这些话你都听见了吗？”

她话音刚落，冯瑞兰便立即停止了哭闹，一双赤红的眸子呆呆地看向从她身后走出来的熟悉的雍容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