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看出了玉疏的迟疑，走到她的身边挽起了她纤细的手臂朝后门走去：“走后门，别让太多人看见。”

“这是要做什么？”玉疏看看那块牌匾，又看了看拉着自己的李嬷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是答应了老太君要做小姐的陪嫁丫鬟吗？”李嬷嬷皱眉感觉到了玉疏的不情愿。

“我……”她的确是答应了，可陪嫁丫鬟不应该是陪在小姐的身边吗？这时候来秦府做什么？

“你跟着里面的宋嬷嬷，她会告诉你要做什么，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李嬷嬷见秦府的宋嬷嬷走了过来便也不再多言。

明天早上……她要在秦府过夜……

玉疏有些胆怯地看了宋嬷嬷一眼，宋嬷嬷比李嬷嬷更加严肃，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夏府的老太君。

她跟在宋嬷嬷的身后却什么都不敢问。

来到侧院的一个小屋门口，宋嬷嬷就停住了脚步，转身嘱咐道：“做好你该做的事。”

“我需要做什么……什么事？”玉疏低着头，唯唯诺诺地不敢多问一个字。

“让少爷心情好就行。”宋嬷嬷并没有太多的话，但看到玉疏犹豫的样子又劝道，“这也是为了你们家小姐。”

为了小姐？

——我希望玉疏能够幸福快乐。

玉疏低下了头，她也希望小姐能够幸福。

玉疏未经人事，也不知道其中的滋味，只是听话地任其摆布。

男人进门便朝玉疏走来，玉疏看了男人一眼便害怕地低下了头，是和小姐定下亲事的秦小侯爷，只是他已经长得这般高大，原本周正的面貌也越发地俊美，小姐能嫁给这样的人也是很登对的吧。

玉疏不敢放肆地看他，他炙热的眼神只是充满着无情的欲望而已，这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害怕，只是希望这一切赶紧结束。

她以为绸缪之事就像诗句里说的一样，转觉情深玉体柔。

但她完全没有感觉到柔情，什么话语都没有，什么抚慰都没有。

她只有一种感觉，疼痛。

玉疏第一次感觉到痛苦，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准哭！”男人凶狠地低吼道。

她颤抖着咬着下嘴唇，不敢让自己再出声，她害怕自己让他感觉到不快，也害怕他的不快影响到小姐以及夏府。

她的力气和身型在他的身下是那么渺小柔弱，只是伸手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一只手抓住了双手，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地建立在她的痛苦上。

玉疏躺在床上，还能感觉到疼痛隐隐传来，手臂和双腿还能看到一些他太过用力而出现的淤青。她也真真切切感觉到作为奴籍的卑微，小姐对她太好了，好到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夜晚，男人又将她拉了起来，她害怕地闭上眼，手腕想从他的手中睁开，可这就像是徒劳一般。他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散开的头发如黑瀑一般垂在雪白的背部，掩盖住了那些痕迹。

“流……流血了。”玉疏喘着气，带着微弱地哭腔，她只是希望自己的意愿能被听到，可是他依旧没有停下。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她在这里连一口饭也没有吃上。毕竟只是一晚而已，怎么可能会给一个奴隶准备饭食呢？

以前听别院的丫鬟说她们都是浮萍而已，玉疏觉得自己更像路边的小野花一样，旁人随意地一摘嗅两下就扔了，但旁人并不觉得有什么，而小野花却被夺走了所有。

玉疏侧着脑袋，连动一下都感觉到疼。自己这样也没法嫁人了，那就一辈子跟着小姐吧，小姐的话会心疼玉疏的吧。

不知道小姐一个人能好好入睡吗？玉疏颤抖着坐了起来，用手将散在视线前的发丝挽到耳后，她仰起头，抬起含水的眼眸望着窗外黛色的天空。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有多久她才能回到夏府。

“你还有心情看星星吗？”男人冰冷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玉疏低下头，又来了吗？

男人递给她一个馒头，玉疏愣了一下，她已经饿得有些恍惚了，她颤着手接过了馒头：“谢谢。”

她一口一口吃着，双手和嘴边都是汗水泪水和灰尘，但是她太饿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脏死了。”男人看着她的模样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玉疏的手停了下来，脏吗？她很脏吗？可能在这些达官贵胄的眼里她就是肮脏的吧。

“过来。”男人向她勾了勾手指。

玉疏茫然地看向他，他此刻梳着整齐的半束发，面容虽有些憔悴却掩盖不了他正值年少的神采奕奕，也掩盖不了他镌刻有型的脸庞。即使他长得再俊美，在玉疏眼里他就是活阎罗。

见玉疏的动作缓慢，他直接不耐烦将玉疏拉了过来，掐住了她的腰。

男人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个沉闷又肮脏的小屋，玉疏无力地跪坐着，看着渐渐破晓的天空，终于露出了笑容。

终于结束了吗？她终于可以见到小姐了，她可以继续回去照顾小姐，一辈子待在她的身边。

她朝着窗外伸出手，仿佛和小姐的手拉在一起，这可怕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宋嬷嬷来到了门口，玉疏已经将宋嬷嬷给的衣物穿戴整齐，用袖子擦了擦脸。

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吗？但以后小姐还是会嫁过来，自己还是会再遇到他。

玉疏双腿不住地发颤，她咬着牙坚持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秦府，李嬷嬷站在后门口等着她。

宋嬷嬷刚回头，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少爷，低头说道：“少爷。”

男人的目光依旧注视着玉疏的背影，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是夏荷小姐的陪嫁丫鬟，以后也会来府上的。”宋嬷嬷低头回答道，并未告诉他，因为没有必要。

“是吗？”得到了要听的答案，男人也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