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秋雨讽刺道:“你别告诉我你是重生的。”

舒川泽掐灭了烟头，道:“就是重生的。”

卫辰和舒秋雨一愣。

舒川泽深呼吸一口气，道:“要不然，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怎么会知道西岭，怎么能让素来不和的五个鬼团结一致，为我所用？因为我有他们的把柄啊。”

“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在我这里，你们都是棋子。我知道所有人命运的发展方向，”舒川泽淡淡道，“包括那个西岭二殿下，也就是你的男朋友。”

卫辰拧眉，手心里的金光闪烁着。

“我知道你，你是西岭王座下的人，属性是金，武器是线，以辅助为主，且在西岭，你的辅助，独一无二。”

卫辰手指一僵。

舒川泽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你知道吗，上辈子的你，唯舒秋雨马首是瞻，而且对他有种不可言说的心思，连那个二殿下都不知道。”

卫辰目光沉沉，没有搭话。

舒秋雨讽刺一笑:“所以呢，你说你重生来，那你是为什么？”

“为了报仇。”

舒川泽再次点了一支烟，道，“你应该知道了，我根本就不是舒夫人的孩子，我才是那个私生子。”

“上辈子的我，就是被舒夫人当废物养，最后拿出去顶罪的，舒秋雨，那天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上辈子经历过的，只是你比我幸运多了。”

“那个二殿下能把你带到西岭，让你换一个新的环境生活，但我就没你那么幸运了，我被逼得跳河自杀……福大命大，却意外撞见了一个人，出于本能，我救了那个人，那个人就说，会满足我的任何愿望。”

卫辰:“所以你就换了你和秋雨的命运？”

舒川泽吸了口烟，道:“差不多。我只是让那人帮我回到刚出生的时候，顺便指使护士，将两个孩子互换一下。”

血流多了，舒秋雨有些晕，他下意识地坐在沙发上，卫辰替他处理着伤口，止了血。

“我有了记忆，”舒川泽道，“所以，这一世，我就要报仇。舒夫人最在乎的，不过是你，舒秋雨，所以，就算你上辈子对我再好，我也一样毁了你。”

舒秋雨嘲讽:“那你该有多高兴，毕竟，你成功了。”

舒川泽摇摇头:“我是该高兴，但我发现，并没有解脱，秋雨，说实话，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舒秋雨骂道:“疯子!”

舒川泽:“我也觉得，我就是个疯子。你永远不知道，上辈子的你，是多么耀眼，就像大海里的明珠一般，遥不可及。你什么都会，天赋异禀，这辈子偷偷摸摸地学了几个东西，也成了个小黑客……”

“你会游泳，会谈生意，会滑冰，会打篮球，你遇事从不慌张，从来都是沉着冷静的想出解决办法，那时候的你，就是那二殿下的左膀右臂。”

“就算我重生了，我也依旧担心你超越我……所以，我就撺掇舒夫人，停了你喜欢的一切活动，给你安排一些你讨厌的课程……”

“你上辈子勇敢果断，还喜欢男人，那这辈子，我就要你懦弱无能，我天天给你灌输你是直男的思想，就是想让你恨死那个二殿下，却没想到你最后竟然还喜欢上了他。”

“可是有什么用呢，”舒川泽冷笑着，“上辈子，你们相遇于月亮湖，你救了他，但这辈子的月亮湖，却是你一生的阴影。”

“上辈子的你，和那赌鬼、欲鬼、酒鬼是最好的朋友……而这辈子呢，刀剑相向，死的死，残的残……”

“还有陆桉姐弟俩，我找过陆桉，可是他不同意伤害你，但又怎么样呢，最后不还是为你死了？你知道他上辈子有多幸福吗？！和他的姐姐一起生活在西岭，而不是沦为苏礼安的玩物。”

“至于顾其瞻，妥协，是他唯一的选择。”

“哦对了，还有你，”舒川泽看向卫辰，道，“卫辰，你当初不也是要杀了舒秋雨吗？可是你知道上辈子，你说过，永远都会护着他……”

卫辰忍无可忍，金光一闪，无数条金丝线就涌了出来，将舒川泽团团捆住。

舒川泽嗤笑着:“但我不后悔……这辈子，我报完仇了，也拥有我想拥有的一切……你要杀了我吗？那就杀吧，到时候，一起陪葬。”

舒秋雨拉了把卫辰，冲他摇了摇头:“别冲动。”

卫辰气得浑身颤抖着，再看向舒秋雨时，眼底全是愧疚。

舒秋雨道:“舒川泽，你真狠啊。”

舒川泽冷笑:“那是你们都活该。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高兴的事情了。”

舒秋雨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眼尾闪烁着幽幽红光，在舒川泽愣怔的目光下，唇瓣贴在他的手背上，轻轻道:

“我向自己起誓，你的余生，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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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舒氏总部，舒秋雨再也没忍住，一口鲜血吐了下来，沾湿了他的衣服，卫辰顿时慌了，他颤抖着指尖替他擦着鲜血，忽然把抱了起来:“我，我带你去医院……”

舒秋雨费劲地揪住他的衣服，苦涩地摇了摇头:“没用的……别变翅膀……”

卫辰浑身一僵，他慌慌张张地拦了车，赶紧把人放了上去，冲司机道:“去最近的医院……快!”

司机连忙开车。

舒秋雨靠近卫辰的耳边，用尽力气道:“不要告诉宋胤……”

卫辰手指颤抖着，替他擦着嘴角的鲜血:“我不告诉……不告诉……你别吓我……”

舒秋雨听到了满意的答复，嘴角费力地勾了一下，眼皮渐渐沉了下来:“谢……谢……其实……我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手臂忽然垂了下来，卫辰瞳孔地震，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他慌慌张张地摇晃着舒秋雨:“你别吓我呀……秋雨……我求求你，你醒醒好不好？好不好……”

到最后，诉求变成了泣不成声，而泣不成声，成了压抑的哭喊声。

与此同时，远在西岭的宋胤正准备上山，肩膀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差点软了脚，旁边的侍卫扶住了他。

“殿下……”

宋胤用力揪住胸口的衣服，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片刻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松开侍卫的扶持，道:“无事。”

“那长寿的药引——长寿花就在山上，”侍卫道，“殿下不远万里，为了这长寿花，是为了心上人吗？”

侍卫是听过堂堂的西岭二殿下有个人类心上人，只是西岭王不同意，硬是拆散了两个人，如今那人类，倒是下落不明。

宋胤点头，嘴角不自觉地挂着一丝温和的笑容，他摸了摸胸口处的梅花，道:“对，为了心上人，能和我一起，站在巅峰。”

然而就在他拿出那朵梅花时，却发现那梅花片片凋落。

宋胤一怔，他蹲了下来，沉默着捡着花瓣，却有一阵清风吹来，吹散了片片花瓣。

他却只来得及抓住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