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萧索，冷风呼呼的吹着，带动地上的枯枝飞舞着，不远处的草木丛中，几只鸡鸭来回折腾着、跑着。

舒秋雨心里突然颤了起来，他几乎不敢抬头看宋胤，但又不敢不回答他的问题。

半晌，他嗫嚅道:“我，我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

宋胤几乎是气笑了:“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舒秋雨，你这一问三不知的，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舒秋雨的睫毛抖了抖，他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总有种感觉，宋胤就是在耍他。

“也对，”宋胤嗤笑一声，“我毕竟又不是什么人类，同族的人见到我都全身发抖，又何况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啊！”

他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怕就怕吧，本殿不在乎。”

舒秋雨依旧不敢说话。

宋胤另一只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几乎是忍耐着说完了所有的话，眼睛像盘旋在空中的老鹰一般，死死盯着他的猎物。

“眼睛看着我，”宋胤吩咐道，语气自带威压，让人不容反驳，“我不想说第二遍。”

舒秋雨只感觉到一股委屈，但他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眨眨眼，然后看着他的眼睛

宋胤的眼睛黑沉沉的，像黑洞一般，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但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宋胤突然就靠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舒秋雨的脖颈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舒秋雨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浑身都僵硬了，下意识地就要推开宋胤，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牢牢地固定在墙上。

耳边传来宋胤刻意压低的、带着蛊惑人心的声音:“其实我也知道，怕我的很正常，但我不想让你怕我啊，秋雨。”

舒秋雨几乎是颤抖地回答:“你放开……”

宋胤轻轻叹了一声，轻声轻语:“放开，为什么要放开啊，这样不好么。”

“不要……”

“不要什么啊……”宋胤咬着他的耳朵，轻轻喘了一口气，道，“你不如就从了我吧，你要什么，本殿就给什么，无论什么……”

舒秋雨眼眶都红了，他使劲挣扎着，奈何只是徒劳:“宋胤，不行……”

“秋雨啊，你还是不乖啊，”宋胤低声道，“你都知道的，这样的挣扎，在我面前，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是……”

他单手扣住舒秋雨的两只手，将其牢牢扣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来到他的锁骨处，轻轻扯着他的衣服。

舒秋雨就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的衣服扯到一边，露出雪白的肩膀，看着他把冰凉的手指触碰在他的肩膀上。

“……我轻轻一碰的结果，秋雨，你拿什么反抗我啊？！”

宋胤的手指尖泛起了淡淡的雾气，他轻轻按了其中一个诡异的符号，舒秋雨腿一软，下意识地就要跪在地上，却被宋胤一把抱住。

又是肩膀!!!

冷风灌了进来，舒秋雨下意识地一抖，他几乎是颤抖着看着宋胤，哀求道:“不要……求你……”

“求我啊，那行啊，你的态度呢？”宋胤松了手，表情淡淡的。

舒秋雨站稳后，连忙挣脱他的怀抱，后背紧紧贴着墙，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服，随后有些恐惧地看着他，小声道:

“宋胤，我求你了，能不能放过我？”

“呵，多的是人想让我放过他，我难道都要放过吗？秋雨，”宋胤淡然道，“其他人或许可以，但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舒秋雨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紧接着，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颤声道，“我的肩膀……你做了什么？”

宋胤没听明白:“你想说什么？”

“肩膀……”舒秋雨几乎是在努力压制住内心深处的恐惧，迫使自己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他道，“为什么有的人……碰我的肩膀……会受伤，还有的人会死……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啊，”宋胤觉得很正常，“不过是咬了一口而已，不信，你自己看看。”

舒秋雨压根不敢信他的话，而且，上次他特地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还有一件事……”舒秋雨嘴唇都在发抖，“钱警察的死……是不是真的和我有关？”

宋胤有些不耐烦，刚刚说好求自己的，怎么现在开始来审问自己了？！

宋胤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舒秋雨一噎。

但他真的想确定一下，尽管自己心里有数了，可是他仍然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间接或直接害死了钱羽。

就算他千般错，万般错在身，那也不该因为他而丧失了生命。

舒秋雨嗫嚅道:“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我就得告诉你吗，那我还想睡你呢，你就得答应吗秋雨？”

宋胤饶有兴趣地看着舒秋雨的脸色渐渐苍白，紧接着，那豆大的珍珠便从他的眼眶里一滴滴地砸了出来。

宋胤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舒秋雨感觉自己的尊严在一步步被宋胤践踏和消磨，但他却无可奈何。

那种无奈的心酸瞬间扩展开来，压得他顿觉委屈至极。

“哭什么？！”宋胤心里觉得堵得慌，他道，“行行行，告诉你行了吧！”

舒秋雨哑声道:“什么？”

宋胤粗暴地擦着他的眼泪，道:“姓钱的死了，那是他活该。与我有关，也与你有关。”

也与你有关。

这句话简直如晴天霹雳一般，霹在舒秋雨的脑袋上，他半天没缓过来神。

宋胤垂眸没有看到，只是盯着他红艳艳的唇瓣，眸色深了深，他继续道:

“但我提醒过你，不要让任何人碰你的肩膀，你却没有听。”

你却没有听……

没有听啊……

舒秋雨忽然觉得脑袋疼得要命，心口也不痛得喘不过来气，好像有一把名为“愧疚”的小刀，在他的心脏处反复割着。

原来就是因为他啊！

赵书和的死尚且说的过去，那钱羽的命，还有顾其瞻的奄奄一息呢？

都是因为他啊！

舒秋雨痛到几乎想要弯腰，想要化解这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宋胤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但当他再次看见他雾蒙蒙的眼睛，还有那痛苦的神情，他心里就堵得慌。

伸手就盖住舒秋雨的眼睛，宋胤直接就亲了上去。

舒秋雨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嘴唇一热，紧接着一疼，他被迫张开了嘴唇。

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了。

舒秋雨下意识地推着宋胤，奈何宋胤单手就扣住了他的两只手，直接按在墙上，不管不顾地继续吻着。

舒秋雨脸颊憋的通红，眼睫毛颤了颤，像两把小刷子，轻轻摩擦着宋胤的手心，宋胤顿时愣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愣神，舒秋雨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力推开了宋胤，照着他的脸颊就给了他一巴掌。

他擦着嘴唇，颤抖着一字一句道:“你是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