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也料到了陈若若会离开，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院长跟赵帅和周曦的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针眼，赵帅跟周曦有不觉得奇怪，院长竟然也有，而且听医院里面的人说院长很少待在医院里面，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出差，从尸体上的伤势来看，那些针眼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其他两个人没有选择，可他为什么也选择隐忍。

穆旻正在翻动自己侦探账户下面的消息，说道：“很久没有上线了，案子最起码有上百起。”

程沐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查看陈若若的定位，听到穆旻在说话，她转过头看了过去，语气有些嘲讽的说道，“这是什么案子，小学生斗嘴吧，什么鸡、羊丢了都算是大案子了，竟然还有说西瓜上面的西瓜子太多了，有没有可能是他品种买错了，七块八一个快十斤的西瓜，肉色鲜艳，一看就很新鲜，有什么好申冤的。”

她快速的滑动一遍，对着穆旻说道：“你还是关了吧，看着心塞。”

“陈若若还在移动吗？”穆旻关闭了账户说道。

“嗯，她应该是回自己老家吧。”

“看她走的路线好像不是。”

“那就等她不在移动了。”

钱睿从他们的身后跳了出来，程沐被惊吓的差点没有被馒头噎死。

“你再一惊一乍的，下次夏逸做大餐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喊你。”

钱睿跟她挤着一条凳子坐了下来，说道：“夏逸才不会听你的话，我是他的好兄弟，他请我都不一定请你。”

“钱睿！”

钱睿立即做怂，说道：“说正事，说正事，钱芊有话跟你说。”

“不早说。”程沐迅速起身。

钱芊坐在灰白色的椅子上，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周边却散发着说不出的悲伤感。

“院长的尸体需要解剖。”程沐坐在她面前继续说道：“你过来是想要阻止他被解剖？”

她无奈的笑道：“阻止有用，”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只能算同事，他说的那些事情，我不大感兴趣。”

“可是他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遗产，如果你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就代表你要放弃这笔钱，唯一的受益者就是武善念了。”

“武善念？”钱芊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那是厌恶和嫌弃，“他没有留遗嘱？”

“没有。”

“肯定有的。”钱芊说道，“之前他想要认回我，被我拒绝了，他就说他早就规划好那笔钱了。”

“对了，你想跟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钱芊道：“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杀了赵帅吗？”

“谁？”程沐紧张的看向了她。

“裴沛。”

程沐以为她会说武善念，却没有想到是裴沛，她诧异道：“有证据？”

“有，你们都知道这家医院不正规，所以每次当病人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们都会将他送回家，告知他们的家属，他们的精神非常差，经常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情，伤害他们自己的身体。这些家属送他们亲人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亲人不正常，所以听到这样的解释也不会觉得奇怪。”

钱芊继续说道：“医院虽然不正规，但没有想过杀人的事情，毕竟它还要继续营业下去。”

“为什么？”程沐自言自语之后发现赵帅跟裴沛都是记者，那么会不会因为所谓的独家新闻而互相伤害。

“你们将裴沛带出医院，你以为你们救了她，不过是她利用了你。她如果继续待在这家医院里面，武善念不会放过他，可现在她有你们护着，武善念不敢轻举妄动，她的计划得逞了。”

“单单一个不正规的医院作为新闻虽然也有看点，但是亮点不大，想要靠着这条新闻赢得更多的钱有些难。”

钱芊看着她说道：“这当然不是卖点。”她低下头，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她的卖点是我。”

“你？”程沐知道她以前的遭遇，可只要深扒一下就可以得到的信息，没有必要费尽心思来到这家医院吧。

“我一直跟你强调这家医院不正规，但是里面的病人是真的，他们面对这些病人只有暴力，但暴力也是之后才有的。”

程沐安静的听她说着，钱芊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你知道患有精神病的人可以免责吗，比如他们杀了人，比如他们侵犯了一个女生……”

她脸上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无助到现在的愤怒，然后慢慢淡化成无奈，“我的人生已经够累了，却不想命运还是不肯放过我。一次查房的时候，我被一个……一个男的拉到了角落，我挣脱了，可又来了一个，然后又来了一个，最后我也不知道多少人，只知道那天晚上过的很慢，我明明那么大声的呼喊，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

“后来我知道其实他们都知道当晚我遭遇了什么，只是那几个病人过几天就要出院了，为了医院的名声，他们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他们也绝对不会让人知道这是一家不正规的医院，为了所谓的治愈率不会对他们动手。”

“那你呢，不报警？”

她却抬着头，眼神呆滞的让人心疼，“习惯了，没有想到可以报警。”

程沐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不那么难过，可一想她怎么会不难过，她只剩下难过的权力了。

“医院也没有报警，他们选择了封了消息，那为什么裴沛知道这件事情？”

“武善念，他知道了我是院长的女儿……”

“院长知道这些事情，他为什么也不报警？”程沐很不理解，他找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终于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不应该好好保护吗。

钱芊摇摇头，“我跟他不熟，没有问过他原因，也不想知道原因，可能还是为了护住这家医院吧。找到我不过也是为了完成他自己的心愿而已。”

她颓废的语气，对生活没有一丝的期望，活着就像行尸走肉。

“我只挣我该挣到的钱，回家给父母重新建造一个墓，他们生前我没有能力让他们住上干净宽敞的房子，他们死了，理应换一个大房子住。”

程沐在不知不觉中，眼睛已经湿，开口的时候，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有什么证据指控裴沛就是杀害赵帅的凶手吗？”

“我看到了，武善念电击了赵帅之后，她趁人不注意杀害了他，导致武善念以为是他们的过失导致赵帅死亡的。证据就是她的独家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