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也跟着说道：“我杀人了，就凭着一个疯女人说的话吗，说不定她是为了保护田浩，故意栽赃给我的。”

他乘着田浩不注意，将他怀里的白瓷罐子夺了过来，田浩看到东西被拿走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下意识的往前一步，只是一步，然后就退缩了。

“别动它，别动它。”男人紧张的半弯着腰，眼神里面都是担心，突然间觉得他变得卑微了起来。

程沐看着那个白罐子，罐子不大，能装的东西不多，但是她也碰过那个罐子，能察觉到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

田浩目光紧紧的盯着那瓶罐子，试图说服郑天，他这样的神态让郑天更加的肆无忌惮，漫不经心的端着罐子，最后甚至用一只手拿着，那罐子摇摇晃晃的端在他的掌心，一不留神就摔个细碎。

“程警官，那里面是什么，不会是某一个器官吧，我觉得……”钱睿揉揉自己的鼻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空气里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一股中药的味道。

“你美粒师姐解剖尸体的场面，你见过吗？”程沐的脑袋往钱睿的一边靠了靠问道。

“没有看到，不过之前见过李安国的尸体，那样的场面我都见了，当时都忍住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程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当时他忍住了吗，

她好心的提醒道：“罐子碎了，你一定要转身。”

钱睿的话还没有说完，田浩为了夺回自己的罐子，扑向了郑天，郑天为了躲避他，往后倾斜，如程沐所料，罐子掉在了地上。

钱睿脑子虽然想到了程沐刚才提醒的话，但是身体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一双眼睛瞪的特别的大，地板上滚落下来一个黑色的东西。

“脑，脑袋！”钱睿被吓的跳了起来，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盯着地板，然后一脸惊吓的看着程沐，“你，你都猜到了？”

“不然呢，别说我没有提醒你，现在我们都在凶手的额面前，你可别给我们丢人了。”

他拉着程沐，小声道：“可是我想吐，生理反应，控制不住的。”

钱睿说完之后，转过身就吐了起来。

程沐看着地板上的那颗黑色的脑袋，觉得还好，吐了还是有些太夸张了。

田浩看着掉出来的人头，跪在地上，想要将脑袋藏起来，但是此时已经藏不住了。

谢楠拿了一块布盖在了那颗头上面，田浩想要将头藏起来，但是越是想要隐盖，那块布却总是遮不住它，最后脑袋又从布里面掉了出去。

程沐从架子上拿了一个新的罐子递给了田浩，田浩却傻傻的看着罐子，没有动，抬起头，神情狰狞，满脸的怒气。

他站起身的同时，将程沐递给他的罐子拿起，却没有装那颗人头，而是将它砸向了郑天。

幸好钱睿反应极速，拦截了田浩，一个新罐子又被摔在了地上。

“人头什么来历？”程沐对着田浩问道。

“就是你们一直提的受害者。”

程沐皱起了眉头，看向了那颗人头，受害者是一名女性，头发遮盖住脸部，不知道她多大年纪，但看到了她左边脸颊有一颗痦子，大小跟拇指一般。

“我就说他是凶手，他那些模具里面装的都是一些被他杀死的人，这个人头就是证据。”郑天面露恐色。

田浩的模具里面装的肢体，如果拼接起来，可能就是一个完整的人，所以尸体没有下落，是因为被田浩分散的装在瓶子里面吗。

可又不对，田浩来这里之前，这里就有传闻了。

“田浩，你到底什么时候来这家宾馆的，宾馆的主人到底是谁？”

他抱着罐子，面对其他人的质疑，田浩也冷静下来了，慢慢的说道：“我之前对两位警官说的话，都是实话，这个女人是我的妻子，她是跟我一起来这家宾馆的。我没有杀她，杀她的人，我不知道。”

“所以尸体是被你搬走的？”

“嗯，我带走她的。”

“为什么？”程沐不解道。

他笑了一声，无奈道：“原本想一直隐瞒下去的，发现越想隐瞒越是容易出事。王村有一桩命案，是我们夫妻二人做的，现场留下了我妻子的指纹，但是她没有户口，没有人知道世界上还有她，所以王村的案子一直没有被破。如果警方发现了我妻子的尸体，对比了指纹，那之前的命案一定会再一次的被翻开。”

“你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将自己妻子的尸体被肢解了？”

“是的。”

那他刚才所表现的紧张害怕，其实不是因为他担心罐子里面的东西受到损害，而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暴露。

“那你妻子是被什么人所杀害，你知道？”目击者在看到凶杀案的时候，几乎第一时间就报警了，田浩那么快的转移尸体，应该是看到了凶手了。

“我，我不知道。”他眼光闪烁，很明显在躲避程沐的审问。

“你不知道？”程沐不信他，继续问道：“你发现你妻子的时候，她是什么状态，身边没有其他人？”

“她已经断气了，我只看到了她一个人，没有其他人了。”

程沐再问一遍，“你确定？”

田浩不假思索的说道：“确定。”

“那你记得自己大概是什么时间点看到你妻子的？”

“记不清了，当时脑子很乱，没有注意到这些。”

程沐又转过头看向了谢楠，她走到了女人的面前，将她的手抬起来，发现她的手指没有指纹，指纹都被磨损了。

谢楠没有解释，郑天却在旁边插了一嘴，说道：“她就是一个苦命，各种工作都做，在工厂里面上了什么班，将自己的手指全都毁了，像她这样的人，一辈子就这样了。”

“你不是跟她不熟吗？”程沐问道。

郑天很奇怪，他很讨厌谢楠，他刚才的这句话似乎在诋毁侮辱谢楠，可实际却是在保护她。

“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之前是做什么的，还需要了解吗？”他满脸鄙夷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