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程沐意外的是王意他们并没有将穆旻回来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所有的事情看起来又归于平静了。

凌晨五点多，天气越来越冷，早出的环卫工人都穿上了厚厚的衣裳，骑着他们的拖车准备清扫满是落叶的街道。

孙大娘将自己的环保车停在了马路一边，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饭盒坐在了树下准备吃早餐。刚坐下正要吃饭盒里面的稀饭，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她摘下自己的口罩，闻了闻自己的饭盒，这粥的确是昨天剩下来的，但也是放在冰箱里面的，早上热的时候，也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怎么会馊了。

她将饭盒凑到了鼻尖下，盒子里面是粥的香气，臭味不是来源于自己的饭盒。她嗅了嗅鼻子开始寻找臭味，好像发臭体就在自己的身边，她顺着臭味不断的耸动自己的鼻子。

“咦……”孙大娘将饭盒的盖子盖上，原来臭味是从自己的身后传出来的。

她身后是一棵大树，树干特别的粗壮，比孙大娘一百五十斤的体型还要壮硕一些。

“这树看着也不像生病了，”她环顾四周，面前的这棵树跟其他树没有两样，甚至还要更粗壮一些，“农药也不是这个味道。”

孙大娘重新戴上了口罩，臭味让她没有心情吃早饭，她拿出自己的扫帚准备开始清理地上的落叶，这棵大树下的落叶非常多，她便先从这里开始清扫。

笤帚刚扫了一下，树干处露出了一个塑料薄膜，孙大娘好奇的走上前，扫掉了树干下面积累的落叶，这一扫完，孙大娘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笤帚被扔在了一边。

“啊！”被她放在怀里的盒饭也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

程沐一早接到了报警的电话，水元区的街道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他们赶了过去，到达了现场。

抛尸现场是一棵梧桐树，尸体藏在了树洞里面。

程沐蹲在树下，树洞的边缘是新鲜的植物纤维，毛糙不平滑，是凿出来没多久的洞口，口的直径大概六十公分，洞口上缠着一层保鲜膜，里面的女尸蜷缩成一团，她的四肢被砍下，也塞在了洞口里面。

钱睿一边走来一边跟程沐报道：“死者的名字叫做方芬，年龄六十八岁，就住在水元区，家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她丈夫刚车祸没多久，得到了一笔保险赔偿款，这个女人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程沐听着他的描述，仔细看着树干上的痕迹，保鲜膜已经被取下，放在了袋子里面，树干上有一道道很深的痕迹，也是新的。

“这像是斧头凿出来的。”钱睿说道。

地面上都是落叶，树叶被之前的环卫工人扫到了一边，不好勘测到其他的痕迹。

小新此时赶了过来，他喘着气，一路跑来的，“死者的家距离这里一公里，但是死者现在不住在家里，而是租了一个公寓在住。根据周围邻居的报道，死者在丈夫去世之后开始大手大脚的花钱，她原先住的房子比较破旧，死者前几天还将自己的房屋交给了中介，帮忙转租，而她也是一周前搬到了逸熏公寓。”

“公寓距离这里多远？”

小新指着他们不远处的一栋楼，说道：“就是前面那栋刷着粉色墙面的楼。”

孙大娘正在跟他们阐述她发现尸体的情况，大娘还说了自己认识方芬。

程沐走了过来，问道：“你跟死者怎么认识的？”

大娘说道：“水元区一直都是我负责的，经常看到她在前面的广场上跳舞，我们也没有说过话，就是她每次穿的衣服都特别的艳丽，就像一个小姑娘穿的一样，所以我对她的印象就比较深刻一点。”

“那你注意到她多久没有在广场跳舞了？”

“没有仔细注意，不过也好一阵子了，她这个人一来广场，整个广场都能听见她的笑声，她也有自己的伴舞，那些人一到晚上八点钟，就会准时聚集在广场上面。

蜷缩在树洞里面的方芬的确穿的很潮，她也有耳洞，程沐注意到她的耳朵别人抓破了，耳洞直接拉到了耳垂底部。

方芬之前居住的老宅子里环境还是很安静的，里面都是老旧件，但是东西很干净，柜子里面的衣物都被带走了，锅碗瓢盆什么的还留在这里。

他们走访了邻居，住在她隔壁的一户说道：“方芬喜欢打麻将跳广场舞，是一个喜欢玩的老太太，前两年她跟老伴都退休了，虽然没有儿女，但他们的生活过的也不错，每天都是吃吃喝喝喝的，后来她丈夫突然间就出了车祸，而方芬得到了一笔保险钱，在丈夫没多久就要搬出去住。”她说着有些鄙夷的摇摇头，“这老太太不安分，听说有好几个伴舞的，她住在公寓里面，就是不想待在老房间里，怕她死掉的丈夫过来找她。”

程沐他们接下来的走访，邻居们的说辞大部分都是这样。

到了晚上，如同孙大娘所说的那样，广场上面聚集了很多跳舞的老人。

程沐他们还没有过去就听到了几个老人围在了一起议论纷纷的讨论着。

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老人说道：“你们还记得我们之前讨论的话题吗，就是老伴去世之后要不要再找一个新伴，我们都觉得自己已经半条腿跨进了棺材里面了，就不瞎折腾了，但是方芬怎么说的，她说自己一定会再找一个的。”

另一个人帮腔道：“对对对，我记得她是这么说的，后来我还看到她跟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男人一起逛街，手挽着手，谁不知道她没有孩子，那个男人可不就是她新交往的人吗。”

“你们说她死了，她跟他丈夫留下来的财产该怎么办？”

程沐走到了人群里面问道：“请问你们说的方芬后来交往的男子是谁，他也是住在这里吗？”

跟方芬交往的男子叫做王鱼，四十岁，没有正经工作，身材挺拔，没有大肚腩，保养的不错。

程沐他们到了他家，发现他还有一个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可能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找上门来，他的女朋友见到程沐的时候，迅速将什么藏了起来。

他们争抢拿了过来之后，才发现是一个保险单，受益人正是王鱼，而上面填写保险人名王翠是谁？

女人将保险单抢了回来，说道：“你们干嘛，这就是一个保险单，名字也是我跟我男朋友的，你抢什么。”

“你是王翠？”

“对。”女人的头发蓬乱，长相略显粗狂，她一只脚搭在椅子上，一只脚放在地上，指甲里面都是黑色的污垢。

这间房子也是他们租住的，不过三十平方，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只有一扇窗户，味道有些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