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柯手里拿着戒尺，看着程沐，程沐长得比较小，看起来跟这里的学生差不多，而且又没有穿制服，白色毛线衣，黑色的裤子，右肩膀斜挎着一个包包。

怎么也不会将她跟一名警察联系到一起。

程沐此时就是想要进去，但是铁杆拦着，她又不能直接跨过去，不然警报器又要响起来了，老人不愿意给她开门也行，他自己出来就行了，但两人就这么相持着，那根铁杆就是两人之间的银河系。

“我说警察同志，你们过来怎么将学校搞得鸡飞狗跳的，学生都不好好上课了，天天跑去看你们工作，你们还请了好几个记者，天天在这里拍照，摄影，采访，看谁都像是犯人，孩子们都怕了。”

他说的情况，程沐也感觉到了，媒体蹲守的地方太多了。学生在上课，媒体直接走进课堂，打断了老师上课。

可……

“不好意思，言老师，我们是负责调查解刨室里面的人体标本的，这起案子特别的恶劣，还涉及了两条性命，也比较诡异，所以受到社会关注度比较大，大家都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是什么，凶手是谁，如果我们不大动干戈的去查，媒体不关注，没人在意，那两具尸体就没有人在意，学校也会一直存在了一个恐怖传说，对您的学生，也不是友好的。”

言柯打开了铁栏，程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老人依旧摆着脸色，路过的学生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冷着脸，点点头。

程沐道：“其实过来找你，也不是随便跟你聊天的，因为你有解刨室的钥匙，自由出入解刨室，也不会有人会怀疑你进去做什么，毕竟您刚才也说了，解刨室也只有您过去打扫一下卫生。所以就想问你，您对里面的人体标本在意过吗？”

其实程沐这么问，也很直白，她对眼前的人很是怀疑，可对方似乎没有想到程沐会怀疑他。

言柯道：“有，只是帮他们擦拭容器，不然就会积满灰尘的。可我也不会盯着一个死人看的，多吓人呀。”

“那您一般是多久会打扫一下卫生？”

“一周一次，孩子们的课程也是挺多的，一周最起码有四次，解刨室的门是开着的。”

“每次都是你领着他们进去的吗？”程沐问道。

“每次都是我去开门的，他们会有专门的老师带着他们上解刨。”

“您之前不也是给孩子们上过解剖课吗？”她疑惑道。

“有，但我一个人也带不了那么多的学生，偶尔上一下，后来年纪也大了，就有专门的老师给他们上课。”言柯喝了一口茶，喝完一口的时候，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后来想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不会是怀疑我吧？”他一生气，杯子里面的水都飞溅了出来，正好洒在了他自己的胳膊上，被烫伤了。

程沐抽出纸巾赶忙帮他擦拭，“言老师你没事吧，我不是怀疑你，这是我们工作的一项流程，我们必须按照流程来走。”

“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就是太鲁莽，没证据就在这里瞎说，要是被其他人也听见了，还以为我这老头子干了什么坏事了。”

“不好意思，实在是对不起。”

“行了行了，我没事，你也别擦了。”言老师一声叹息，转身就要走。

但程沐可没有打算让老师就这么走了，而是跟在他的身后。言柯一回头就看到了她，问道：“你还有事情？”

“有，我想知道解刨室里面的钥匙只有你一个人有吗，还是其他人也有，或者你有将钥匙让别人保存过。”

言柯见他完全的不死心，只好说道：“那肯定是的呀，钥匙是放在我这里，我也有急事的事情，其他老师过来拿钥匙，我不可能不给的吧。”老师急的连方言都冒出来了。

老师看起来也挺朴素的，说话不像是撒谎，但是他此时看起来又很急，很不耐烦的样子。

但程沐还是要说：“请问，您将钥匙单独给过哪些老师的？”

言柯老师走的太急，脸上也冒汗了，走路又很快，上楼梯没有注意的时候，一脚踩空，直接摔倒了。

“言老师，你没事吧？”这些她真的不好意思再逼问了。

晚上程沐将今天的事情跟穆旻叙说了一边，没想到这个家伙在嘲笑她，笑声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你这就太过分了，一直在笑，能不能停止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他尽快跟我说了实话，我就可以走了吗，但他又不说，还有时候也听不懂我的潜台词，我又不能说的太明显，不然他老人家又不开心了。”

穆旻道：“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一直想要去笑，言柯老师，我是认识的额，他是一个非常严谨严肃，守规则的一个人，虽然思想比较老旧，但是人不坏的，我至今是没有听到学生说过他一句好话。”

程沐的白眼赠送了过去，“你这是在夸赞他吗，没有一个学生夸赞他。”

“是呀，没有一个学生夸赞他，这样才好，学生根本就不怕他，说他不好也是当着他的面说，也不担心言老师过去报复学生。你看看李安国就知道了，在校的时候，有孩子说过学生一句坏话吗？”

“没有。”

“那不就是了吗，他是一个思想比较老旧的人，你一直缠着他问，人家肯定会烦躁你，不过你也是可爱，别人一直拒绝你，你就一直缠着问。”穆旻一边笑着，一边说着，“后来呢，老师受伤了，去了哪里了？”

“当然是医务室了，”说到这里程沐也是一肚子的气，“我好心好意的带他去医务室，他还不知好歹，不让我过去，说我会造谣，说他的坏话，所以我就搁在外面等他，他出来了，又是道歉，又是说对不起的，反正就是一段猛操作，直到他说，好了，我原谅你了，下次我过来有什么问题，跟他打声招呼就好了。”

“结果也是好的，言老师这么多年还是没变，我是不怎么相信他会是替换人挑标本的人，他这性子摆放在这里，要是一般人遇到了你，要么是非常客气，要么就是发虚，不敢见你。”

“但言老师也是不愿意见我呀，你说他是不是发虚呀。”程沐问道。

“他是谁都不愿意见的。”穆旻笑道：“以前我跟夏逸直播的时候也是碰到了他，他不懂这些新玩意，就让我们不要瞎拍，说话的内容也是一副老干部的口吻。”

程沐扶额，自己还要跟他在接触，要是换做其他人，她也就没有这么头疼了。

“算了，凡是还是往好处去想，说不定人家就是什么也没有做，我还惦记着他之前将钥匙还给过别人呢。”

“其实钥匙在谁的手里，言老师的嫌疑很大，但是有心之人也可以自己再配一把钥匙，就像之前那个疯掉的学生，他进去的时候，为什么门是开着的？”

程沐觉得穆旻说的也有可能，光是一把钥匙，程沐就头疼的很。

“那要不要再去直播一次？”穆旻对着她说道。

“有点悬，现在外面有好几个媒体蹲守，还有其他主播都在疑神疑鬼的拍摄中，没得也说有的。”

“没关系，他们在关注，那么凶手也会很关注这件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蹲守凶手？”

“嗯。”

“可这怎么蹲守，他会乖乖的被我们抓住？”

穆旻说道：“有些凶手就喜欢欣赏自己的作品，那么我们就跟他一起去欣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