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是已经涉及了自己的家人。

“塞西莉亚！”原本隐藏在周边的德莉莎首先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拉住了塞西莉亚攥紧的拳头。

“哦？学园长也来了？”克利欧对此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她知道她触及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不会被眼前这些最重视家人的卡斯兰娜的人所接受的。

面对杀气腾腾的两人，克利欧没有选择后退，因为她的身后同样存在着一个不弱于前方两个人的杀意，不用回头，她都能猜出对方的身份：“幽兰黛尔·卡斯兰娜吗？原谅我只能叫出简称，毕竟欧洲人取名字实在是太难记了。”

“小旭怎么了？”幽兰黛尔上前一步，以她的角度甚至能看到身前女人纤细的脖颈，而她有信心在对方有什么危险动作之前摁断她的脖子。

很显然，克利欧也明白此刻的战力差距，所以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欲望。

但……这又何妨？

克利欧看着愤怒的塞西莉亚，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至于我为什么热衷于克隆人实验，自然是因为原材料不够了，毕竟人可不是牲畜，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轰！

德莉莎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立在原地，饶是她也是在这个时候明白塞西莉亚的愤怒来源于何处，她的声音甚至都因为愤怒变得有些颤抖：“喂！你！把话说清楚了！你在说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嗯？”克利欧无辜地摊了摊手，颇为无奈地说道：“我可没做什么啊？我只是实验出现了一点小意外，然后让一个实验体跑出去罢了，是你们，自以为善意地收留了他，还像家人一样对待他。”

到这里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塞西莉亚俏脸都有些发白。

“听明白了吗？”克利欧勾起了嘴角：“你们心心念念的林旭，不过是我众多实验体中的一员，是你们的自以为是地接纳了他，换句话来说，是你们偷走了属于我的林旭，林旭……从一开始就是属于我的！”

“闭嘴！”

德莉莎攥紧了双拳，小脸被愤怒所充斥：“你明知道克隆人项目在全世界都是禁止的，可你为什么做这些！你难道不知道……”

“克隆人天生受限？”克利欧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哦，但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只是想要更多的实验样品。”

“……疯子！”德莉莎啐了一口。

“哈哈哈哈，你们称呼我为疯子，那你们又是什么？”

克利欧嘲讽般笑着：“我不相信，以卡斯兰娜家族的能力查不到一个克隆人男孩的基因缺陷，是你们没有想到？还是不愿意去承认？不会吧不会吧，在他植物人的那三年里你们就应该察觉到了吧！”

“林旭……不过是牲畜一般的克隆人！”

“闭嘴……”

“同那些猪鸭牛羊一样，只需一点点毛发或者皮肤便能制造出来的……”

“闭嘴！”

“可以随意宰杀的……”

“闭嘴啊！”

“克隆生物！”

咚！

这是自己脑中回响的声音，克利欧呆呆地望着发黄的天空，无力地支起双臂阻挡着那些如雨点般的拳头，声音在骨骼间传响，她咬了咬牙：“怎么了？伪善者，无法接受自己的弟弟竟然是这种下贱的人造生物？”

咚！

又是一拳落下，幽兰黛尔冷冷地注视着这个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女人：“我只是愤怒，愤怒你对我弟弟的辱骂！”

或许是被打懵了，克利欧的脑子竟一时没转过来：

“……什么？”

“我愤怒的，是你对我弟弟的诽谤。”幽兰黛尔的双眸古井无波，平淡得就像在小时候将那些欺负自己弟弟的人通通揍一顿一样：“我的弟弟，是林旭·卡斯兰娜，是所有人眼中的天才，是值得我去追逐的目标，是会照顾到所有人的男孩，是温柔的，是果断的……”

“我唯独没看到他如同你口中的那般卑微。”

“哈，什么家人滤镜？”

幽兰黛尔的话语宛如重锤般落在克利欧的心里，她好似早已设定好的木偶般反驳着，为了反驳而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和证据。

恍惚间，她又看到那一道又一道的人影，他们的面容并不清晰，唯一清楚的是他们鄙弃的眼神以及嘲讽的笑容。

“随你怎么说。”幽兰黛尔退开了，俯视她的模样就像是在看马戏团的小丑：“我的家人，轮不到你品头论足。”

幽兰黛尔抬头，看到的是自家母亲嘴角温柔的笑意，不觉间，她的嘴角也勾勒出一抹动人的弧度：“我不在乎他是谁，来自于何方，我只知道……”

“他是……”

塞西莉亚：“我的孩子。”

德莉莎：“我的侄子。”

幽兰黛尔：“我的弟弟。”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