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对司药的心思殷锦是知道的。

可惜这厮求而不得，两个人之间隔着身份的鸿沟，又没有多少接触。

为了撩司药，萧慕恨不得变成一个油腻大汉。

却没想到只是一首曲子就有了共鸣？

他饶有兴致的看向萧慕。

果然，萧慕脸颊立刻发红，他咳嗽一声。

“你会吹洞箫？”

司药笑起来有些腼腆。

“啊，会一些，只是平素在司药殿里一个人玩玩，不好拿出来卖弄罢了，今日听君一曲，总觉得惊为天人，若不合奏一首，只怕会寝食难安。”

萧慕知道自己的琴艺高超，以前在凡间的时候，他们萧家是个大户人家。

他也是碎星城远近闻名的六艺公子。

这些年在天宫时间漫长，他没事就自己抚琴消磨时间，琴艺自然更进一步。

只是没想到萧慕会因为这个主动接近自己。

“那不知司药仙君想要合奏什么呢？”

司药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干脆，握着洞箫，走到他身后站定。

“《平沙落雁》如何？”

萧慕点点头，这些曲子只要能说出来的，就没有他不会的。

“好。”

于是，他手下起音，和司药对了一下音位，就开始弹奏起来。

两个人，一个吹，一个弹，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对璧人。

殷锦靠在软枕上，看着他们的样子，觉得真是般配。

萧慕认真的弹奏，他的背脊修挺，侧颜更是美好的像是一块温玉。

而站在他身后的司药，眼神沉静，沉浸在乐曲之中，他的目光看着萧慕，眼神中有一种难言的悸动。

殷锦心头一动，也许萧慕很快就能更进一步了。

吹弹之间，门口又走来一个人。

聚华皱着眉头，看向屋里的三个人。

他没想到在聚华宫还能听到有人摆弄乐器。

不是说不喜欢，只是他的五感太过灵敏，对于一草一木的动静都能俱收耳下。

他刚准备开口，就接收到了殷锦的目光。

默默闭了嘴，看了一眼自己这位故交，又转身去了远处教导三个徒弟了。

很快，一曲终了。

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萧慕的手指在洞箫上轻轻磋磨。

“厉害。”

萧慕回头，看向司药的脸，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又立刻有些尴尬的转了过去。

“不及仙君。”

于是都相视而笑。

殷锦咳嗽一声，打破了这股静谧。

“司药仙君也喜欢摆弄乐器吗？我这兄弟也喜欢，你们不是交换了传音符，以后没事可以让他多去司药殿走动走动，还可以多切磋一下技艺呢。”

司药几乎忘了之前萧慕的咄咄逼人，他温和的笑了一下。

“自然是好的，只是萧仙君若是平素事情多，也不用为我多上心的。”

萧慕忙起身。

他们两个身高差不多，都是瘦长身材，他一起身，鼻尖里立刻闻到了司药身上那股淡淡的药草清香。

“我一个散仙，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忙的，仙君若是不嫌弃我烦，以后一定多去找仙君。”

司药脸颊微微发烫。

他总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

“好，那就恭候大驾，殿里还有些事，就不多留了，告辞。”

萧慕又要送他。

可这回司药赶忙婉拒。

“不用送了，这聚华宫我几乎日日来，每一寸都十分熟悉，不用这么客气的。”

萧慕这才作罢。

他目送司药离开。

殷锦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看不出，你这人沉湎其中倒是非常的快啊。”

萧慕眼神中闪过一丝情绪，然后调整了表情，转脸对殷锦微微一笑。

“活了这么多年，难得碰上一个让我心动的，我觉得还是应该抓紧才是。”

殷锦第一次见到萧慕这么直白。

朝他竖起大拇指。

“果然是我们碎星城出来的男人，与众不同。”

萧慕收起琴。

“我今早来之前去了一趟祭祀宫。”

殷锦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嗯？”

“你拜托我的事情，我看了一下，你们殷家的庶子殷离已经成了殷家的嫡子了，你母亲好像病了，父亲还好，这次很多仙人出现在了你们殷家，一时间殷家名声大噪，很多人慕名而去，所以你父亲和弟弟每日都很忙。”

殷锦心头一紧。

“我娘病了？”

萧慕叹了口气。

“是呀，气色不太好，也在吃药了，”这些事情似是勾起了萧慕的某些回忆，“凡人一世，一如草木一秋，春去秋来，总是越来越差的，殷兄，其实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殷锦看着他。

“说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

萧慕思虑了一下措辞。

“我觉得，既然已经飞升了，就先过好自己的日子吧，等你有了足够的能力，也许能将他们都带入天界也不定，若是什么能力也没有，只能看着他们白白老死，即便是再担心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