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殷锦立刻沉默了。

苏澈是他和聚华之间过不去的一道坎儿。

可是，苏澈分明就是聚华。

但这要让他怎么能说出口？

聚华等了一会儿，没有答案。

他立刻恼了。

“殷锦，你觉得本尊的尊严，本尊的一切都一文不值，随你耍着玩是不是？本尊就是对你太仁慈！”

殷锦深吸一口气。

“聚华，你不要这样，苏澈……”

聚华冷笑一声，鄙夷的推开殷锦。

“苏澈，苏澈怎么了？你对本尊说，爱本尊，对苏澈又说爱他，殷锦，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恶心？你对柳梦芝，是不是也是如此？”

殷锦死死地攥住聚华的手。

他的床榻很窄，只是一张单人的小床。

聚华推开他便坐在了床边。

他想挣开殷锦的手，可是那双手那么温暖，那么宽厚，他一时间又有些舍不得。

殷锦探手捏过聚华的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

“聚华，你两年前吃过忘情丹，是不是？”

聚华皱眉。

他的心开始怦怦跳起来。

总觉得殷锦这样奇奇怪怪的问题很突兀，但是又事关重要。

“关你何事？”

殷锦苦笑着，凑过来想要亲吻他的唇角，被聚华躲开了。

“你下凡历劫，原本的定数是一甲子，可是你只过了十七年就回来了，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殷锦倒回了枕上，将聚华的手放在唇边。

良久，他叹了口气。

“苏澈灰飞烟灭的时候，也是十七岁。”

聚华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千言万语，竟是问不出一句。

殷锦拉过他，将他圈在怀里。

“我原本想着，你既然忘了，就不要让你再想起来，也从没想过告诉你，可是我千算万算，竟算不到柳梦芝居然会告诉你，聚华，难道你见到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吗？”

闻言，聚华僵住了。

他忽然想起梦中那些画面，那些他没有经历过的，和殷锦在一起的画面。

以及月色下，他站在殷锦窗外，看到殷锦那一刻的，内心的悸动。

手指也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你是说，苏澈……”

殷锦垂下脸，虔诚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对，苏澈就是你，你就是苏澈，是我害你历劫失败，是我害你病情加重，聚华，我对不起你。”

这句话他憋了很久，很想告诉聚华，又害怕告诉聚华。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若是聚华不知道，若是永远能瞒下去，他这辈子都不想让他知道。

可是天意弄人。

在话说出口以后，殷锦松开了对聚华的禁锢。

紧握在一起的手也放开了。

他闭着眼，等着接受聚华的审判。

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聚华和殷锦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殷锦感受到，一只温暖的手环住了他的腰。

虽然碰到了他的伤口很痛，但是他还是惊喜的张开眼。

“你……”

聚华扬起下巴，堵住了殷锦的唇。

他第一次这么主动的亲吻殷锦，羞的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朵。

动作生涩的让殷锦心生怜惜。

于是殷锦立刻反客为主，托着聚华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分开的时候，聚华的眼尾带着三月桃花的浮红。

他抬手，一个耳光打在殷锦的脸上。

“啪——”

殷锦的脸立刻红肿起来。

他不明所以，像是一只傻狗一般，呆呆的看着聚华。

连捂脸都不曾。

聚华恨恨的瞪着他。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尊！”

殷锦垂下眸子，他不确定聚华是不是生气了。

“我听说你吃了忘情丹，觉得你肯定不想想起那些事情，所以，我不敢说。”

聚华虽然记不起凡间那些破事，但是他确定，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心头没有丝毫怨怼，有的只有狂喜。

原来，他一直都是在吃自己的醋。

“你看本尊这么痛苦，这么生气，也不愿意说，殷锦，你口口声声说爱本尊，到底爱几分？”

殷锦忙发誓。

“我用自己的生命起誓，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比我自己的生命更加爱，聚华，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的。”

聚华抬手摸了摸他红肿的脸。

“疼不疼？”

殷锦轻轻摇头。

“我皮糙肉厚，不疼。”

聚华轻轻叹了口气。

“你若是早些告诉我，我们之间能少互相折磨很久，殷锦，你这厮就是本尊的克星啊。”

殷锦将他的双手捧在心口。

“我跟你保证，这辈子不会对你再有任何的欺瞒，我当时不告诉你这个，还是因为柳梦芝，你从凡间离开的时候，柳梦芝正好进门，

我，我真的无法开口，你吃忘情丹，肯定也是气恼柳梦芝的存在，我原本想着，只要能守在你的身边就好，哪怕你不再爱我，不再看我，但是我只要能靠近你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