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锦之前和殷城主说过，不让小厮来这个院子里的。

他沉下脸。

“母亲找我？何事？”

小厮道：“小人不知，请您快些呢。”

殷锦起身，看了一眼聚华，快速地穿戴整齐。

“聚华，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聚华不敢看殷锦，点点头。

“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本尊今日准备打坐调息一下，你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殷锦点点头。

“无根之火大阵损耗肯定不小，你调息的时候还是量力而为，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停止，不要勉强，知道吗？”

聚华应了一声。

殷锦跟着小厮去了殷夫人住处。

只见柳梦芝早早的已经候在里头了。

见到殷锦进来，柳梦芝有些心虚的挪开了眼光。

殷夫人和柳梦芝他们正在用早膳，朝殷锦招招手。

“锦儿，过来坐下。”

殷锦皱眉，“这么急着叫我过来，就是为了一起用早膳？”

闻言，殷夫人露出一个笑容。

“怎么，我叫我儿子来用早膳还不行了？”

殷锦没再多说，说多了又要惹了他娘不高兴，他也不想。

“娘，您到底有什么事？”

柳梦芝给殷锦舀了一碗小馄饨递过来。

她不敢说话，只偷眼瞧了一下殷锦。

殷夫人见她这般，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殷锦。

“我听梦芝说，你回来这两日，都没有进她的屋子？”

殷锦瞪了柳梦芝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我为什么不去，她没和您说吗？”

柳梦芝猛地抬头，看向殷锦，眼底都是祈求。

“阿锦，你，你……”

殷锦皱了皱眉，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淡道：“母亲，我这次回来真的不是考虑儿女子嗣的时候。”

闻言，殷夫人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一惯对殷锦溺爱有加，这么多年，都没有对殷锦舍得红过脸。

可是刚刚柳梦芝跟她说了那些话，让她心中惴惴不安。

“阿锦，你老实说，是不是将那个聚华仙尊，当成了澈儿？”

殷锦手一顿，他皱眉看向母亲。

“我说过，不要再提阿澈。”

殷夫人叹了口气，声音里都是委屈和无奈。

“阿锦，你不能这么对梦芝，娘也是这么过来的，知道她心里有多苦，她是个好姑娘，你该好好地对她才是。”

柳梦芝声如蚊呐，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可怜。

“娘，您别说阿锦了，是我不好，不能让阿锦喜欢我。”

殷锦简直受够了柳梦芝的惺惺作态。

以前没有遇到聚华之前，他只是不想碰她，如今有了聚华，他更是连看柳梦芝一眼都不耐烦。

“行了，柳梦芝，若不是你到娘面前搬弄是非，娘也不至于说这些，你还装什么好人？”

柳梦芝咬着嘴唇，眼泪一瞬间掉了下来。

“阿锦，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殷锦豁然起身。

“柳梦芝，你若是不想让我多嘴，就管好自己的嘴！娘，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殷夫人对儿子的无礼十分难过，她拉住殷锦。

“你好歹吃点东西再走，这事儿既然不想，以后再说也是可以的。”

殷锦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坐了下来，将一碗小馄饨吃了个干净。

“娘，我先回去了，若是您再提子嗣的事情，就别怪儿子惹您生气。”

殷夫人摆摆手。

“罢了，你回去吧，我知道这事强求不得。”

殷锦这才如释重负般的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柳梦芝和殷夫人。

殷夫人拉着柳梦芝的手。

“梦芝，你老实说，他是不是……”

柳梦芝咬着嘴唇，她知道殷夫人问的是什么。

“他从没碰过我。”

殷夫人叹了口气。

“唉，他到底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柳梦芝。

“这是我让人从星河宗带回来的合欢散，锦儿虽然如今已经飞升做了仙人，可星河宗那边打了包票，说是这东西只要一星半点，上神也能重坠凡尘，等晚上我让人给你们送些酒菜去，你……”

柳梦芝从殷夫人手中接过瓷瓶。

脸颊红了起来，她垂下脑袋。

“但凭母亲安排。”

殷夫人笑着摸摸她的头。

“好丫头，是我们殷家亏待你，以后你若是生下一男半女，我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殷锦并没有直接回后院，而是出了门。

他去了碎星城的角落里。

那里有一个人，像是爬虫般生活在一间破屋子里。

听到脚步声，那个爬虫抬起头，看向殷锦，眼底都是怨毒的光。

“殷锦，你怎么还没死！”

殷锦蹲下去，冷冷的看着他。

“你还没死，我自然不会死，如今我飞升成功，你就更看不到我死了。”

那人喉咙里传来一阵哀鸣。

“你将我弄成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殷锦哼笑一声。

“你还不能做鬼，我有些事情要你去做。”

那爬虫抬头，看向殷锦，眼底都是惶恐。

“你又想做什么？”

殷锦捏着那人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

“我这些日子会让人来伺候你，给你好吃好喝，但是你也要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将两年前你对我说的那些事理清楚。”

那人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这是在求我吗？”

殷锦甩开他的脸，厌恶掏出帕子擦手，又将帕子丢在脚下。

“我在给你活命的机会，你若是不想，我就将你丢到街上去，你知道会怎么样。”

那人眼底都是绝望。

“好，我答应你。”

殷锦垂眸看了他一眼。

“不要想耍什么花招，等我需要的时候，会让人来接你。”

说罢，他转身离开。

而地上蠕动的那人看着殷锦的背影，眼底的怨毒充斥，仿佛恨不得将殷锦啖肉喝血一般。

殷锦回到小院中，果然感受到西厢内传来一阵灵力波动。

他皱了皱眉头，看来果然如聚华所说，女娲爱世人，所以即便是被她布下的无根之火大阵伤到，聚华还是会慢慢地恢复灵力。

他从窗户往里看了看，只见聚华盘膝坐在榻上。

周身灵力流转，形成了一片片桃花的行装，将他包裹在中间。

俊美的容颜在桃花纷飞间，显得十分清冷。

殷锦轻轻的捻过那块刻着“澈”字的玉佩，心中尽是柔软和怜惜。

忽然，聚华咳了一口鲜血出来。

殷锦心头一紧，立刻从窗户跳了进去。

聚华周身的灵力也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他脸色苍白。

“咳咳咳……”

殷锦一把搂住他，朝他体内输注灵力。

“怎么了？”

聚华深呼吸一下，在殷锦的帮助下，将体内翻涌不息的灵力平复了一番。

“没事，是本尊太急功近利，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