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华耳朵红了。

殷锦说情话的本领，还真的没有人敢在他身上这么用过。

他一边绑腰带，一边走去铜镜前，想梳头。

可殷锦已经率先一步走了过来，拿过木梳。

聚华瞥了他一眼。

“做什么？”

殷锦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

“我帮你梳头。”

聚华还想抢梳子。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生活小事，他一惯不太喜欢别人插手。

“本尊自己来就行了。”

可殷锦身高比他高出了半个头，他将梳子举高，聚华根本抢不到。

他攀附着殷锦的肩膀，伸手去够梳子。

却不设防的，被殷锦揽住了腰。

手下用力，聚华整个人贴在殷锦身上。

他脸爆红起来。

“你，你……”

殷锦嘴角带着笑意，笑涡里盛满了开心。

“什么？”

聚华恼羞成怒的撇过脸。

“本尊，本尊……”

殷锦爱恋的在他耳边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暗哑。

“别乱动，否则我把持不住。”

什么把持不住？

聚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他就明白了。

像是被火燎了眉毛似的，赶忙推开殷锦。

“你，你好大的胆子。”

可殷锦那厮像是不知廉耻般，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声音里带着蛊惑和笑意。

“仙尊，你平日里清心寡欲太久，可我才血气方刚，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怎么能忍得住呢？”

聚华感觉自己的脸都已经烧起来了。

这厮居然将这种事情，讲的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好像如果此刻他苛责了他，倒是自己的不近人情了。

于是他羞恼的坐回了椅子上。

“若有下次……”

殷锦凑过去，下巴放在他的肩头。

铜镜中映出两个人相依相偎的影子。

殷锦俊美的容颜，像是九天的阳光，将聚华的眼睛点燃。

他压低声音，嘴唇厮磨着聚华的耳垂。

“若有下次，仙尊打算如何？”

聚华无奈的闭上眼。

如何呢？

他也不知道。

更让他难以启齿的是，此刻，自己不也和他一般无二吗？

于是聚华抬起广袖，针对性的放在了腿上。

堪堪让自己看起来端庄肃穆些。

喉结滚动，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氤氲水汽。

“快点梳头吧，一会儿龙辰他们会过来修行。”

殷锦绽放出一个笑容，站直身体。

开始给聚华轻轻的梳理头发。

聚华看着铜镜里两个人的影子，他忽然觉得，这铜镜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了。

也许，镜中人成双，才是对铜镜最好的恩赐。

毕竟，这两个人看起来是这么的般配，这么的情投意合。

殷锦不时地抬起眼，看他，朝他微笑。

聚华的心跳动的越来越快，像是随时会从心口跳出来一般。

梳个头的时间，都感觉分外的漫长。

“你给旁人梳头，还挺熟练，以前在人间的时候做过这事？”

殷锦淡淡的笑，不否认的点点头。

“嗯，以前确实是经常这么做。”

以前苏澈年岁小，头发总是梳不正。

他们院子里又没有丫鬟，只有几个小厮伺候。

那几个人毛手毛脚的，做事没有一点章程。

帮着苏澈整理头发的时候，几次三番都扯疼了。

殷锦心疼苏澈，于是跟着府上的老嬷嬷学了手艺。

每日帮着苏澈梳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澈慢慢地长大，可是他们之间仍旧保持着这样的亲密关系。

哪怕是最后苏澈已经能很好地照顾自己，殷锦还是喜欢将苏澈的生活起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苏澈不在的两年里，他无数次的拿着木梳对镜出神。

如今，这个人终于回来了。

他的心头百感交集。

聚华见他的表情，心头隐隐有些不舒服。

“你不是殷家的嫡子，怎么还需要做这些？”

殷锦笑笑。

“吃醋了？”

聚华哼了一声。

“本尊吃醋？你别妄想了。”

殷锦拿过银冠，给他戴好。

他又凑过来，看着镜中衣冠楚楚的聚华。

“吃醋也不丢人，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永远不用吃醋，我的心里，有且只有你一个人。”

聚华没吭声。

殷锦凑过去，从背后揽住他。

温热的唇从耳垂，一直慢慢向前研磨，最后和他的唇交织在一起。

勾勒出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聚华虚着眼。

看着铜镜里满脸绯色的自己。

他一时间竟有些迷茫，明明昨日好像还隔着千里。

怎么这么快，就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呢？

一直到龙辰他们三兄弟过来，聚华都觉得自己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龙弈平日里最喜欢在聚华面前卖乖。

见到聚华半靠在桃花树下，赶忙凑过去。

“师尊，昨日的手决我会去练了很多遍，我做给您看？”

聚华咳嗽两声。

“咳咳，什么？”

龙弈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

“师尊，您的身子还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红？要不要让司药过来瞧瞧。”

聚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正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殷锦。

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无妨，想来是天气热了。”

龙弈还想再说，被聚华打断了。

他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天帝的三个儿子威慑。

“既然龙弈的手决已经怜惜好了，本尊今日就教你们遁地之术。”

说着，他从石凳上站起来。

虽然身高比起这三个皇子没有多少压迫力，但是气场赫然。

“先从口诀开始。”

他念了一段口诀，配合手决，随即整个人消失在地面上。

瞬息间又在院子另一侧出现。

这个手段他以往没有表现过，天界自然也不可能有人做的比他更好。

不出意外的得到了三个徒弟的彩虹屁。

聚华将口诀要领给他们演示了几遍。

随即又懒散的看在一边，看着他们练习。

殷锦远远地站在一边。

眼里，心里都只有聚华，他的一举一动在殷锦的眼里都分外的可爱。

聚华偶尔投过来片刻的目光，都让他心跳加速，开心不止。

很快，三个皇子的早课时间结束。

殷锦端过来准备好的糕点，放在聚华面前。

“先吃点东西垫垫。”

龙弈擦擦额上的薄汗，一脸鄙夷的看着殷锦对自己师尊献媚。

“这里是天界，你每天弄这些有的没的，没有任何意义。”

殷锦回头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两人间怒火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绿柳有些慌张的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

“仙尊，刚刚离渊来过。”

聚华点点头，八重天的一草一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

“本尊知道。”

绿柳将托盘递过去，上面放着一封书信。

“这时魔尊冥鹿的拜帖，她明日想来八重天拜访。”

说着，绿柳看了一眼聚华的表情。

“离渊还在门口等着，仙尊，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