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不知道聚华的心思，只当他不喜欢殷锦。

赶忙拿了帕子给他擦嘴。

“殷锦哥哥刚登天界，很多事情是不太明白，以后仙尊若是有什么看不顺眼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去和殷锦哥哥说，让他改改。”

怎么改？

聚华一头黑线。

是他的凡心动了，殷锦再怎么改，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除非是从一开始就没遇见。

“你先下去吧。”

绿柳不走。

“仙尊将药吃完了，我再下去。”

聚华看了一眼还剩下的半碗药，皱眉。

“这药里司药加了什么，怎么一股子怪味？”

绿柳知道他嫌苦，又不好戳破他。

“不知，仙尊闭着眼睛一下子就灌下去了，管他什么味道呢。”

聚华白了她一眼。

又不好和一个黄毛丫头掰扯，只能闭着眼睛将那苦的倒胃口的药灌了进去。

殷锦并没有走，而是站在门外，聚华和绿柳的话他都听了进去。

转身去了厨房。

海棠正在厨房里收拾，见他进来，不解。

“殷锦哥哥，你这个时辰来厨房做什么？”

殷锦神秘的笑了一下。

“等会告诉你。”

他取了白糖和牛乳，混合在一起，慢慢熬煮。

随着时间推移，白糖和牛乳被他煮成了糖稀，又冷了下来。

一个个搓成了糖球。

海棠撑着腮，站在一边看他做的糖球。

“这是什么？”

殷锦捏了一颗糖球递给她。

“你尝尝。”

海棠是草木成精后修炼成仙的，对凡间的食物并没有多少研究。

将信将疑的将糖球放在嘴里。

顿时一双大眼睛眯起来。

“这也太好吃了！”

殷锦笑着将糖球包起来。

“好吃吗？明日再给你做。”

海棠看着他将所有的糖球都装了起来，含着手指。

“这些你都要拿走啊？”

殷锦点头。

“对，我有用处。”

海棠虽然很馋，却也不好意思多要，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殷锦手中的牛皮纸包。

感受到海棠的目光，殷锦抬眸笑着看她。

“怎么？这么好吃？”

海棠点点头。

“还是第一次吃呢，我想姐妹们应该会喜欢。”

哪有少女不喜欢吃糖的，殷锦将纸包收到袖中。

“明日一定给你们做，做一大盒子，让你们慢慢吃。”

海棠这才笑了起来。

“好，那我明日一早就将东西准备好。”

殷锦看看外头天色已经暗了，告别海棠，又来到了聚华窗外。

聚华吃了药，已经退了烧，整个人松减不少。

灯光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殷锦见窗户虚掩着，料定他还没睡，又摸摸袖中的糖包，翻身从窗户跳了进去。

屋内，比平日多了一扇薄纱屏风。

殷锦环伺了一圈，没见着聚华，就想往屏风后去。

忽然，屏风后传来一阵水声。

“谁？”

殷锦愣住了。

难道聚华是在……

“仙尊，是我。”

聚华坐在浴桶中，原本拿着帕子正在擦洗，一下子顿住了。

他垂眸看了一下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

“没有本尊允许，你来本尊内室做什么！”

殷锦投过薄纱，仿佛能看到聚华露在浴桶外修长的脖颈，单薄的肩。

咽了口口水。

“我想给仙尊送点东西。”

闻言，聚华恼怒起来。

“放下，滚出去。”

殷锦鬼使神差的不想走，他将糖包放在案几上，进了屏风内。

“仙尊，你今日刚刚退烧，不能沐浴的。”

聚华的耳根子烫的厉害，他不明白殷锦这厮为什么总是与旁人不一样。

在他的底线上蹦迪。

若是旁的仙人，他让他滚，哪里还有敢留下的道理？

他连头都不敢回，唯恐看到殷锦淬了火的眸子。

“你是在教本尊做事？”

殷锦的脚步越走越近，他垂下脸。

顺着聚华光洁的后背朝下看去。

眼神幽暗，隐忍，悸动。

“仙尊既然想沐浴，就让我伺候你吧。”

聚华心跳的厉害，他控制着自己，才没有从浴桶中跳出去，落荒而逃。

第一次感觉到如芒在背。

以往他一个人出入魔族和妖族之间，都没有压迫感。

如今仅仅是背对着殷锦的目光，就已经让他觉得心如擂鼓。

“本尊手脚都好，不需要你伺候，让你滚，没听到吗？”

殷锦轻笑一声，抬手抚上了自己还未消肿的脸颊。

“想打你就打吧，让我伺候你洗漱，免得病情加重。”

不由分说，拿过帕子开始给聚华擦洗后背。

聚华的后背咻的绷紧，能看到漂亮的肌肉线条。

他不停的深呼吸，来掩饰自己的心情。

声音中也似乎没有了往日的威压，有的只有一阵阵颤抖，和无助。

“你……”

话没出口，殷锦宽大的手掌已经贴上了他的皮肤。

让他的话卡在喉咙里，以往那些威胁之词，竟都抛开他远去了。

殷锦轻轻给他擦洗，仿佛怕他破碎一般的小心翼翼。

他的眸子中都是对这个人的渴望，无法抑制的心动和占有欲。

隐隐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变化，生辰那日的事情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滚动。

苏澈白皙的皮肤，修长的腰线，以及……

都与眼前的聚华相重合，他不禁伸出手，抚在了聚华的背上。

聚华悚然一惊，他阖眸，一抬手甩过一道灵流，击打在殷锦的手臂上。

殷锦吃痛。

“嘶——”

手撤了回去。

聚华猛地回头，瞪着他。

眼神中有的是恼怒和羞愤。

“本尊让你滚！”

殷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脸唰的红了，逃也似的冲出了屏风。

屏风内，水声起，随后是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聚华再从后头出来，已经穿上了里衣，也捡起了自己的尊严和威压。

他耳后的红还未退去，强压住心里的悸动，端坐回软榻上。

“本尊不喜与人太过亲近。”

殷锦垂下脑袋，像是一个认错的孩子。

“仙尊，是我的错。”

聚华冷笑一声。

“你的错？你做错什么了？本尊说你错了？”

殷锦没回答他，只是将案几上的糖包递了过去。

“想着仙尊最近几日都要吃药，特地给仙尊做了这个。”

聚华没有接，目光扫了一眼。

“这是什么？”

“牛乳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