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组里活不多，康南赶在下班前把手上的设计图画好了。下了班他去集团食堂买了一份快餐带走。其实住过来这么久，康南在自己家开火煮饭的次数很少，大部分还是在集团解决的。

集团里每个月给职员发放餐补，职员可以去食堂刷卡消费，一日三餐都有，价格也算实惠，最重要的是很方便。康南本来有自己做饭减少开支的打算，但是后来做了兼职实在是没时间在花力气弄了。

回到家他把打包回来的快餐吃了。昨天睡的太少，他到现在都很不舒服。吃完了饭，康南设置了9点的闹钟就上床睡觉了。他需要补个眠，实在太困了。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沾着枕头就睡着了，连梦都没有做。直到设置的闹钟滴滴滴滴的不停响，他才醒来关掉。多亏了这点睡眠时间，康南发昏的脑袋才算清醒了一点。

他今晚要去把自己卖了，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卖亏了，至少要把条件好好看清楚，别一不小心着了道，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晚上十点整，康南敲开了梅姐办公室的门。

“请进。”梅姐清亮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康南抿紧嘴巴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推门进去了。

“梅姐。”康南走近，站在梅姐办公桌前。

“坐吧。”梅姐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康南拉开椅子坐下了，只是明显还很紧张，腰杆挺的笔直，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上次你说的事，姐有点眉目了。有些细节方面还要跟你沟通下，我也好跟对方去谈。”梅姐开门见山，没一句废话。

“我……我弟弟需要50万手术费。”康南没有别的要求，一门心思就想救他的弟弟。

“康南，姐跟你说实话，对方很有钱，非常非常有钱，50万根本不放在眼里。我听说你来酒吧打工就是为了还债，这次既然已经下海了，就把胆子放大点，把身上的债都清了，再把下半辈子的生活费算上，以后对方要是腻了你，你也能有个生活保障。不是姐打探你的隐私，你身上到底还欠了多少？”

“我还有200万外债，加上利息估计有300万。姐，我不值这么多钱。”康南从没想过要把之前的债也算上，这么大数目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你相信姐，你绝对值这个价。那这样，姐给你做主，这个数，为期两年。你看怎么样？”只见梅姐伸出了一只手，笔画了个5在他面前。

“什么？500万！这是不是太多了，我哪里能值这个数。”康南一脸震惊的看着梅姐。

“放心，对方说过，钱不是问题。这个数他绝对给的起，也不在乎。他以前养的人从来没下过这个数。就算是临时合约，也不会少于10万一次。”梅姐循循善诱，像卖货物一样谈论着价格。

康南觉得其实这样的自己，跟货物来说已经没有区别，都是待价而沽，价高者得。对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出不出的起这个价码。而梅姐，正熟练的做着妈妈桑的工作，用对他来说巨大的利益蛊惑着他。

“还有，你这里的工作合约开始就要辞了，他非常忙，你要凑他的时间。另外，对方不会让你去他家的，他会给你提供另外的住所，你自己住的地方如果是租的可以退了。”

“我还有一份正职，我不能放弃的。”康南有点慌了，他感觉自己以后就像被圈养着，完全听命与人，等着饲养的我主任前来宠信。

“这个……这个我来跟对方提，他应该不会介意。对方白天很忙的，应该不会去找你。”梅姐思考着，封总一贯是喜欢晚上找人陪的，还没见过大白天去找人。康南的正职应该可以继续干的。

梅姐插着手抵着下巴：“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对方是男是女？”虽然之前梅姐说过男人的概率比较大，但是康南总觉得如果是女人的话，他的心理压力可能小很多。

“男的。”

好吧，康南认命！

“梅姐，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好，那你先出去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办。”梅姐说完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

康南害怕听见别人轻慢的谈他的价码，连忙起身逃出了梅姐的办公室。有时候心里想想是一回事，真的见到了又是另一回事，再坚强的心脏也有受不住的时候。

夜欢乐已经营业了，大厅里坐了不少人。康南进了更衣室把制服换上。

送过几轮酒后，暂时没有客人招呼他服务。生生趁着空闲时间走过来找康南聊天。刚上班的时候他看到康南从梅姐的办公室退出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吃一颗吧，提神醒脑。”生生手里拿着一盒东西，示意康南伸手接着。

然后，一颗三角形的白色颗粒物就出现在他手上。康南双眸震颤，不知道该给什么回应，虽然说酒吧出现这种东西实在也算不上出奇，但生生怎么会有。

康南的脸色看上去真的难看，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不说话。

生生不知所以，几秒钟后他突然明白过来了。生生有点想笑，康南这样严肃又不好问出口的样子真的有点可爱。

“想什么呢，薄荷糖！”生生把手里的包装盒展示给康南看，“我哪有钱买那种东西，就算有也不会拿来祸害你。”

康南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糖塞进了嘴里。“对不起，我想太多了。”康南抱歉的说道，他怎么会这么想生生，真是最近遇到撼动他三观的事太多了，以至于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看你从梅姐办公室出来就脸色不好，想给你颗糖提提神的，是有什么事吗？”生生不怪康南，任谁在这种环境下时间长了，都会变得敏感。

“那事儿，梅姐帮我搞定了。”康南低着头不敢看生生，他只有生生可以说，但是仍羞于启齿。

“恩，起码钱的问题解决了不是吗？忍忍就过去了，我还不是好好的。”生生看着他笑着说道，就像说的不是他自己。

电梯撞见那次以后，康南知道生生时不时会请假，请假的第二天脖子上就会出现深深浅浅的痕迹。康南不是傻子，他明白那是被金主召见了。为了避免尴尬，康南都会假装没看见。

“难忍吗？”

“刚开始当然有点难，后面慢慢就习惯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都不说话了，彼此心里都有道疤，生生揭开还是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