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在圈子里虽然也听过不少荒谬绝伦的事，但作为母亲，撬自己女儿墙角这种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林煜喆看他一脸不可置信，又补充道： “你可别不信，萧如曼女士还是很有魅力的，你接触过就知道了。想当初多少人为了她神魂颠倒的，而我二伯能娶到她，可不只是靠林家的家世。”

“如果是这样，那她要入圈很容易啊……”江逸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是她年轻那会儿，没有林家的限制，那确实应该是挺容易的，说不定还能混成一个明星。”林煜喆沉吟道：“可是现在，你以为还是林家不想她进娱乐圈吗？是楼上那几个老头。她一把年纪还天真烂漫地把人家当朋友，可人家现在只是把她当个逗趣的玩意儿罢了。”

江逸还是不太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和做法，他只觉得离谱。

“那他们怎么还总要叫上林素？”

“这还不简单，自己曾经喜欢仰慕的女神，如今已经年老色衰，但是她的女儿可还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就算碰不得，每次拉过来看两眼，占点嘴上便宜也是好的。”林煜喆说到这里，轻蔑地嗤笑一声，“老男人嘛，不就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么？”

江逸听得恼火，可又无能为力，因为每次林素都会乖乖地妥协，去自投罗网。是因为那是她的母亲吗？

“我们先回去吧？”江逸不想再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了，他走到林素身边，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只是人似乎已经迷糊了，没能回答他。

“你自己开车来的？”林煜喆见他神色不善地要带人走，也就不再多说，转而担心起两人的出行问题，“我让人送你们回去吧？你这样带着她，目标太大了，容易被拍。”

江逸想了一下，也没推辞：“那我的车……”

“钥匙给我，我让人给你一起开回去。”

林煜喆转头打了几个电话后，还亲自把人给送到了车上。主要是因为林素今天喝得似乎有些多了，刚刚在江逸和林煜喆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昏昏欲睡地趴在了桌上，后来被江逸扶起来后更是直接挂在他身上了。

林煜喆怕他俩闹出啥大新闻，于是不辞辛劳地把林素从江逸身上扒了下来，亲自给抱上了车。没想到人才一放下，就被甩了一巴掌，幸亏他躲得快。

“你干什么？！”林煜喆火大，他本来不想跟醉鬼发脾气，可是这么辛苦一路抱下来，还要被打，这实在难忍。

“臭流氓，谁让你动手动脚的？！”喝多的林素醉眼迷蒙，根本看不清人，“我老公呢？”

“你老公？你老公来了！”林煜喆怒气冲冲地退到车外，给江逸让位置，离开前还不忘放一句狠话，“林素我跟你说，你下次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

“你叫谁呢？我是你姐！”好吧，这会儿她又认识人了。

江逸没见过她这么飞扬跋扈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闪身上了车，扶住了东倒西歪的还在发脾气的林素。

“辛苦林董。”江逸伸手阻了一下又要贴过来的林素，转头跟林煜喆打招呼，“那我们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赶紧走！”林煜喆烦躁地挥挥手，恨不得林素赶紧消失。

哪里想到林素又扒着窗口探出头来冲他吼：“林煜喆，我跟你说，你给我悠着点儿，别整天混在这种地方，小心得病！”

林煜喆被她一句话喊得直接怒发冲冠了：“林素，你今天就不想善了了是吧？！”

“林董，林董……”江逸被夹在两人中间，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你姐也是不放心你……”

林煜喆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才又矮身坐到了副驾驶上。

“我大概上辈子欠你的！林素，你可给我记着，我都八百年没坐过副驾驶这个位置了。”他转头对林素放完狠话后，又催促司机开车。

大约是林煜喆真的从来没坐过这辆车的副驾驶，江逸觉得司机开车开得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还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偷瞄他和林素。

“再看，再看把你眼睛戳瞎了！”林煜喆显然心情不佳，“哪个没脑子的安排你来开车的？眼睛看好路，到处乱瞟什么？！”

“没……对不起，林董，我就是……”司机趁着红灯时，支支吾吾道，“就是那个，我女儿是江先生的粉丝，我想要个签名……”

林煜喆沉默了一下，然后转头对江逸说：“你自己看着办。”

江逸有些尴尬，没想到“战火”会蔓延到他这里：“我出来得匆忙，随身也没有带笔……”

“我这里有！”司机说着就要去够副驾驶的储物箱，差点碰到林煜喆时又抖了一下，“那个……林董，我拿一下纸笔……”

林煜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白纸不能签，我改天让范秘书给你送一张签名照，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你好好开车。”

车里就又安静了下来，林素已经靠着江逸的肩睡过去了。

林煜喆沉默了好一会儿，透过后视镜看了好几次林素，看她似乎真的睡熟了，才轻声说道：“你回去就别跟她提她妈的事了，多少次了，劝都劝不住。我觉得大概是小时候太缺了，什么都没有过，所以现在才被她妈牵着鼻子跑。”

江逸倒不觉得是因为这个，林素对她母亲的态度一直都很奇怪，小时候就是。

他那时撞到过几次他妈妈临时回家。有一次是一个雨夜，那天林素放学到家时就怪怪的，他在走廊碰到她时，她全身几乎都湿透了，头发都一缕一缕地滴着水，可她手里明明拎着伞。

他当时没忍住问了她一声怎么了，那时还瘦瘦小小的小姑娘笑得有些勉强：“没事，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一瘸一拐地回了她那间小屋子。

当天晚上，他陪着他妈看完一集电视剧，才在书桌前坐下，准备再多刷一份题的时候，就听到隔壁传来林素母亲近乎尖锐的吼声：“你告诉我你到哪里鬼混去了？！摔跤，谁摔跤只把屁股这一块的衣服弄脏的？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了，你就别想睡！”

他当时就皱了皱眉头，回头跟他妈对视了一眼，又都沉默了下来，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半大小子不敢去瞎出头。然后，就听着林母用尽各种肮脏、糟糕的词汇咒骂小姑娘和她的父亲，而始终没听到小姑娘的一点声音。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林母大概是单方面输出太久，实在是累了，摔门而去。这一去，又是两三个月没有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