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的成人礼，啊，不对，我们是在满月礼上见过。你当然是不知道我是谁了。呐，礼物送你了，还有，记得不要被另一个老家伙的儿子欺负了。如果他欺负你，记得告诉我。”

然后，林萤月感觉到自己额头的头发被拨开，对方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眼皮之上，他只看到对方的下巴弧线。

很白的皮肤，下颌线很完美的弧度，说出的话却是比较跳脱。听他口吻，似是林鸿轩那个年代的旧识，叫着他小家伙，但是这人从说话口吻，到皮肤，到身体透出的清冷气息，都透露出一种年轻的感觉。

林萤月感觉他猜不透此人的年龄和身份。

“这双眼睛真好看。小家伙比小时候更好看了。难怪那老家伙这么宝贝。可惜……”

“啧啧，好好的成人礼，我难得来一趟参加，这些烦人的家伙们却真敢搅局。哼，我帮你解决掉他吧，这重要时刻就是不让人安心，真是够烦人的。”

“好了，线索我给你了，期待你找到我。”

脸颊被轻轻捏了一下，随后又被轻轻拍了拍，带着些亲昵。

“哦，对了，”白色头发的人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后，却又返回退了几步，似乎是走向瑞文的方向。

“这血族小家伙变得这么厉害了。看来这血脉之力真是神秘的东西，这么多年都让人参透不了。顺便我也给你一点礼物吧，算是帮你爹给你送的成人礼礼物。”

然后，林萤月感觉到一阵微风掠过耳际，那人似乎又拐了个弯，“啊，还有这个纯人类小家伙，虽然血脉不怎样，但是气势我喜欢，是个可造之材。而且还是林鸿轩的……第几辈的孙辈？无所谓了，这小子的编号我看看在哪里。”

然后就听到一阵轻微的翻开衣服的声音，“哟，居然是A级，纯人类来说也是极少见了。这些不怕死的老鬼居然想动你这个有组织的人，果然是命太长了。不知道那死鬼今晚有没有来看自己下属的成人礼呢？”

“我已经来了。”冰冷到刺骨的声音，低沉，危险，让人战栗的危险。

随后，只是看到黑色风衣衣角的一端，林萤月已感觉到一阵冰冷得连骨头都要冻僵的寒气侵入体内，让他不自觉地心头打了个寒颤。

“好了。再见了。”前一个声音在听到后一个声音响起时，立刻说再见，声音中透着急不可耐和不知所措慌张？

林萤月想，这后面的人是谁？

第一个人说完，他的眼睛可以动了，时间重新流动了起来。

林萤月感觉到有束光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中，那人临消失前往他手里塞了那本笔记，还有一件小东西在他手中。

然后，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在白光之中，一阵血色迎面溅来，带着浓稠的血|腥味，就像对着他的脸上泼了一盘鸡血的恶心感。还有手掌间传来微微温热的感觉，比人类体温略低，却也有自己的温度，还有 ，黏腻的触感如出一辙。

等林营月能够感到自己身体能动的时候，眼前是一具失血的尸体。以及，退到门旁墙角的，捂着心脏下方到腰侧边，受了重伤的雷德烈议员。

雷德烈看了瑞文他们一眼，在瑞文冲过去之前，果断地搂住亲孙安德鲁的肩膀，破窗而出，从四十八层直接自由落体。

究竟是逃命还是送命，林萤月不好说。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满身满手都是血|腥的味道，地上一具尸体，加上重伤逃逸的雷德列议员，而他右手摆成手刀的姿势，其方向，正是雷德列遁走的方向。

林萤月低头看自己的手，右手是手刀粘了一手的血，左手则握着一本褐色的笔记，上面用透明膜包着，包装套上也粘满了鲜血。

他的脑海中没有将雷德列重伤的记忆，但是，他记得自己在醒过来之前，手掌间的触感，那么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杀|人了？雷德列重伤遁逃，但是，旁边的这个血族女人，惊恐地瞪大的双眼，扭曲的脖子，心口的空洞，还有一些……别捏碎的……红色的肉|沫。

尽管不是他动的手……不，应该就是他动的手没有错。那个白发人借他的手杀的吧？

想到这里，身体能动的刹那，他还感觉到有一股暖流进入到体内，此刻却消散到无影无踪。

在场有半数以上的人恐怕都以为他是扮猪吃老虎，惊恐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林萤月也没有解释，扭头望了一眼其他人。

朝着瑞文走过去。

瑞文急忙迎上来，接过夏尔达递过来的热毛巾，帮林萤月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他抬手想把他左手的笔记本拿下来，谁知林萤月却把笔记本往怀里揽着。

瑞文放轻柔声音说，“先擦一擦好吗？”

林萤月脑海中还在飞速地回忆着刚才听到的和看到的，并没有摊开左手。

他的左手里还有那个白发人送给他的东西，似乎是一个圆圆的东西。

夏尔达身为血族议会专门住持会议和善后的西瑞斯家主，对这些突发的血腥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也不多问，走到林文森面前问道，“继续进行下一个环节吗？”

林文森似乎也是刚从这种意外状况中清醒过来，点头说道，“嗯，继续。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帮忙安排人清理一下。”

林萤月眼神环视全场，大部分都低头不敢和他对视。

瑞文站在他身侧，偏了偏身体挡住林萤月的脸。

“你的情绪动荡得厉害，我带你下去冷静一下。”瑞文用毛巾盖着满脸鲜血的林萤月，恰到好处地遮挡着他的双眼。

林萤月心里一惊，他意识到他的眼睛可能发生了非常明显的变化，明显得戴着在眼中的淡灰色美瞳都遮盖不住的程度。

瑞文拉着他走到林文森的面前说，“林家主，我带萤月去清洗一下。”

林文森微微点头，“有劳议长阁下帮忙照顾萤月了。”

夏尔达此时也朝着瑞文点头，“这里交给我。瑞文你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