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法师
作者:不再熬夜Y先生 | 分类:悬疑 | 字数:6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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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恐惧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据说,当你和剥魂对视时,你会从剥魂眼中看到你内心最为恐惧的东西,有的人是鬼怪,有的人是蜜蜂,有人是一张纸或一片树叶,也有人看到高楼。
你们会问我为何知道别人恐惧的东西,因为我看见到了,在剥魂的身体里,剥魂的身体里沉睡着无数人的魂魄,尽管残缺不全,但他们在里面很安详,仿佛只是在做一场很漫长的梦。
从翠西那里得到提示,我们便连夜赶回斯德哥尔摩,我们不在的两天,剥魂似乎安静了些许,安妮莱斯带我到一个废弃墓园里找到那家伙。
看到那家伙时,那家伙蹲在一个墓碑前“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地低吟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朝它靠近时,安妮莱斯却告诉我,不要心急,会把那家伙给吓到的。
但是它还是注意到我,抬头与我对视,我本能地挡住眼睛,本以为我又要被它吸食魂魄,却发现它反而被我吓到,惊恐地躲到墓碑后面,跟只受伤的流浪猫一样惊恐地望着我。
安妮莱斯告诉我,时间不多了,要是这两天无法让剥魂的恐惧平息,世界就会陷入混乱。
我好奇,这么一个剥魂就可以让整个世界混乱?
安妮莱斯告诉我,世界的规则是一环扣着一环的,任何一环破损或者缺失,会对其他规则产生冲击。
也就是所谓的连锁反应。
安妮莱斯告诉我,要解决这种连锁反应,必须要谨慎,因为稍有不慎,就会使得所有事物不复存在,我不能马虎对待。
不用她说,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剥魂究竟会影响这个世界哪一个环节。
安妮莱斯解说是人类的精神。
人类的精神由多种结构构筑而成,其中有很多以情绪为基础的片块,而剥魂所剥夺的,是人类感受到恐惧的那部分精神体,人的灵魂,恐惧与无惧各占一半。
我问安妮莱斯,如果人没了恐惧那部分灵魂,那不就很危险?
安妮莱斯告诉我不用担心,剩下那部分灵魂,也会产生恐惧,但剥魂真正对人类造成的伤害,还是他吸住人类的一半灵魂。
我很不解,既然剥魂是如此危险的东西,为何它还会存在呢?
吉安娜解释说,一切都是为了稳定世界的秩序,因为当今世界人类的发展已经无视自然规则和道德良心,人类为了私欲制造了很多社会和世界层面上的问题,此外,启示和预言的灾劫已经启动了,剥魂的出现是为提出警告。
警告?怎么提出警告啊?
吉安娜说,剥魂吃下去的魂魄,将会消化成纯粹的恐惧,由它的另一半释放出去。
听她这句话,我相当的震惊,剥魂居然还有另一半?它叫剥魂,那它的另一半难不成还叫吐魂?
吉安娜说我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剥魂的另一半叫释怖,字面意思,就是释放恐怖。
释怖,好酷的名字。
我问吉安娜,释怖是什么样子的?我们能不能看见。
吉安娜说,释怖是看不见的,它没有形体,没有样貌,但它有无数分身,它存在于每个人的身边。
每个人都身边,那岂不是我们身边都有一个释怖的分身?
吉安娜点点头,就算是她,身边也跟着一个释怖的分身
这就是为何人在某些时候,会莫名其妙觉得恐惧的原因,是因为释怖向我们释放恐惧,而人对恐惧都相当的敏感,很容易与恐惧产生共鸣。
安妮莱斯告诫我和吉安娜先别说其他的了,先搞定剥魂再说。
说实话,我对这件事情提不起劲,因为我没发觉身边有什么变化,如果发生一些重大灾难营造一下恐怖紧张的气氛,我还会拼尽全力一下下,比如山洪海啸,股市崩盘,世界大战和外星人入侵地球,也可以陨石撞地球,妖魔鬼怪四处横行。
总之,啥事都没发生,我没有干劲去解决这次的问题,要不等过两天后,看看世界是不是真的陷入混乱了。
安妮莱斯叫我不要小看灾难,等到时候灾难来了,我就没底气说出这种话来了,趁现在可以阻止,就及时行动。
我觉得也有道理,问安妮莱斯,我们第一步该怎么做。
安妮莱斯说很简单,拿出翠西给她的两条金属手链,在我的左右手上各戴好,然后她告诉我,待会儿,她会咏唱咒语,我看好时机扑过去,上剥魂的身。
我问她是不是在开玩笑,我一个大活人去上一个怪物的身,不是一般都只有灵体才能上身的吗?
安妮莱斯叫我相信她,我不是不信,而是担心有危险,我不确定待会儿是我整个人上剥魂的身,还是灵魂进入剥魂的身体,亦或者被送到未知的空间去。
安妮莱斯叫我别那么多废话,说世界就靠我了,我突然感觉肩上亚历山大,这是把整个世界的命运都交到我一个人手里了吗?
我实在担当不起啊!
安妮莱斯不管我,和吉安娜一起咏唱咒语,居然又是唱歌,听到歌声,剥魂晃悠悠地从墓碑后面出来,顺着歌声,慢慢地朝我们靠近。
第47章 恐惧
当就离我们近在咫尺时,安妮莱斯告诉我该上了,我心里有点打鼓,问安妮莱斯,真的要这样做吗?
安妮莱斯说,这件事只有我能办得到,虽然不想承认,但真的只能是我。
她告诉我,到了剥魂里面要小心,叫我尽快完成任务,尽快回来,不然有我好看的。
我感觉自己貌似接了个可能有去无回的任务,这些话就像flag一样扎在我的身上。
我问安妮莱斯,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说实话,我当时是怂了,本来还不觉得怎么样,但听了安妮莱斯这些话。
我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跟安妮莱斯和吉安娜说一声“我出发了”,然后转身往前走去。
就当我要跑起来时,安妮莱斯喊了一声“等一下”,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回去,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有一件事必须提醒我,要是我在里面看到一样东西,千万要小心,打不过的话,要立即逃走。
我感觉安妮莱斯好像都知道些什么,安妮莱斯告诉我,她知道的事多着,等时机成熟,她会告诉我的。
说完,安妮莱斯拽住我的衣领,把我拉到她面前,和我嘴唇对贴接吻,第三次了,这次貌似跟之前两次有些不同,我马上抱住她,保持这个状态下去。
吻了好一阵子,她才不舍地把我推开,我也同样不舍,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和女生接吻,也是第一次获得爱情。
安妮莱斯告诉我,要小心,她会等我回来的。
我点点头,对她说了一句“我爱你”,又吻了她一下,就转身朝剥魂走去。
事后,我自己感觉到多少很肉麻,甚至很尴尬,但我并不后悔。
当我靠近剥魂时,剥魂一动不动,我把手放在它的身上,它的身体出现一个空洞,我跨过空洞,进到剥魂的身体里。
剥魂的身体结构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就是空荡荡的,四周烟雾弥漫,脚下是干的,没有像我体内那样,有一潭黑水。
我顺着感觉在里面行走,为何说我顺着感觉?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感觉其中的环境有股莫名其妙的熟悉,烟雾好像引路人,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我跟随着烟雾过去,不记得走了多久,我看到了一座城市,矗立在一条河的彼端。
河上有一条桥,我凭着感觉走上桥去,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着走着,就遇到一个行人,我过去跟他打招呼,行人却没看我,只是自顾自地走,然后“扑通”一声,跳入河里。
我被吓了一跳,但心里好像明白什么,很莫名其妙地就明白了那种,然后不管行人的事,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很久很久,我终于到达了城市,城市里灰蒙蒙的,但里面有很多人,这些人很奇怪,有的站在高楼顶上,站在阳台边缘,有的看着蜜蜂,有的身边盘踞着妖魔鬼怪,他们都呆在独立的房间里,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我漫无目的却又目的明确地走在街道上,忽然看见一缕与众不同的身影,那是雪白的,皎洁的,一尘不染,与这个灰蒙蒙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追着那缕白色的身影,我预感能从它的身上获取到答案。
可就在我即将跟上白影时,侧面突然飞来一根矛,拦住我的去路,我连忙转头去看,发现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站在一处房子上,跟我对望一下,便从房子上跳下来,以极快的速度朝我飞奔过来,一拳把我给抡倒。
我感觉被打的地方一阵刺痛,男人已经发起了第二次袭击,我赶紧飞扑到一旁避开,但男人好像预料到我的动作一样,飞快转身移位,一脚把我踹翻。
这感觉,跟之前在湖边遇到的那家伙很像,攻击和速度都毫无破绽,甚至无孔不入,对我的动作都提前预判好一样。
我赶紧爬起来,因为多面已经来到我面前,抬脚就要踢我,我肯定不能白白挨打,不论怎样,都要避开。
可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我依然逃不掉挨打的命运,不是躲不掉,就是打不中,因此全程下来,只要我单方面挨打吃瘪。
说实话,这看不到脸的家伙打人真疼,比安妮莱斯打得还要痛。
我尽可能躲闪,格挡,虽然逐渐看清对方的动作和出招方式,但还是占不到半分便宜。
我心想,这样下去不行,那边白影不知跑哪里了,我知道自己必须追上那东西,于是,我伸手往口袋里摸道具,可却摸了个空,不是吧?我的捉鬼装备呢?
就在我懵逼的时候,对面一脚冲我踢来,我条件反射地交叉手臂抵挡,跟着对面又朝我打来一拳,我侧身用左边肩膀和手臂挡下,看到对方露出的空隙,一拳打了过去。
可惜被对方躲开了。
我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挡住我的路,那人告诉我,叫我不要理会他是谁,他要我只需要记住自己要做的事。
我问他什么意思,他叫我慢慢理解,等时机一到,自然会明白的。
说完,他把脚边的长矛踢向我,指着胸口心脏的位置告诉我,追上白衣后,用长矛刺那东西这里。
他这是要我杀了白影吗?
他告诉我,刺下午后,我就知道了。
我表示自己不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刺下去,要是那会造成不良后果怎么办。
他让我自己选择,听他的,还是另寻办法,都取决与我。
我不明白,他为何不能直接告诉我原因,他说,告诉我原因就没意义了。
说完,他就消失不见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之前湖边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既然麻烦解决了,不对,是麻烦自己走了,那我也得去寻找那个白影了,一路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何男人提醒我要刺那个白影,那个白影是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灰蒙蒙的世界里,那白乎乎的东西很容易找,没多久,我就找到它,它坐在一张长凳上,安静地坐着,我凑近去一看,突然被她的容貌震住了,手里的长毛“轱辘”一声落在地上。
她的脸,居然跟安妮莱斯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不敢相信面前所见,这到底是哪门子的恶作剧,男人究竟是何目的,居然让我刺杀这个白影,他难道知道白影长得跟安妮莱斯一样吗?
白影看见了我,很愉快地朝我走来,张开双臂将我抱住,我也不自觉抬起双臂将对方抱住,紧紧地拥入怀中。
忽然,我感觉到有一丝不对,我发现白影的身上突然没有了温度,我马上垂下头一看,只见在我怀里的白影一脸痛苦地看着我,说了一句“遇到你,真好”,便贴在我怀里,没有了声息。
我的体内忽然有股强烈的悲恸顷刻爆发,抱着怀里的白影嘶吼,咆哮。
片刻,我又回到那条街道上,手里握着长矛,然后,我又看到那白影,之前刻骨铭心的痛还留在身上,我不敢向前,但最终身体还是不受控制过去了。
白影依旧很高兴地向我抱过来,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幸福,但很快,幸福被她冰冷的身体粉碎,只留下我万念俱灰。
之后,这样的场景不知道重复多少次,我终于明白,男人为何叫我刺杀白影,这里的每个人,都被关闭在自己的恐惧里,这是剥魂的体内。
我本以为进到剥魂的体内,就是为了找到剥魂,其实不然,剥魂没有灵魂,它就是一直规则,而这个空间里,一切皆为纯粹的规则,人类恐惧的规则。
有的人怕蜜蜂,他就和蜜蜂待在一起,有人怕高楼,他就跟高楼在一起,有人怕妖魔鬼怪,他就和妖魔鬼怪扎堆,每一个恐惧与此人都绑定在一起,是一种规则的表现。
之前和剥魂对视,我没有被吸食魂魄,还以为我的恐惧没被窥伺,其实我的恐惧依然存在,只是剥魂不知为何不敢对我出手而已。
最近发生不少事,得知了启示和预言的内容,得知安妮莱斯的结局,我一直在担心和害怕她死去,虽然我自己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潜意识的忧虑还是有的,当我进入剥魂的空间时,这里的规则,为我安排了一场游戏。
轮回了不知道多少次,我终于明白男人的用意,我来到那个跟安妮莱斯很像的白影面前,对她举起长矛,她没有惊愕,好像早就明白一样,朝长矛走来。
就在她快接近长矛时,我迅速把长矛拿开,把她拥入怀中,低声告诉她:“这次,我会陪你一起的。”
说完,我反握长矛刺了下来,刺穿她的同时,也把自己刺穿。
这过程中,我把她抱得紧紧,永不分开,她对我说了一声“谢谢”,也把我给搂住。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出现在我耳边,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片黑水上,怀里的安妮莱斯不见了,插穿胸口的长矛也消失了。
我问男人,这又是哪里。
男人告诉我,我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之前我是以灵魂状态居然剥魂的身体的,如今完成任务,我也就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我问男人,这样一来剥魂就不会再失控吗?男人说是的,因为剥魂已经得到了宽恕,它之前一直被折磨来着。
我很好奇,究竟是谁在折磨剥魂。
男人指了指我,我不明白,认为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男人叫我看看自己的身后,我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瞪着我。
我“哇”地一声被吓醒,忽然发现自己回到了那片墓园里。
见到我醒了,安妮莱斯一下子扑过来抱住我,我见她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吉安娜告诉我,剥魂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我却昏迷了一天一夜,安妮莱斯能不担吗?她可是在我身边守了一夜不敢合眼。
我拍了拍安妮莱斯后背,跟她道歉,说让她担心了。
剥魂已经离开了,恢复正常后依旧不敢靠近我,这似乎跟我看到那只大眼睛有关,它估计也看到了。
回到公寓,我把剥魂里面发生的事跟安妮莱斯和吉安娜说,但关于白影的部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安妮莱斯也没有多问,既然事情圆满解释,她认为该庆祝一下。
我觉得没那个不要,但她说一定要,那晚,我陪她们喝了不少酒,我本来不沾酒的,但不是喝不了,而且我的体质貌似千杯不醉。
倒是安妮莱斯,建议喝酒的她,醉得最离谱,醉醺醺中,不怎么的把吉安娜塞进酒瓶子里了。
我当时应该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的,但我没有,和她喝完最后一杯后,我就被她扑倒在床上,然后那一晚,我们双双从雏儿毕业了。
第二天醒来,安妮莱斯却不见了,她已经走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连吉安娜也不曾察觉,甚至不知道她去哪了,只留给我们一封信,叫我们不要找她。
从信中我才得知,安妮莱斯决定吻上我的那一刻,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不辞而别了,那晚的庆功宴,实际是一场告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