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果果为什么要跳河？

游倩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酥酥却是一听就懂，“很简单，果果被鬼附身了！”

不然，以她的性格，宁愿别人去死，她也不会跳河的。

“被鬼附身了？”游倩想到果果刚刚在河里看她的那个眼神。

阴森里带着得意。

她只觉得后背发凉。

“游老师，你别怕。”酥酥温热的小手抓住游倩的手，“酥酥现在就去找果果。”

“好，需要我做什么吗？”

酥酥严肃着小脸，面无表情地扫过这片寂静的河流，“你就站在酥酥身边就好，酥酥会好好保护你。”

小刚还在不停地发射红光。

青玄掐指一算，鼻尖微动，“她在房子里。”

看来曾灵从河里出来后，又重新回到了凌家大宅！

酥酥和青玄对视一眼，拽住青玄的手，“我们走！”

半秒后，四人从空中降落，稳稳地落到大厅的地板上。

一降落，酥酥就感知到强烈的阴气。

“她在那里！”

酥酥看向的地方，是一间很久都无人居住的佣人房。

凌不匀疑惑地看向那间房，“她为什么会跑去那？”

这个房间，是爷爷为家里一个佣人保留的地方。

但那个人，已经离职好久了啊！

还没来得及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酥酥已经冲到那个房间门口，小手用力地推开门。

房间内。

曾灵坐在床上，手上抱着一个枕头。

而果果，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板上，早已失去意识。

被用力推开的门狠狠砸在墙上，发出“嘭”地一声。

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回响。

待回声结束，曾灵才缓缓将头抬了起来，嘴角挂着嗜血的笑容。

早就料到了酥酥会来，她毫不意外，情绪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你来了啊。”她阴凉发冷的声音。

在暗处观察，忌惮了她这么久，她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酥酥面前。

酥酥的注意力全在躺在地上的果果身上。

“你把果果怎么样了？！”

酥酥手心酝出一股力，重重地打在曾灵身上。

她冲到果果身边，把她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果果，果果！”

怀里的果果，没有回应她。

她全身冰冷又僵硬，像是……

心头出现某种猜想，酥酥颤抖着小手，不敢置信般将手指放到了果果的鼻尖下。

没有呼吸。

果果已经没有呼吸了。

曾灵满意地欣赏着酥酥脸上的痛苦，出声说，“不好意思，你来晚了。”

“果果！”

酥酥去掏身后小书包里的符纸。

不会的。

果果不会就这么死掉的。

她要救果果，她一定要救果果。

可她学过那么多的法术，却唯独没有将死人救活的办法。

“果果，我是酥酥！我是酥酥呀！”

果果的身子好冷，酥酥用力地把她往怀里带，想用自己的身子将她捂热。

门外的游倩浑身一震，过了几秒才终于回过神来，“果果！”

她神色恍惚地上前几步，还没走到果果身边，脚下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

游倩挪到果果身边，冰冷的手抚上果果的脸，“果果，你醒醒，你看看妈妈。”

“对不起，妈妈还没来得及好好补偿你……”

“求求你，妈妈求求你，睁开眼睛看一眼我好不好？”

“果果……”

酥酥的小手胡乱擦着脸上的眼泪，无助地跪坐在地上望着青玄，“青玄，怎……怎么办？”

青玄垂眸看着果果，一向冷硬的脸上尽是不忍。

“我也没有办法！死而复生这类术法，违背天机，会遭受天谴的。”

如果酥酥硬要用，恐怕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

酥酥明白青玄的意思。

强行使用禁术，不仅自己会遭到反噬，就连家人的命数，也会被改变。

就算最后果果能活过来，等待她的，也许会是下一次更为痛苦的死劫。

酥酥的眼泪滴落在果果的脸上，“可是…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用我的命！”游倩突然激动起来，“用我的命去换她的！”

只要果果能活过来，她什么都愿意！

“游老师，这个世界上没有以命换命的法术。”

如果法术真能做到这些，一切都会乱套的。

“你们……”曾凌终于欣赏完他们的痛苦，慢悠悠地开口，“现在很痛苦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果果？”

酥酥抬起头来，那双总是充满着天真的眼睛，生平第一次出现杀意。

她一字一句，声音里仿佛带着一层冰碴，“果果她是无辜的！你有什么尽管可以冲我来！”

“无辜？”

曾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仰头大笑几声。

“哈哈哈哈哈！”

她动作机械，一步步地从床上下来，垂眸看着果果，“她无辜？她和沈伊一起害死了我妈妈！我妈妈才是真的无辜！”

如果凌果果是无辜的，那她死去的妈妈呢？！又算什么！

“你妈妈？”

“她在凌家工作了大半辈子，对你们凌家人尽心尽力，可你们呢？沈伊把她当成一条狗来使唤！就连一个三岁小孩，也能随意地出言侮辱她！”

“妈妈她自尊心那么强的人，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天天都要承受你们的谩骂、侮辱！家里所有的佣人都看不起她，排挤她……这些，都是凌果果和她所谓的妈妈干的好事！”

“什么？”酥酥一时之间没有听懂曾灵的话，“不可能，果果她不是这样的人……”

“不可能？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为了复仇，她在凌家待了这么久，她看着这个天赋神力的女孩子来到凌家，由开始的不适到后来的融入。

“酥酥，是不是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好，让你忘记了刚来凌家那会，凌果果是怎么对你的？”

“既然你忘记了，我不介意帮她复盘一下。”

“凌果果打碎你外公给你的镯子，偷偷把你的衣服剪碎，在宴会上羞辱你，栽赃嫁祸你，让保姆在你的食物里下安眠药……这些事情，可全是她的手笔。”

“她这么对你，你难道不生气吗？”

曾灵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已经失去呼吸的果果。

“我本来以为，你会愿意站在我这边的。”

酥酥紧盯着她的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张脸，越看越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