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在东宫，吃过了晚饭，临走前嘱咐道：“明天，你们去见太上皇，陛下也会在场。”

“嗯，好的！”

李承乾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好奇。

“恭送母后！”

苏灵淑客客气气的相送。

长孙皇后带着城阳公主和新城公主走了。

苏灵淑脸色一凝，“能有什么事？如此隆重？”

“管他呢，别去想了。”

李承乾笑道：“肯定有好事，不会有坏事。”

一夜无话。

转眼到了第二天，李渊和李世民在殿内闲谈，李元景和李元昌陪在一边。

李元昌对太子，没有了任何的怨言，既然知道了太子，昨天拒绝了他的盛情邀请，是因为真的有事而不是借口后，也就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跟太子加深感情。

李承乾和苏灵淑到了之后，父子四人停止了交谈，四双目光齐刷刷望向了苏灵淑。

太子妃很争气，李渊和李世民发自内心的高兴。

李元昌和李元景内心，倒是没有多少的喜悦情绪。

苏灵淑行礼过后，乖乖的站在李承乾身边。

面对这样的目光审视，她的心底有点发怵。

“别盯着看了，有事就说吧。”

李承乾拉着苏灵淑坐了下来，给予了足够的安全感。

苏灵淑目露感激，这下轻松多了。

父子四人收回了目光，此刻心思各异。

“感谢你的大度，太子大婚的时候，有幸参加了婚宴，也就见了一面太子妃。”

李渊阴阳怪气的说道：“如今，总算是见了孙媳妇第二面。”

“……”

李世民脸色尴尬，也没法反驳，只能默不作声。

面对父亲异样的眼神，他有些气恼，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脸色？

根据他的判断来看，这是父亲有事逼着他做决定，才让他这么难堪。

否则，绝对不会轻易的甩脸色。

李元景和李元昌，很奇怪父亲的反应，但只要看到李世民吃瘪，他们就很高兴。

他们也搞不清楚，父亲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夫君！”

苏灵淑的目光，放在了李承乾身上，不去看那边的情况，她就奇怪了，唤她跟夫君来，就是为了看这一幕伦理惨剧吗？

天下人皆知，陛下弑兄杀弟，屠杀十个侄儿，霸占了嫂子和弟妹，逼父亲禅位。

可她这个太子妃在这里，还这样的闹，有点不合适吧？

“安心吧，别多想。”

李承乾轻声安慰，他也瞧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李渊故意讽刺李世民，将自己的不满流露而出，这是刻意为之。

“爷爷，父亲，有什么话好好的说。”

李承乾脸色一沉，“我们都是一家人，现在就不要闹了。”

“没闹，你别管。”

李渊没看李承乾，而是将目光，锁定在李世民身上。

“父亲，你说吧，有什么事就说，你别这样了。”

李世民苦涩一笑，“你故意动怒，这是逼我答应你的条件，你知道我心中有愧，这才如此的表态，对此我一清二楚。”

“只要不过分，而我能做到，也不感到为难的话，我一定会满足你的任何条件。”

“你也知道，我在这上面，从来没有违背过你。”

李世民神色严肃，将自己的态度表露了出来。

李渊也没有藏着掖着，不容置疑的说道：“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皇太孙。”

“什么？”

李元景大吃一惊，“父亲，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就是啊父亲，这太草率了。”

李元昌瞠目结舌，心头抽搐了两下。

皇太孙可是皇位的继承人，继太子之后，就是大唐的另一个储君，地位和身份，那也是相当的尊贵，即便是宗室封王见了皇太孙也要行礼，可见是何等的高不可攀。

即便太子妃生下的是个男孩，那也是皇孙，太子的嫡长子，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按照嫡长子继承制来看，也能成为国之储君，可这是后面的事了。

现在就尊以皇太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万一是女孩呢？

更加充满了变数啊？

若只是太子的嫡长子，之后能不能当上国之储君，那都有很大的变数。

现在就贸然做这样的决定，也太荒唐了。

也难怪李元景和李元昌，惊呼失态了，实在是这事太大了。

“你们这两个逆子，给我闭嘴。”

李渊怒吼，“怎么，你们想造反吗？”

李元景和李元昌凝视了一眼，然后沉默了下去，心里蠕动着复杂的情绪。

“这？”

苏灵淑神色突变，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目光锁定在李承乾的身上，美眸深处，一直流动着震惊的情绪。

她身为太子妃，所生的孩子，自然是无比尊贵。

可也没想到，突然尊贵到了如此地步。

而且，如今连男女还都不清楚。

“这个爷爷！”

李承乾意味深长的笑了，然后抓住了苏灵淑的手掌，叮嘱道：“别这么大惊小怪，淡定一点。”

“我如何淡定？”

苏灵淑脸色一苦，脸皮抽搐了两下。

“那就慢慢的接受吧。”

李承乾微微一笑，看向了李世民，现在就看李世民如何抉择了。

李世民突闻这个消息，也是惊得不轻。

他脸上的变化不大，可心底起伏着滔天的波澜。

“父亲，这样是不是，太轻率了。”

李世民略显犹豫，为了大唐的未来考虑，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等太子妃生下孩子之后，我们再做这个决定，不行吗？万一生了个女孩呢？”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我来教吗？”

李渊目光灼灼，“这一胎要是女儿，那么下一胎就是皇太孙，若还是女孩，还有下下一胎。”

“老子快死了，就只有这一个心愿，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我一个将死之人，也没有什么高瞻远瞩的志向和野心，只是想要改一改这个风气，有人做了错事，将嫡长子继承制当作了狗屁，以至于皇室子孙之间离心离德，谁都想着要造反。”

“如今都经历了好几次造反，难道你熟视无睹吗？”

“都是你开了这个头，我在临死之前，要将这个风气变一变。”

“嫡长子继承制，就是最大的道理，谁要是不遵从，那些二心者，就有希望，也会冒险夺权。”

李渊目光气愤，对李世民的不满不加掩饰，但是自己的心思，也是特别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