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浮雕上都盘坐着一尊身穿黄色袈裟的和尚，除去最中间那位如是佛，其余人等长相皆不像人族。

更像是某种古老图腾的多面体。

“这...这是哪？”

一脸迷茫的白霜儿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即她的目光四处打量，很快就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顾笙。

“你这家伙竟然还没死！琼霄大人呢？”

顾笙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呵呵，你还没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琼霄娘娘吗？麋獴一族的术法已经破了。

白霜儿心中一惊，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被记忆给束缚了。

可自己明明手握莲花灯，怎么可能会中术而不自知呢？

“是不是很好奇为何自己会中招？”

白霜儿拉不下面子没说话，但脸上的求知欲出卖了她。

“其实很简单，那是因为这个术是建立在麋獴全族的尸身上，以无数生灵作为献祭而发动的，并非纯粹的本命神通。

你手中的莲花灯也没有恢复到完全状态，自然很难防御。

何况所谓的琼霄娘娘一直在加持对你记忆的重叠。

啪啪啪~

悬坐于正中央立柱上的如是拍了拍手，称赞道：

“不愧是人界之主，你确实有几分本事，可惜啊，最终还是老衲棋高一招。”

“人界？难不成你的人界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顾笙有点好笑的说道，根据擎天的记忆，人界是地水风火重演之前由仙佛大能从无漏天地中特意剥离出的一界。

和其余六界不同，这一界跟六界并不在一个时空中，两界几乎没有交集。

也算是当初大能为了多出一种可能性而刻意打造出来的。

地水风火重演后，六界迎来了一段长久的发展期。

可惜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夺，发展壮大后的六界已经不满足于各家利益的分配。

而鸿蒙宇宙早在数个纪元之前就被封锁了。

至此，第一次六界大战开启，那一战打的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最终分出了上三界和下三界。

除了重新分了蛋糕以外，战争还将无漏天地给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名为归墟的神秘力量入侵六界，在死去无数仙神魔妖后，总算凭借弑神枪的力量将归墟镇压。

但天地被打穿的窟窿却无法弥补，无论是仙元还是法则之力都在流失，修士境界的上限也在不断下降。

人界因此进入六界的视线中，不过众仙魔分为两派，大多数中层力量认为应该彻底占据人界，毕竟六界为人界抗住了归墟入侵的危机。

而上层则认为应该将六界天地彻底凝聚为屏障为人界提供庇护，六界生灵则通过转生的方式在人界重现。

擎天和琼霄都是这一派的，主张占据的则是前任六界之主紫霄天帝。

后面两派矛盾冲突越来越严重，第二次六界大战爆发。

本就重伤未愈的六界天地没有任何意外的被打爆了。

擎天的记忆也至此中断，当然，顾笙也没完全相信这段记忆。

幕后之人操作很六，他所构建的记忆九成都是真实的，这从白霜儿以及自己发现的墓志铭中可以印证。

但诸如归墟是什么，它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样的关键信息则非常模糊。

如是佛眉头微皱，他将自己的神识最大范围扩散开来。

......

“怎么可能？！”

合十的双手猛的哆嗦了一下，如是难言脸上的震惊。

在他的神识中，所谓的人界就连灵气都稀薄的可怜，更别提仙元这种更高级别的力量。

而且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明显不是同一个体系下诞生的产物。

这就是它们吹的天花乱坠的人界？

“不，不对，哈哈哈哈！

这一切不过是你施展的障眼法罢了，施主，你着像了！”

如是大笑道。

两束金光从如是眼里射出，无视任何阻碍直接洞穿了整个蓝星。

“不可能！”

除了佛祖外，没有人可以在自己这双破妄金瞳面前有所遁形，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个炼气化神境都未达到的小杂碎。

放在以前，自己吹口气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可是无论金瞳如何闪耀，眼前所谓的人界那残破不堪的景象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好好好，你这么玩是吧！”

如是整个人气势一变，一股浩然正气猛的迸发出来。

阵阵佛音回荡在空旷的空间中。

玛德，这老家伙脑补了什么？怎么突然认真起来了。

顾笙有点麻爪，他隐隐朝一尊浮雕上看去。

“还差一点，看来还得靠自己啊。”

顾笙嘀咕两句，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此刻的如是通过术界秘术已经恢复了一成力量，达到了聚元后期。

而顾笙只是凝丹后期的境界，二人足足差了一个大境界。

不过顾笙并不算很担心，如是并不是完整的自我，他能发挥出多少聚元境界的实力还有待确认。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既然你非要阻碍我佛重现人世普渡众生，那我便先渡了你吧！”

“佛魔现世！”

两个相貌一样的人突然出现在顾笙的面前。

一人满身佛光普照，另一人则是魔气滔天。

两人冷冷看了一眼顾笙，那魔佛双眼浮现出一朵紫色四叶花。

顾笙眼前一花，再看时发现脚下是如同汪洋大海的花朵，摇曳着动人的舞姿。

一股从灵魂深处震颤的感觉浮现于顾笙的心间。

即便是久经考验的他都不由的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

“万花筒！”

无数波浪旋转的赤红瞳孔睁开，哪里有什么花海，不过是满地枯萎凋零的花朵。

腐烂的动植物尸体散发出冲天恶臭。

正待顾笙要通过手中异空间反向穿梭时，一柄散发着惊天煞气的漆黑长枪从虚空中穿梭而来。

眨眼间便洞穿了顾笙的肩膀。

“噗！”

一口鲜血吐出，顾笙死死将那柄长枪握住，这还是他修仙以来第一次受伤。

“嗤，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蝼蚁就是蝼蚁。

别挣扎了，这柄枪虽然不是魔主当年的弑神枪，不过在弑神枪无尽的杀戮之气浸润下，丝毫不次于后天灵宝。

还是快快告诉我人界真正入口，好将你从无尽痛苦中解救出来，也不枉我慈悲之心。

阿弥陀佛！”

魔佛双手合十沉吟一声。

“阿阿阿，阿尼玛个头！”

越来越强的杀戮气息让顾笙的表情极度狰狞。

“嗯？不对啊！”

看着气势并未衰减的顾笙，如是满脑子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