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荣耀
作者:陈叔挚 | 分类:历史 | 字数:66.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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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容
第175章 不容
严舒“捉拿”李文暕之时,远在长安的魏王府,即便日头已经落了,但依旧热闹。
魏王府长史杜楚客,轻哼道:“东宫的炕刚冷下来,怕是又要开始热了。”
这次侯君集横越朔漠,一举攻灭高昌,功劳甚大,得意之下忘了行,以为天高皇帝远,行昏聩之举,纵兵截掠高昌王室、士族。
可这事做的并不高明,他手下的一个百夫长,受伤返乡,竟然拉了一车珍宝,路过洛阳,让张亮逮了g个正着。
朝廷也以此事,将侯君集下狱待勘,顺带着也让楚、吴二王沾上了浑水。李恪这段日子,那是脑袋上都是被御史们“弹劾”的包。
本来,李泰是准备让人再上几本,把在河南道任黜置使的李宽也召回京,把老二和侯君集系死了,就咬他们藩王与将帅勾连,聚敛财富,拥兵自重,图谋不轨。
老爷子是个造反出身的皇帝,平时最忌讳这个,即便他再疼老二,对老二再有愧疚之心,如此罪名下,最轻也是个圈禁至死。
可好巧不巧,在侯君集身陷囹圄,百口莫辩的关键时候,他的头号智囊-中书侍郎岑文本,竟然为侯君集说了几句好话,圣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念叨起了过去与侯君集一起打仗事,又打了念旧的牌。
李泰再傻也看出来,圣人这哪是为侯君集啊,分明是为了东宫,他还舍不得那个瘸子,所以留下侯君集这个大将给他保驾。
见殿下脸黑了,杜楚客又很是担心的说道:“朝廷这几年,又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出将入相。”
“如果,侯君集被断定无罪,那就该赏他灭国之功。他离开长安时,就已经以吏部尚书参议政事,圣人要赏他,就只能!”
盯着杜楚客,李泰很不情愿的把话接了过去:“就只能做仆射,入弘文殿为相了!”
杜楚客点了点头:“不错!他当一个吏部尚书,就帮着东宫搅弄风云,要是当了仆射,还不得天下大乱啊!”
是的,李泰绝不能让侯君集当仆射,否则他等不到扳倒李承乾的那一天,就得被这老东西弄死。
所以,不管岑文本的想法,或者皇帝松了口,必须把纵兵抢掠的事拉回正题,不管他功劳有多大,这都是死罪。
沉吟了一番,李泰对杜楚客说:“你去找萧瑀和张亮,让他们去承庆殿面圣,弹劾侯君集不法之举,必须把他挡在弘文殿外!”
这当然是个好办法,张亮是秦王府旧将,萧瑀是皇亲国戚,又是老相,有他俩的谏言,就算圣人有心回护侯君集,也得仔细思量一下朝野的反应。
“那岑文本那里?”
“他,你不用管,本王自会与其分说!”
......
承庆殿
萧瑀拱手奏曰:侯君集掳掠高昌王室、士族,使高昌百姓怨声载道,臣恳请圣人下旨,以国法处置侯君集,以正视听,以彰军法。
而张亮则在一边附和:侯君集私藏王室器具、擅取高昌传国宝弓,又强纳高昌宗室之女为妾,无视皇权,无视圣人,此罪不可豁免。
“陛下,臣以为!”
岑文本的话还没说完,萧瑀就把他截胡了,非要跟岑文本论一番旧事。
武德四年,唐军包围荆州,规劝萧铣投降。河间郡王李孝恭平定荆州,军中将士为报伤亡之仇,开始在江陵周边大肆抢掠。
岑文本劝李孝恭说:“自从隋朝无道,四海百姓延颈盼望好的君主。现在萧氏君臣、江陵父老,决计投降者,实在希望去危就安。
殿下一定要纵兵抢掠,诚非鄙州从苦难中获得重生之意,也怕长江、岭南的人,向化之心受到沮丧。”
李孝恭认为他说得很对,立即下令禁止抢掠。于是,江陵城中井然有序,秋毫无犯。南方各州县闻讯,皆望风归顺。唐高祖非常赞赏,以为荆州别驾、行台考功郎中。
“老夫倒要请教景仁,同样是纵兵掳掠,为何你前后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呢?”
岑文本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在奏本中说,侯君集是国家勋臣,劳苦功高。可侯君集的功劳再大,能大的过河间王么?
而房玄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见其握着奏本,毫不表态,岑文本又顶不住了。遂起身来到阶下,进而言道:“陛下,臣有话说。”
高昌距朝廷万里之遥,臣下们据传言陈事,不足为信。一个百夫长,就能以养伤为由,单独起身回乡养伤,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殿中的人,多数都带过兵,就算萧瑀、岑文本之流也都经风历雨之辈。在军中不要说一个区区百夫长就敢如此悖逆军法,即便是楚王、契苾何力这一级的大将,也没权力这么做。
众所周知,侯君集治军,素以严苛残酷着称,手下将校无人敢犯其虎威。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依着房玄龄的意思,还是因为派人再调查一番,以后再议。
挺着肚子的张亮,微微一笑,接话道:“房相,您还想怎么查?”
房玄龄这摆明了就是偏袒,真想查,那还不简单。就在边境设卡,那些携带珠宝,行动不便的军校一定会自投罗网。有了人证和赃物,一切不都清楚了么?
这很多事,本就不在于有没有办法,而在于想不想,他都能想到的办法,老成谋国的房玄龄,想不到,谁信啊!
李世民依旧没有说话,而心领神会的房玄龄,则接着说:“就算真有士兵抢掠,可这穿越万里朔漠,平定高昌乃盖世奇功。”
“朝廷不可以小过掩盖大功,让将士们寒心啊!”
房玄龄这话说的明白,有些事,伱不想糊涂,非要揪着不放,那就很可能赔更多。侯君集在军中的威望不用多说,把他关起来,已经舆情汹汹。要是将其明正典刑,伤了将士们的心,怕是以后再没人为朝廷效力了。
萧瑀皱起眉头,不可置信的问:“这还是小过?以至于你房相要以将士们为借口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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