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千凌院长，昨晚睡得香吗？”

千凌素一听这话，心头一颤，但她还是强装镇定，万一净尘只是随口一说呢。

“你竟敢公然调戏院长？信不信我立刻叫人把你抓起来，或者根本都不需要那么做，现在就一巴掌拍死你！”

“脾气这么暴躁，看来是真的没休息好，不然，也不会让我姐姐誊那份城主令，”

“我只是在处理别的事务。”

“也对，从昨晚你回来的时间算，应该还能睡两个时辰，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在说什么？”

“我说，千凌院长，您今天的这件旗袍，和您的气质很配。”

“谢谢夸奖！”

“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如您昨天晚上穿的那件，那件黑色的——夜行服。”

净尘走到千凌素的桌前，微微弯下腰，两人双眼对视，气氛逐渐微妙。

“你跟踪我！”

“不完全是！一开始我都没发现你，但是在发现之后，我确实跟了一会。”

“昨晚跟在我身后的那个人，是你！”

“这么说，你承认我前面的那个人，就是你喽，千凌院长。”

“是又如何？”

“是的话，那就说明，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你也在调查城主？”

“直说了吧，我知道那些箱子里是什么，不过我猜，你应该也早就知道了。”

“你还知道什么？”

“除此之外，就不算我知道的了，只能算是我的猜想，或者说，你的猜想！”

“这么说，你知道他要做什么。”

“那东西好像，也没别的用途了吧。”

“那你，打算怎么做。”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所以才来找你，多一个盟友，就多一分胜算。”

“你早就知道昨晚上是我了？”

“并没有，只是刚刚，我猜的。”

“你可知，要是猜错了，是什么后果？”

“想办大事，总归是要冒险的。”

“赌徒！不值得表扬。”

“是啊，你不赌，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只是暗中观察，寻找机会，就指望着哪天，对方棋错一招，你才会出手。”

“磨刀十年，挥刀一念！”

“那不知，你磨好了吗？”

“与你何干？”

“要是磨好了，就借我用用。”

“我凭什么帮你？”

“是我在帮你！”

“笑话，你急着救你姐姐，就想把我拖下水？我的计划，可不急在这一时。”

“是吗？你就那么确定，你的修炼速度，能追的上他的法阵？”

“未必就不能，他年事已高，修炼的潜质已经大不如前。”

“可你又比他年轻多少！”

“那也总有追上的一天。”

“是啊，你当然能追上他，到那时，你就可以找机会杀了他，不过这么做，也未必就一定成功，风险还是有的，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万全之策，一定能除掉他，而且风险很低，要不要听听？”

“哦？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就在这书礼院，安安静静地当你的院长，等再过个几十年，他寿元耗尽，自然就会被老天收走，这方法多好，没有任何危险，百分百成功，要不要试试？院长大人？”

“你在激我吗？”

“算是吧。”

“那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当然不会！”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不敢赌，你在这里，孤身一人，无亲无靠，比我家老爷子还孤独，虽然这对你来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你失败了也不会牵连任何人，但是同样，如果你真的失败了，那将不会再有任何人，接过你的手，去完成你要做的事情。”

千凌素不再说话，净尘说到了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她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内心，更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要做什么。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姐姐的死，应该和城主有关吧。”

千凌素惊呆了，这件事情，可是真正的绝密，这世上除了她和城主之外，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并不知道！”

“你又在赌！”

“但看你的样子，我又赌对了。”

“你是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因为你在这，没有任何亲人，如果还有什么人值得你为她复仇，便只能是你的那个姐姐，她对你有大恩，碰巧又嫁给了城主，而你现在要对付城主，就只可能是因为她了，猜到这个不难，说起来，我们的命运，倒是有些相似。”

“说的不错，看来，我是该考虑，找一个能够合作的人了。”

“那不妨在合作之前，先坦诚一些。”

千凌素渐渐卸下最后的心防。

“好，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姐姐，根本就不是病死的，她是死于一种慢性毒药，而下药的人，正是她的‘好’丈夫，我们那位‘忠情’的城主大人。”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因为，我！”

“我信，我当然信，早就听人说过，曾经的千凌院长，哦不，准确的说，应该叫千凌老师，是当时所有人公认的，上城第一美，不过要我说，这句话，现在依旧适用！”

“过奖了。”

“那想必，也正是因为这个吧。”

“对，他第一次见我，就是娶我姐姐进门的那天，后来，他会时常利用自己的职权，私下里找我，一心想要纳我做妾，我坚决不同意，而且还明确告诉他，我永远不可能给人做妾，可万万没想到，正是这么一句话，最后害了我姐姐。”

千凌素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出眼眶。

“所以，我们的‘好’城主，就理解错了你的意思，你说不做妾，他便打算让你做正妻，可是他已经娶了你姐姐，又碍于她的名声实在太好，根本没法休妻，于是最后，他便采用了下毒的方法。”

“对。”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时候，我们的老师，也就是前任院长，她还在世，还经常会去城主府，找姐姐一起喝茶，后来姐姐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连精通百草的她也没有办法，最后，姐姐在临终前，送了她一对自己用过的茶杯作为纪念，从那以后老师便开始用那对茶杯喝茶，但是用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开始感觉不对，于是便将其中一只砸碎，结果却在里面，发现了一种剧毒的矿石，每次喝茶，都会随茶水进入身体，久而久之，就会积累到一定程度，最终致命。”

“好阴险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