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载中，每一个大陆都是星域孕育出的“种子”，种子发芽成功就是大陆·，没成功就会形成一个闭合的死地，俗称寂灭大陆，里面或毒气弥漫或流火连年，反正整个大陆都极难孕育出生命。

大陆之心就像是大陆的灵魂，也叫做大陆之魂，灵魂一灭，哪怕里面生灵再多灵气再浓郁，也会变为寂灭大陆的。

若是大陆生成了但没有灵魂，只要不发生大规模的剧烈的能量波动，大陆就会一直存在，就算被破坏了，也只会成为残缺虚空漂浮物，而不会成为寂灭大陆。

“文夏形成了大陆之心？据我所知大陆之心无形无色，文族是怎么知晓的？”

若真的有大陆之心的话，确实会成为异魂首当其冲的攻击对象，星域基本没有能让异魂增长修为的东西，除了大陆之心。

“因为文族是文夏最强大的，很多事情上我们可以互利互惠。”文若华骄傲地道，“大陆魂主动联系了我们，达成过一些合作。”

大陆魂和大陆上的修士算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大陆上灵气的浓郁度灵药的生长年限妖兽的种类数量和生灵的最高修为，都是能影响大陆魂实力的因素。

“说一下你的计划。”

大陆之心确实是很好的引子，能把不少异魂都聚到一处，但关键是，他们没有实力一举歼灭异魂。

“大陆之心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虽然不清楚它能不能打过异魂，但是若它肯站在我们这边的话，我们胜算会高很多。”届时联手，只要能歼灭去争夺大陆之心的那一部分异魂，他们就还有胜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大陆之心为什么会站在我们这边？”

文若华一愣，没想到凌念倾会问这个问题，“它为什么不站在我们这边？”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们也算是在帮着大陆之心守护文夏吧。

凌念倾反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为什么大陆之心除了能帮助人族，还能帮助其他种族包括异魂修炼？”

文若华张了张嘴，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不太愿意相信。

凌念倾戳破了她的幻想，“因为大陆之心是大陆的灵魂，而不是人族的，人族只是万千生活着大陆上的平平无奇的种族之一。”

可以是人族，也可以是其他族，如今异魂的修为显然在他们之上，大陆之心为什么要帮他们呢。

文若华脸白了一些，“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若是人族和异魂之间的战斗影响到了大陆的稳定，大陆之心很可能会帮着异魂灭掉我们。”

修士的寿命漫长，大陆之心的寿命就就可以用无尽来形容，人族可能在它的生命中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除非足够心动的条件，不然它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可能性更大。

刚才还因着文夏生出了大陆之心而窃喜的文若华不太能接受，“它不会这样的吧，我们也算是它的子民了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们在开始时不是也袖手旁观了吗。”

他们是文夏大陆之心的过客，在同一片天空下生长的同族之间都不愿意相助，呈论大陆之心呢。

“不过也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凌念倾想到一件事情，“你知道大陆之心的位置吗？或许我们可以谈判。”

“……大陆之心可以是任何东西，它没有固定载体，之前都是它主动联络我们的。”

它不在任何一处，也无处不在。

凌念倾：“……”

“你去管好你的手下吧，其他的等熬过明天再说。”

文若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计划是她提出来的，漏洞百出不说，连本末都没搞明白，不过一说到手下她就有得说了，“我承认之前是我鲁莽了，一直在要指挥权，但这也不能怪我吧，对我来说你们也是陌生人，我会把弟子的命交到你们手上？”

“那不是也没人怪你吗。”从他们的立场来说，确实没有怪文族的必要，有那个怪罪立场的，应该是文夏大陆的其他修士。

既然享受了资源，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而不是自己把脑袋一缩，不吭声了。

文若华刚要反驳，明明文族的人一直在被针对。

“针对你的原因应该从你们弟子的身上找。”

联盟的人并不排外，指挥权没有丧失也不至于心中有气，之所以现在一直有摩擦，还应该找找相处后的问题。

“他们能有什么问题？”

“跟你一样的问题。”凌念倾站起来往自己的帐篷走，嘴中毫不留情，“高傲自大自以为是且愚蠢。”

该做的准备已经做了，他们等待下去毫无意义，不如养精蓄锐。

文若惊：“……”若是之前，她能跳起来跟凌念倾打一架。

她指着凌念倾的背影，气好半晌没顺过来，“她一直这样说话吗？”

能活到这么大，真不容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楚灼尘反问。

……被骂的不是你，你当然不会有问题。

“你们之间的关系……”她犹豫着问，“是什么样的？”

楚灼尘懒懒地抬起眉眼扫了她一眼，“跟你有关系？”

文若华撇嘴，“没有，我只是问问，若真是我想象的那种关系，就当我没问过这些话了。”

文族就是文夏上最强的存在，她接触的男子不是同族兄弟就是不如文族的，她自然谁都看不上，但外族就不一样了，尤其楚灼尘光是在容貌上就让人望其项背，实力虽然没见过但看气势就不同凡响。

能带领这么多人，背景自然也不差，简直是完美的托付终生人选。

“不是。”

文若华一喜。

楚灼尘似笑非笑，“但你放弃吧，不可能的，我不会选除她以外的任何人。”

“为什么？”

楚灼尘声音笃定，“没有为什么，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想到那些前车之鉴，他警告道：“你也别在念倾身上动歪心思，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

说完话他也没有多留，徒留文若华一个人在原地坐了许久，连文和玉出现过都没有察觉。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之前布置过的法器同时响起警报，主攻手按照昨天安排好的阵型和位置站好，浑身紧绷地等待着生死未卜的战斗。

凌念倾楚灼尘几人站在最前方，外面的阵法一破最先面对异魂的就是他们。

不过几人倒是都看不出紧张，不像是面对生死攸关的战斗，更像是等待着无关紧要的挑战赛。

“天主看起来很有自信。”钟齐本来是很紧张的，但怎么说他也是憾天堡下一任堡主，周围人都这么淡定，若是他一人紧绷到极致，那多丢憾天堡的脸啊，也只能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装着装着，到后来好像真的感觉没那么紧张了。

“没有。”凌念倾直言，“说实话最慌的就是我了。”

在不考虑大陆之心和结界被打破这两个因素下，他们的胜率不足两成，还是每个人都正常发挥的情况下。

事实却是，越危险越容易发挥失常，那些被逼出潜力的，都是本身就极有天赋的。

钟齐一噎，你猜我信吗？

“结界坚持不了多久了，最多半刻。”

异魂的气息越来越明显，对方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无法进入的地方，在集中力量打破结界。

“砰，砰，砰。”

阵法被撞击的声音渐渐和心跳同步，结界破碎的瞬间，钟齐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一样，整个人有一瞬间喘不上气来。

“果然有人，今日收获颇丰啊，已经找到这么多了，回去绝对能领到奖赏。”

文夏大陆比不得星朝，要小很多，随着清查的地点越来越多，剩下的地方几乎每找到五个，就有一个是有修士躲藏的，还都是扎堆。

只要被发现就很难逃跑，文夏修士数量骤减。

“让我看看，这不是凌念倾吗，怎么被逼得逃来了这么一个逼仄的地方？也太可怜了吧，异魂早就跟你提出过合作，而且诚意满满，现在可以同意了吗？”

对方显然早就知道凌念倾在这，或者说是知道凌念倾在文夏大陆未曾离开而在有意寻找。

文族的弟子震惊地看着凌念倾。

他们知道她是来自于联盟，但联盟的门槛并不高，加入进去的也可能只是修为高一些而已，但听到异魂这些话，他们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能被异魂记住，那在星朝也得是鼎鼎有名的啊。

“诚意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你破坏了我们那么多次行动都还活着，这已经够说明我们的诚意了吧。”他也承认自己的种族睚眦必报，那不更说明对凌念倾手下留情了吗。

“呵，那是你们太弱了，到底是没杀还是没杀了你们心里清楚。”

她的行踪不算隐秘，只要有心留意都能知道，异魂这种生灵在大陆上必然也有自己的眼线，她之所以活着不过是因为少量异魂杀不死她，而排除大量异魂杀她不太值得还容易影响到自己的计划罢了。

不是手下留情，是无奈下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