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春秋
作者:酒鬼辍饮 | 分类:都市 | 字数:30.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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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锒铛入狱
此时,路远恐怕全速的呼吸,会把来不及过滤的臭气吸进血管里,会把肆虐成堆的蚊子吸进鼻孔里。路远任凭群蚊肆虐吮吸、叮咬着,以此来抵消汗水浸割伤口的疼痛;更主观的是,以此痛痒来感知着,这真真实实世界里的,真真实实的自己;以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的过去里,也不是在遐想中的未来里。
此时的路远自认,身处炼狱的状态。他崇拜英雄,经过炼狱后的英雄就是超英雄。和平年代更需要真英雄。后续章节,他曾多次幻想但丁《神曲》《炼狱》中的情景,以此获得人生需要经过灵与肉在炼狱中的淬炼,才成为干将莫邪、吹毛利刃的好钢。更想在炼狱中找到维吉尔这样的导师。以此映射出作者对生活、对爱、对创作作品人物,身同感受的务实态度。
漆黑的窸窣声中,听出路远摸索口袋、掏东西(烟)的响动。
路远不自觉地“哈哈……”苦笑几声。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公安局的臭黑屋子里,口袋自然空空如也,不自觉地讪笑起来。随后,动作中听出是抬手闻闻掌心自己的血腥味。
路远无奈地心想着:吴猛,恣蚊饱血是为了父母的孝道,我恣蚊饱血是为了哪般?是为了证实自己真实的存在着,还是……?笛卡尔爬进烟囱,体会出我思故我在,以证实自己的存在。我自投进公安局的留置室,恣蚊体痒痛,以证实自己的存在?
路远起身,凭借刚进来时,对空间和障碍物位置的记忆想象,躲避着障碍物,来回踱着步,像伊夫堡监狱中的法利亚神父,口中自言自语、吟吟互对问答着。
路远口渴难耐,猛抓一把滂沱如雨的汗水,双手捧在掌心,低头嗅嗅而不能饮。
路远长叹一声,嗫嚅着:“饮鸩而不能止渴,还……还不如坦塔罗斯……坦塔罗斯骄傲自大、辱众托高,而惩戒其水流过唇而不能饮,食悬嘴边而不能进;今我惩戒又是哪般?哎哟!”
“哎呦……”路远碰在硬物上。他改变方向躲闪着,弯腰用手摸摸碰疼的腿部,又盲人探路般伸手摸摸前方有没有障碍物。
路远自我的讪笑起来:“……就因为我没有说,我是市长的儿子;就因为我没有说,我是作家。事实的论证,难道是以身世和职位(权利和地位)立论断吗?是以其父善游,其母善舞为立论吗?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也仅仅的曹丕的意兴戏谑之论吗?客观存在的,物自体,自在物,也无法证实其自身存在的荒谬,如其这样,即使老子、孔子令使康德重新改立“二律背反”定律,也无济于事,绝不能自圆其说!——鸟屎,鸡毛!这不是无兄盗嫂、牛不能生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赤裸裸、无耻的敲诈吗?现实!生存还是毁灭,是地狱还是天堂,那就让维吉尔带我去游历炼狱、地狱,让贝雅特丽齐带我去游历天国吧…… ”
此时的黑屋里,整个背景一片黑暗,路远在漆黑、这样的封闭狭窄空间里,有点神经质是正常的。
路远在气愤中嗫嚅着:“贝雅特丽齐!贝雅特丽齐!……贝……雅……特……丽……齐……贝……雅……特……丽……齐……”
路远一字一句念着贝雅特丽齐这个名字的音符。名字的每个音符像音乐的载体——物质的流体一样流过、冲撞着路远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沁润、浸透着路远身体的每一根毛细血管。使路远的语气从初始的愤怒——变温和——变兴奋——变幸福——变陶醉——她是贝雅特丽齐——
路远又进入了梦中的幻想:
一团氤氲之气慢慢淡开,一个少女长发披肩的背影,影影绰绰、若隐若现,伴随着路远卧室里这种轻柔,抚弄灵魂心弦的乐音慢慢地浮出。站在远处的路远渴望着,渴望窥其少女长发遮掩住的全貌。
随着雾气的飘离、散淡,这个少女修长、盈润、袅娜的身姿完全呈现出来。路远呆看着前方少女楚腰卫鬓、翩若惊鸿的身姿,惊讶得呆如木鸡、情不能己。这少女站定未动,任凭微风吻面,雾气阑珊、星星点点的在秀发间缭绕、舒卷慢腾。长长的秀发被微风撩拨,瀑布般流动,波浪般摇曳,反转中流露出半个晶莹剔透、细腻、光滑如玉的耳垂。耳垂在反转、流动的秀发中若隐若现,半遮半掩,影影绰绰,像发着光的珍珠。路远情不自禁地向少女挪步、靠近。少女和路远同样的速度向前飘动。路远身不由己地奔跑起来,少女也以同样的速度向前、向斜上空飘飞起来,路远始终无法靠近、看清少女的全貌。路远只看到少女的背影拖拽着长长的秀发犹流风回雪,在空中飞舞摇曳、舒卷弄姿,刹那间像流星拖拽出的尾巴,耀眼的光亮一闪过后,即变成了一片黑暗。
路远在似梦非梦中喃喃自语:“无数次的梦,无数的追逐,无数次的期盼,无数次的失望,无数次的背影——我终于看到你了,我终于看到了你天使的全貌!
路远出现了幻觉:
路远梦中那个神秘、模糊的背影与丁楚禾的背影重叠、分开,分开又重叠,这样反复多次,最后定格在与丁楚禾重叠合一的背影中——丁楚禾的背影。
丁楚禾的背影和正面,来回翻转交替多次,最后定格在丁楚禾的正面。丁楚禾正面,脸上盛开着蒙娜丽莎的微笑。
这是路远在这受虐环境下,精神几近崩溃出现幻觉的真实反应。
路远又神经质的想到了白天车站的情景:
黄伟明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吼住围攻路远几个人的同时,边掏出手枪,拉开枪栓,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路远的头部。
黄伟明打骂着:“妈的,警察你也敢打,想死,老子就送你一程。”
周围看热闹的人吓得尖叫着四散躲避,有的像好莱坞动作大片里的一样,吓得抱头鸵鸟一样躲到了桌子底下。
丁楚禾把围巾扯掉,不顾一切地冲到路远和黄伟明之间,挓挲开双臂上下晃动着,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护在路远身前。
丁楚禾哭喊着:“不管……不管他的事,是由我引起的。你打我吧。”
路远依然沁浸在幻觉中,丁楚禾的声音“不管……不管他的事,是由我引起的。你打我吧。”——像山谷弹奏出着的天籁音符,一遍一遍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由髙及低,又由低及高地重复着。路远听着这悠扬的天籁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像来自遥远的天际,由根生耳边,天使启示的呢喃迷乐。
路远不知是被梦里的秀发倩影,还是幻觉里的倩影和丁楚禾合一;还是现实中的丁楚禾本身,而幸福着,陶醉着,喜极而泣,黑暗里传出轻微的啜泣声,他浑身的颤抖带动的整个水房也抖动不止。
路远呼噜一把脸上的泪,用力一甩又哈哈哈……开怀大笑起来。“还有一个人(指的是王木青,是路远正在创作着的长篇小说《整个世界》里的主人公。)等我去把他牵肠挂肚、魂牵梦绕着的、天使的面纱送他手中……”
路远兴奋地大喊着,几乎是在咆哮了:“我的笔!我的纸!”他此刻创作时的激情、兴奋又不约而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