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的下课铃声一响，沂山县一中校园里热闹了起来。同学们快步回到宿舍，拿着饭缸匆匆忙忙奔向食堂。

丁楚禾穿着朴素，长发挂至腰际，故意拖到最后出了宿舍。她出了宿舍，和同学们拉开距离后，奔向厕所的方向。

通畅的学生食堂里，同学们吵吵嚷嚷，拥挤着向前争着打饭。

男同学甲：“有洋葱炒肉，2块5毛一份。”

男同学乙：“2块5毛钱一份，你吃得起吗？那是给老师吃的。你只能闻闻味吧。”

人群里一阵骚动，王林青男同学从后边一直挤到最前边：“来，我要份洋葱炒肉。”

王林青，丁楚禾的同班同学，沂山县，王守仁县长的公子。喜欢农村来的丁楚禾。

排在最前边，被挤到一边的高个男同学：“嗨，王林青，是一班的有钱人是吧！闪开！能买得起洋葱炒肉，就买得起规矩了？这位置是我先排着的。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王林青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有急事。”

高个同学得理不饶人，地据理力争：“谁没有急事？民以食为天。还有比吃饭更急得事吗？”

王林青拿出2块5角钱的菜票，说：“好！给你2块5毛钱的菜钱，算是买你的排队。”

高个同学喜笑颜开：“好！成交。公平交易。”

人群里同学嘟囔着：“有奶便是娘！”高个同学嬉皮笑脸地回怼：“是，我就认有奶的娘。你给我2块5，我就叫你娘。”

人群里又有同学，义愤填膺地说：“嗤，公母都不分了！”

高个同学不以为然地怼着：“公母已无所谓，钱才是最重要的。有钱就可以到韩国变性，这个，你不知道吧？”

人群里的同学，不屑一顾，愤懑地，说：“真不要脸！”

高个同学依然不卑不亢地回怼：“哟咳，你还知道我的小名啊！不过，我不姓“真”。我姓“特”。”

人群里同学讥笑着说：“特不要脸。”

高个同学自鸣得意起来：“哎……这次叫对了，是谁啊？告诉你们啊，你要脸，得吃白水煮白菜。我不要脸，可吃上洋葱炒肉。没听说吗，现在是经济社会，爹亲、娘亲，不如钱亲！”

人群里同学鼻子里，鄙视地哼了一声，说：“这是谁教你的？”

高个同学故作自鸣得意地，回怼：“谁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当然是我的那个亲爹了。”

人群里同学不依不饶的讽刺着：“那个……亲爹了！“爹”前还用了量词。难道你还有多个爹？”

“哈哈哈，哈哈哈……”人群里一阵大笑。

高个同学反而更加不卑不亢了：“哟，文科的吧！对。我还有个干爹—— 那就是钱！”

人群里同学再次讽刺着：“不对吧？钱是你亲爹吧。”

高个同学依然没有生气：“啊，也对，钱是我亲爹。”

人群里同学有点得寸进尺了：“那，你是干爹生的了？”

人群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高个同学有点忍不住了，大声：“笑什么笑。我愿意“钱”给我爹戴绿帽子！”

“哈哈哈，哈哈哈……”

人群里同学又哄堂大笑

人群里同学再次发难：“啊，难怪！就你那捯饬蔬菜，二道贩子的爹，也只能教育成你这样！”

又有同学跟着起哄：“你爹不应该捯饬蔬菜，应该去捯饬衣服，最好是捯饬帽子！”

“哈哈哈，嘻嘻，嘁……”

人群里又发出一阵讥笑。

在同学们斗嘴时，王林青打上洋葱炒肉的菜，和两个白面馒头，旁若无人地出了食堂。

丁楚禾到了厕所前，没有上厕所，怕被别人看见一样，看看周围没有别的同学，就顺着墙根走向校门口的方向。

王林青端着饭盒，拿着两个白面馒头，急匆匆地向校园东边操场方向跑。他跑到操场边的小树林，左顾右盼地找丁楚禾。

王林青在操场没有找到丁楚禾，又跑回到食堂门口，东张西望进进出出的同学，看看有没有丁楚禾。

在等待中王林青扭头看到校园门口，丁楚禾的背影一闪而过。王林青拔腿向校园门口跑去。

丁楚禾出了校门向右拐，顺着公路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公路上很多过往的行人，和本县城离家近，回家吃饭的学生。丁楚禾尽量躲避着认识的行人和同学。

远处刚拐出校门的王林青紧跟在后边。丁楚禾走到向北拐的胡同口处，本能地回头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同学。远处的王林青吓得赶紧转身、蹲下假装系鞋带。

丁楚禾拐进了胡同后，从裤兜里掏出用纸包着的菜团子，放到鼻子处闻了闻，做出了难闻的表情。丁楚禾还是把菜团子放到嘴里吃起来。

王林青在公路上跑着。王林青跑到胡同口，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胡同内，寥寥无几的几个行人中，没有了丁楚禾的身影。

王林青在胡同内走着。王林青边走边左顾右盼地找着丁楚禾。

王林青自言自语：“人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不可能走这么快啊。真是够要面子的，吃个菜团子，也要躲到这地方来吃。”

王林青看到从胡同左侧的夹道内走出一个头上包着黄围巾，把大半个脸也包了起来。手里提着一大黑色蛇皮袋子东西的女人。

王林青盯着前面包着黄围巾女孩的背影心里思忖着：“这个背影怎么这么眼熟。”

王林青看到围黄围巾女孩的对面，走来一个染成红头发，穿着超短裙的时髦女人。

时髦女人手里拿着一瓶饮料，边走边喝着。行人有的稍做驻足观看这个时髦女人，有的回头观望这个时髦女人露的太多的那部分。

时髦女人用眼的余光扫了一眼，对面走来的围黄围巾女孩，把喝完的饮料瓶张扬、夸张，又带有施舍味道的，扔在了围黄围巾女孩的身后。然后趾高气扬地故意躲开足够远的距离，扬长而过。

王林青看罢时髦女人张扬又跋扈的动作后，又把视线看向黄围巾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