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臻，你已经苦守濮阳三月之久，对曹丕忠义已尽。如今北面渡口更是被我大军拦住，濮阳已经孤立无援。为城中百姓计，还请速开城门，以免多加死伤。”

濮阳城下，关羽骑着赤菟，面色严肃朝着城墙上喊话道。

“关羽，你的忠心只有三个月，但是我卫臻的忠义却如天上的日月，亘古不变。”

卫臻是陈留郡襄邑县（今河南睢县）人。

他的父亲卫兹节操高尚，曾拒绝三公的征召。曹操初到陈留之时，卫兹就对人说：“平天下者，必是此人。”后来卫兹随曹操讨伐董卓，在荥阳遇到徐荣伏击，力战而死。

历史上，卫臻也从计吏开始，当到征南将军，最后位列三公。

卫臻说完便对着身旁人说道：“我对诸位没什么恩德，诸位若是要降，可以把我的脑袋割下丢出城去，但如果诸位愿意与我并肩作战的话，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

众人纷纷表示，愿与关羽死战到底。

周仓立于关羽身边，对着关羽说道：“将军，攻城吧！”

关羽见城下旗帜鲜明，士气高昂，深知强攻必定死伤严重。诸葛亮曾数次写信吩咐关羽此次北伐宜缓不宜急，不可妄加杀戮。

关羽考虑再三，下令撤兵回南面大营。

刚到营门，关羽就得到消息，说诸葛亮已到军中。

此时的诸葛亮手中正翻着书信，是许芝、诸葛璋等人送来的议和信，说曹丕愿与刘备划河而治，并愿意交出天子，承认大汉天子对魏国的统治权，甚至可以退王位称魏公。

诸葛亮嘿嘿一笑，并不是信了信中的内容，而是感叹曹丕已经穷途末路，病急乱投医。

这曹丕的病情恐怕比想象的还要严重，恐怕拿下河北不远了，诸葛亮暗想。

关羽进帐后，与诸葛亮讲解了一番前线的军情。

“关某无能，迟迟未能拿下濮阳，让军师失望了。”关羽遗憾的说道。

“不，将军有兵将之勇，却牢记军令，心念百姓，在下今日才是真真正正对将军佩服之至啊！”诸葛亮手持羽扇，揖手道。

关羽脸上一红，没想到因为这点小事，承受诸葛亮这么大一礼，连忙避身表示谦恭。

“只是军师，这濮阳城也是一座坚城，那卫臻也算是知兵之人，若要依靠围城断粮之计，恐怕耗时不短啊！”

“故而我此来便是助将军一臂之力。”诸葛亮笑道。

“请军师指教。”

“实不相瞒，我此来，特地从襄邑请来了卫臻的母亲。”

“军师，这是不是不太好啊？”用父母妻儿相要挟，关羽还做不出这等卑鄙的手段。

“非也非也！”诸葛亮摆了摆扇子，“我已与卫母商谈一番，这是一位贤明晓理的妇人，我们以礼相待，她定可说服卫臻投降，即便不降，这城中士气也可动摇三分。”

“这是真的？”

“当然，将军只需依计行事便可。”

两日后，关羽再次来到濮阳城下。

“卫臻，你可看清楚我身边所站何人？”

“啊，母亲！”卫臻一慌，脸上满是惊恐，紧接着，就是一阵狂怒，“关羽，枉你自称侠义之人，你这么做，就不怕污了刘备的声名吗？”

“哼！”关羽刀口一转，大声说道：“以人母相要挟，此非忠义之士所为，今日我带你母亲至此，只是想告诉你，你有母亲，你身边诸将也有母亲，城内百姓也有父母妻儿，希望你能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为了一场胜负已明的战争枉动干戈，以免多加死伤。”

关羽说完后，便让亲卫护送着卫母上前。

卫臻见状，连忙让人放下吊篮，将母亲接入城中。

见到母亲安然无恙，卫臻连忙跪下痛哭，“孩儿不孝，连累母亲受苦了。”

“你是不孝，只顾着功名利禄，护送你主北上，且不知你这一走，家乡遭到了多少欺辱？若不是徐先生带兵赶到，乡亲们都被匪寇给屠戮了。”卫母指责道。

卫臻更是悲痛，涕泪夹杂道：“孩儿无能。”

“我且问你，如今刘皇叔奉诏讨贼，奉旨安民，与河南百姓秋毫无犯，更是多有赠衣赠粮的善举。刘皇叔帐下，徐先生，诸葛先生，皆是仁义之人，你为何还要兴师动众，与之为敌？”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当初父亲能为先王战死，孩儿不死，岂非不孝？”

“你糊涂啊！当初曹操兴兵讨贼，你父亲才将其当成了兴汉之人，不惜耗尽家产为其募集五千军队，更是亲临战场，为之冲锋陷阵。可是人心有变，那杀贼之人，自己也成了恶贼。囚禁天子，屠戮公卿——”

“母亲慎言。”卫臻连忙阻拦。

“我有什么可慎言的，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当初曹操兴兵讨贼，连刘皇叔都要称其一声曹公，你父亲说是为其战死，更多是为汉室而死。如今曹操曹丕父子篡汉，我等无能之人束手无策也就罢了，现在刘皇叔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我儿怎么还能执迷不语呢？”

卫臻被卫母说的面色羞愧。

只是想到先前信誓旦旦说要与诸人守住濮阳，此时嘴唇反复捻动，始终吐不出“投降”二字。

这时候，卫臻身后一人开口说道：“将军，我看老夫人说的在理。先卫公忠的是汉，将军要尽孝，也应该忠于大汉啊！”

“是啊，将军，投降吧！”一人开口，众人纷纷附和。

“这——”卫臻转过身，脸上满是惊愕，原来自始至终，想要死守濮阳的只有他一人。

不久后，濮阳城门大开，关羽进城的时候，受到了濮阳百姓的热烈欢迎。

“军师妙计，关某佩服。”

“若不是人心向汉，卫母又心存大义，饶是我舌灿莲花，恐怕也无所济事。”诸葛亮连连摆手。

关羽摸了摸胡子，心想着，果然还是要越谦虚，逼格才能越高。

“关将军，还是快快书信洛阳，告诉主公，拿下濮阳的好消息吧。”

“喏！”

两日后，诸葛亮再度得到消息，马超已经强攻下东阿，并且让马岱送来了鲍勋的人头。

诸葛亮连忙传令嘉奖，但也马上上书刘备，诏令马超回洛阳担任军校马战教员。

诸葛亮摸了摸胡子，不由得赞叹张谦设立军校实在是太棒了！

……

讲个笑话。

史书记载，诸葛亮入驻濮阳，抓着卫臻的手对人说道：“我得公振，如得一凤凰！”

姜维：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