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家。

“月亮”夫妇围绕着张谦制造的简易发电装置正在小心实验记录着。

而张谦，则：

“夫君，我们这个样子是不是不符合礼仪啊？”鲍三娘气鼓鼓的，脸红红的。

“什么于礼不合，那都是骗傻瓜的，快多吃点。”张谦从炖锅中挑出一片野菌干递到媳妇面前。

片刻后，张谦给媳妇擦擦嘴，小心翼翼的问道：“吃饱了没有？”

鲍三娘红扑扑的小脸，轻微的点了点。

“吃饱了快溜！”

张谦抓起媳妇的手就要走。

诸葛亮连忙拦住，“子让急着走，莫不是我们夫妇招待不周啊？”

“哪有哪有，只是见这天色已晚。”张谦随口回答。

“那何不多待一会？我这正好有两个小问题。”

张谦看了看眼前夫妇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几张白纸，这哪是两个小问题，二十个都不止。

要搁中学那会，张谦横竖把什么“电磁感应”“左手电动机，右手发电机”讲的明明白白，但现在，张谦只能说一句：

“孔明啊，这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发现问题，思考问题，解决问题是启迪智慧的重要过程。得到结果固然重要，但探究的过程更重要。”

张谦满脸凝重，语重心长的表示。

诸葛亮和黄月英对视一眼，黄月英微微一笑，上前拉着鲍三娘，“哎呀，妹妹，我想起来了，柜子里还放着一罐蜜饯呢，走，咱们去尝尝。”

说完，便上前拉起鲍三娘的手。

“子让，你不要紧张，就几个小问题。”诸葛亮嘿嘿一笑。

张谦毫无惧色，因为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脑子里真的没有。

当嘴里冒出一堆“正负”“阴阳”“电势”等名词后，诸葛亮终于也陷入苦恼当中。

“孔明，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你现在不能理解，只是因为你修行还不够，等你有了我的积累之后，迟早会明白的。”

张谦丝毫不在乎是自己没把许多概念讲清楚。

诸葛亮快笔疾书，把该记的都记下后，终于舒了一口气。

只是看张谦的眼神，总感觉有刀人的意思。

张谦感觉后背隐隐有些发凉，连忙说道：“对了，上次我教你的那烧水的装置你们夫妇研究出来没有？”

张谦说的当然是蒸汽机。

诸葛亮点了点头。

张谦眼前一亮，“真的假的？”

诸葛亮想了想，就带着张谦往襄阳西面的矿山去。

赶了许久的路，张谦终于听到了机器轰鸣的声音。心想的，诸葛夫妇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只可惜，等他到了矿山，询问机器运转的事情之后。

山里负责的人苦恼的对诸葛亮说道：“先生，您要不还是把这傻大个搬走吧，它拉出来的铁矿还没吃进去的煤重呢，再加上三天两头出问题，声音又大，大伙都受不了啊。”

张谦差点笑死。

乍一看五脏俱全，实则一堆破铜烂铁。

有效功率为负的机器，诸葛亮居然说他造出来了。就这事，张谦记一辈子。

诸葛亮满不在乎，只是找来他安插在这专门负责这台机器的弟子，询问哪些地方容易泄露，以及哪些零件经常更换。

张谦瞄了一眼，对诸葛亮说道：“不能再增加厚度了，否则机器就太笨重了，想办法提高材料的质量吧，如果能有上次你给我展示的那把剑的钢材质量，机器效率应该会提升许多。”

“子让的师父没留下什么秘方？”

“呵呵！”

对于老是想走捷径的诸葛亮，张谦嗤之以鼻。

钢材的发展，是需要数以万计的实验、然后用数据对比，理论实践结合缓慢推导出来的，张谦没事去记那个干嘛？就算真侥幸记住了几个配方，诸葛亮也拿不出材料。

“孔明，许多事情靠一个人的智慧是很难做到的，等到大汉各地都建起炼铁厂的时候，总会因为铁矿以及工艺的差异出现不同品质的钢铁，到时候对比研究，再慢慢改进配方，总会出现我们需要的。”

“以前我以为熟读经史，天下事已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现在遇到子让，我才知道，天下未知之事竟如此之多。”诸葛亮感叹了一句。

“这不正是生活的乐趣吗？”张谦哈哈一笑。

“子让也觉得探索未知是一种乐趣吗？”诸葛亮认真道。

“呃！”张谦困厄住了，他已经陷入了“吾生也有涯，而知无涯”的殆境中，没有诸葛亮这种小学生的好奇心了。

等到天下太平，就把探索真理的道路留给诸葛亮吧！

张谦看着眼前这个“三弟子”，很是满意。

“子让，你说，现在打仗，兵器甲胄消耗严重，可是等到天下太平了，还需要那么多的铁吗？”

诸葛亮担心，若不需要那么多的普通铁，他怎么得到更高质量的炼器铁呢？

“孔明，难道你没听说过一个词吗？”

诸葛亮疑惑。

“铸剑为犁！”

“别说和平年代兵器甲胄也要更新换代，孔明你想想，大汉这么大，光是建房子，造桥梁，就是把现在炼铁量提高千倍万倍也不够用啊。”

“造房子？”

“对，造房子。”张谦肯定的说道，想想后世每年的钢材产量，钢价也一直居高不下，就襄阳这几个炉子，怎么够用？

张谦和诸葛亮往外走，这时张谦说道，“孔明，这洗煤炼钢这污水可是大问题啊。”

“子让放心吧，为了防止工艺泄露，我把这附近的人家都迁走了，等这里的水流到汉水，已经澄清了。”

张谦摸摸下巴，这看上去澄清和真的干净可不能同日而语。

不过就这炼铁的规模，也没超过汉水的自净能力。只是这也给张谦提了个醒，他得给刘备诸葛亮郑重的写份环保信，将来扩大生产的时候，一定要把水污染考虑进去。

张谦突然想到一事，“孔明，这多年战乱，各地江河无人清理，我怕如此下去，若是遇到雨水充沛的年度，会有水患发生啊。”

“哪一年？”诸葛亮吐口问道。

“我……怎么知道？”幸好张谦不知道关羽水淹七军具体是哪一年，否则还真怕不小心说漏嘴。

“我是说，子让估摸着几年内会发生这种事？”

“大概就这几年吧，我看着这汉水的水位逐年都有提高，一旦涨水，恐怕整个南阳都会受到影响。”

诸葛亮点点头，“此事得尽快告知主公。”

虽然水患年年有，但诸葛亮想到张谦特别提醒，水灾一定不小。

这事事关重大，不仅是淹毁农田房屋这么简单，搞得不好，是会影响国运的。

诸葛亮十分重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