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汉平帝傀儡小天子的逆袭
作者:倒流河畔 | 分类:历史 | 字数:4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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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羽林中郎将
带队贼曹见殴伤了人命,也不管那死驴的案子了。
一挥手,指挥众差役上前锁拿院内三人。
这队差役本不是三人对手,但姚胜等人是羽林军士,焉能和官府作对。
自己又确实打杀了人命,就未还手。
三人乖乖束手,被套上麻绳锁枷带走。
姚氏眼见儿子失手把哀福打死,是又恨又悔。
为那无赖,白白折了儿子等三人。
早知如此,驴子死了就死了,自己就不该闹将起来。
自己是个天生受苦命,何必挣扎着连累别人。
想到此,姚氏疯了似扑上去,跪地扯住曹官裤腿哭喊道:
“求求上官您放了他们几个。驴子的案子我不追究了。
这个打死的无赖我去抵命,他们还年轻。求您放了他们吧。”
这贼曹官被妇人扯住腿脚动弹不得,又不好动粗红着脸道:
“张姚氏,如今不是你驴子的案子了。
这三名军汉光天化日之下,殴伤人命可是众人都看在眼里。
我岂可寻私放他们走?你速速闪开,切莫阻拦公务。”
姚氏哪能听进去,自痛哭着紧扯着官役不撒手。
这贼曹主管一方抓贼捕盗事宜,平日里也是个街面上的狠人。
哪耐得她一个妇人一直纠缠。
“你这妇人不知好歹,朝廷法度岂是儿戏?再不闪开连你一起锁拿了去。”
贼曹不耐烦,用力一推抽出身来。
那姚氏连惊带吓,本就哭的有些昏头。再经他这一推,直接倒地晕了过去。
姚胜见母亲倒地,作势就要暴起。
街上的坊正连忙上去劝解道:
“你阿母是气迷心窍,昏厥过去并无大碍。你如今背了官司,若再殴伤了官差,才是害了你一家人。”
邻居几个婆子过去扶了姚氏起身,连掐带唤姚氏算是醒过神来。
坊正趁着姚氏还在迷糊,赶紧唤了几个健硕的妇人,半搀半抬地把姚氏送回了家。
姚胜见母亲醒来也就作罢,三人跟着差役回了衙署。
见贼曹出去办死驴案却押回三个军汉,主簿功曹一头雾水。
待贼曹及跟过来的坊正把事情前后给他分说一通,这主簿犯了难。
按说这件杀人案虽有些缘故。如今人证、凶器俱在,官司却也不难断。
难就难在这杀人者的身份上。
三人是南军羽林营的兵士,又是羽林孤儿出身。
他这如果直接将三人下了狱,羽林卫那边可不好交代。
虽然听说羽林卫现在不太受大司马待见,但那也是上头神仙打架的事。
再不受待见,也不是自己这京兆府下,一个小小不入流的主簿功曹能得罪起的。
“你说那被殴死的汉子,是个外乡破落户?”主簿问坊正。
坊正人老成精,是个久在街面上混的。
哪能听不出这问话的意思。
再加上他自己也不想揽这麻烦事就道;
“大人正是,这被殴死的哀福,两年前来长安城投亲。
他那亲戚举家随着商队去了边地,如今也不知流落到了何方。
我当年验看过他的过所“私传”,其在老家也无甚亲眷。
近几日倒有个乡朋找过他。不过那人也牵连着药驴案的嫌疑,估计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主簿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道:
“那么来说,此案并无苦主来诉。我衙已然捕到凶手,也算是尽责了。
嫌犯是羽林卫军士,我司不宜处置。”
说着主簿又回头,吩咐那锁人的贼曹道:
“把那三名凶犯押送羽林卫大营,交由羽林卫自行处置。”
主簿又笑呵呵的望着坊正道:
“我这已经结案。死者既无家眷,那尸首就烦坊正安排人,妥善处理安葬了事。
一干花费,回头坊正来我署中支取即可。”
坊正乐的早些处理干净,千恩万谢地回去安排去了。
姚胜三人一股愤气平后,也开始后怕起来。
这是一条人命啊,俗话说杀人偿命,自己这年轻轻的难道就要就此断了性命?
被交送进羽林卫大营后,三人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中郎将孔永御下虽然严苛,却也颇爱士卒。自己又属失手杀人,看来这死罪可免了。
最不济,开革出羽林卫,赶去边军服几年苦役,回来又是一条好汉。
羽林大营的中郎将衙里。
孔永屏退众人,正心神不定地独自走来走去。
昨晚孔永的堂弟黄门郎孔放,一身酒气地带着几个老家仆赶到孔永府上。
孔永将人迎进后堂正在诧异间,孔放就牵着他走进内室。
一个仆帽遮颜的驼背老随从,也紧紧跟了进来。
到了内室,老随从挺直身子,摘掉仆帽吓的孔永一激灵。
这老汉不是叔叔孔光又是谁?
孔永赶紧下身参拜。
孔光扶起他,孔放把住门口,室内叔侄二人密谈了许久。
当晚,几人就在孔永府上歇下。
次日一早,孔光又要穿仆衣扮了驼背老奴回府。
第15章 羽林中郎将
孔永不依,最终派了两架挂帘马车送了孔光一行回府。
“叔叔如今打算辅弼少帝和王莽争权,但是面上还要装作和从前一样,置身事外。”
孔永思量着摇摇头。
孔永是武将,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他听着就头疼。
练兵打仗才是他的专长。
今日叔叔还要陪小皇帝来,挑选数十名士卒组什么亲卫。
特地嘱咐自己要佯做不快,让他自挑些底层士卒了事。
以后王莽那边如若再有招揽之举,自己还要假意顺从。
孔永拍了拍脑袋。
原本叔叔命自己安分守好这羽林军的一亩三分地。
一旦天下局势大变,就率一队羽林孤儿军护卫孔家上下,回封地博山避祸。
待乾坤落定,自会有孔家复兴之日。
如今叔叔怎么又起涛中搏浪之意了呢?
孔永正在屋内思量,外面敲门声响起。
“中郎将。”营中掌刑司马在门外叫道。
孔永以为是叔叔和小皇帝到了,连忙迈大步过来开门。
开了门,只见司马带了三个捆着绳子的士兵站在门外。
“这是?”孔永指着姚胜三人问道。
“回中郎将,这三名士卒在营外犯了事,刚由城内贼曹官押送交付下属。”司马答道。
“你是这营中掌刑司马。士卒犯了律,你依例惩处便是。何须带来我处?”
孔永有些不耐烦地道。
司马不知主将今日为何性子如此烦躁,小心翼翼地道:“这三人在营外,犯的是殴伤人命的大罪。”
孔永本来心里正在烦躁,闻言大怒一拍衙署门板道:
“杀人偿命,这等不上进的军汉到营外作恶,坏我羽林卫名声。
给我扒了军袍,仍进营狱回头报御史丞以军法处斩。”
三人一听,吓的腿一软跪倒在地。
姚胜上前以头拱地道:
“将军,营外杀人确是我一人所为。要偿命我一人足也,与二位袍泽无关。”
“我等均有出手,甘愿共同受罚。不过我等是误伤人命,那死者也是恶人,但求将军从轻发落。”
杜迁,蒋兴二人也跪上前恳求。
“据那交接的地方曹官讲,此事确实有些缘故。而且死者并无亲眷苦主,将军您看...”
那司马小声在孔永耳边道。
姚胜等三人,都是孔永平时留意过之人。
各个技艺超群,都是好苗子,品行也不至于在营外作恶欺人。
孔永本来说的也是气话,并非真想要三人偿命。
但是话既然说出来,也不能如此就算了。
“去了三人上衣,用绳给我狠捆了放于校场示众,回头我再行处置。”
孔永挥挥手,不耐烦地转身进衙把门一摔。
继续在屋内伤脑筋。
姚胜跪爬上去,还要拱门恳求。
司马见中郎将先将此事搁置,就知定有回转的余地。
赶紧拦住姚胜道:“如今将军正在气头上。你多说无益,反而惹将军不喜。先听命随我去校场。”
杜迁也会意,叫住姚胜道:
“三弟,你莫闹,你我听命去校场受罚,相信将军气消了自会公正处断。”
“多谢司马大人从中斡旋。”杜迁回身冲司马一顿首。
司马也不做声,摇摇头叹口气,冲两旁兵丁招招手。
众掌刑兵丁宽去三人上衣,紧紧用绳缚了往校场押去。
话说姚母半癫半傻地被众人送回家后,把张珍吓了一跳。
母亲和三位兄长,不是去哀福家里去捉那毒驴贼了么。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回来了。哥哥他们呢?
李勇也跟着街坊到了姚氏家里。
他的内心满是愧疚和悔恨。
如果不是自己多嘴,事情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见姚胜等人被官府带走,街坊邻居们都是平头百姓,沾了官面的事谁敢过问?
到了姚氏家,看到弱小的张珍,也不忍将她哥哥之事告诉她。
把姚氏送回院后,几个年长些的婆婆交待张珍好好看护母亲后。
众人也就各自散去了。
地上摊满山货的小院里,就剩下有些痴傻的姚氏、低头沉默的李勇和手足无措的张珍三人。
“勇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珍带着哭腔问。
李勇无奈,把哀福院中之事叙说了一遍。
张珍听完“哇..”一声大哭起来。
这半天发生的事,早不是这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子能承受得了的。
听到女儿惊哭,姚氏低头呕吐几口后醒过神来。
见姚氏神情恢复如常,李勇上前期期艾艾的道:
“张家婶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乱说。惹的大哥他们摊上了人命官司。”
说着悔恨的泪水涌满了少年的眼眶。
自十岁那年有次追兔子,跌下小坡弄了一身擦伤,哭鼻子被爷爷说了一通后。
倔强的少年就从未在外人面前流过泪。
今天看着这对无助的母女,眼泪实在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半天的经历太过跌宕痛苦,发癫后的姚氏现在反而冷静下来。
坚毅冷静的表情浮上面庞。
她帮李勇擦擦眼泪,语气平和的道:
“好孩子别哭了,这不怪你。你也是好心,都是婶子命不好。”
姚氏指着地上分好堆的山货,又把各处宅院的地址采买人都告诉李勇,然后道:
“这些都是各家大户人家需用的。平时做人家的买卖,就不能耽误人家的事。
这些山货你送完后,银钱你收了自己留下用吧。
然后告诉各府采办们,我最近不能去给各家送货了,感谢他们这多年的照拂。
以后让他们到市上另行采购吧。”
说完姚氏转身回屋。
过了一会一身素服出来,手里提个包袱,头上还扎了条白布。
“珍珍”,姚氏慈爱地抚着女儿的秀发,轻声道:
“这包袱里有些银钱和几件贴身衣裳,你去街东染布的赵婆婆家里暂住些日子。
平日她最是稀罕你,早巴望娶你做她那孙子媳妇。
你去了她定不会不喜。过几日你哥哥许就能回来。
到时候或让你哥哥接了你回来,这瓦房小院也够你兄妹遮蔽度日。
你那粗莽哥哥不会照顾人,或你就留在赵婆婆家跟她学染布。长大了,就嫁到她家好好过日子。”
说着,姚氏的眼泪唰唰唰地,大颗掉落在女儿头顶。
张珍闻言不知母亲要做什么。吓得紧抱住母亲不撒手,说什么也不愿意去接那包袱。
李勇虽听姚氏这言语有异,但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呆呆的立在院中。
姚氏心里原是打定了主意,安排好女儿的归宿就去官衙叫冤。
到时候上了堂去,就一头撞死在当场。
哀福死了,她就一命抵一命。
自己活了半辈子,换儿子他们三个也值了。
见张珍死也不撒手,知道这丫头虽然看着柔弱,本性却有股子刚劲。
姚氏把包袱放回屋内,叹口气道:
“罢了,你随着娘吧。娘去救你哥哥,如果娘有什么不测你不准闹。以后好好随着你哥哥度日。”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李勇问。
姚氏凄然的笑道:“你帮我把山货送了就是帮婶子的忙了。去吧,谢谢你了小勇。”
说完,姚氏携着张珍迈出门。
母女俩磕磕绊绊地赶往衙门。
二人到了衙门,从羽林营回来的贼曹正在向主簿交接。
听说三人被移交了羽林卫,姚氏也未多言,带着女儿又往羽林大营走去。
望着母女俩蹒跚远去的背影。
老主簿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暗自庆幸:这麻烦还好及时踢到羽林卫那里去了。
羽林营大门紧闭,母女俩到了近前就要拍门。
刚刚换防过来的披甲什长赶紧横戈拦住二人。
“求求督尉老爷放我进去。我儿也是这羽林营的军士。
今日他看我被恶人欺负,误伤人命被锁拿进了营。
求督尉放我进去,面见上官诉说冤情。”
姚氏跪地就给这什长磕头。
什长年岁也不大,看这妇人跪在面前老大不忍。
赶紧撤身道:“这妇人快快起来,我只是个小什长不是什么督尉。
你赶紧回去,军营近前岂容聒噪。
中郎将大人也不是你一介民妇说见就能见到的。”
姚氏既然打定心思来了岂肯回去,继续求道:“求什长大人帮老妇通秉一声,我儿确实冤屈。”
张珍也跟着学样,跪下来只顾叩头。
姚胜之事这什长上值前也听说了,现在三人就绑在校场上示众。
中郎将不知为何,今日脾气特别暴躁。他岂敢现在去捋虎须。
但看着袍泽的家人这样子,心中又不落忍。就到姚氏身边低声说道:
“这位大婶,今日军营你是进不去的。
给你通秉的话,无非是我挨顿臭骂于事无益。
你若是想见咱们中郎将大人,就等傍晚中郎将放值回家时再来。
到时候拦住中郎将车马,自可见到他本人。”
“多谢上官提点,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将军下值。”
说着姚氏就拉着张珍闪开身,跪到营门外的路边。
那什长无奈的摇摇头,看她并未阻住营门道路也就不去管她。
这一什的卫兵也都是羽林孤儿出身。
看到母亲如此爱子的一幕纷纷叹息,有几个年纪幼小的兵士还偷偷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