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汉平帝傀儡小天子的逆袭
作者:倒流河畔 | 分类:历史 | 字数:4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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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司马府
刘箕让几个宫人帮他简单盥洗了一下,又换上一身精神的曲裾常服。
站在铜镜前,刘箕仔细地端详自己现在的容貌。
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扬。
一双清澈深邃的大眼睛,透着远超年龄的成熟睿智。
高挺的鼻梁,让这面庞少了些许儿童的稚气,更添几分少年人的英气。
白皙的皮肤,完美的脸型。
真个是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数不尽的风流韵致。
刘箕满意地点点头,来不及继续顾镜自恋下去。
赶紧召了小黄门,引路赶往偏殿拜见王政君。
偏殿内,带几榻。
榻上的龙形曲足几上,摆放着几样王政君爱吃的小点心。
老太后端坐在塌上。
出了长乐宫永寿殿,即使身边只有宫娥侍宦,王政君也会时刻保持着端庄的仪态。
随着年岁的增长,这宫内感觉是越来越无聊了。
改日宣自家的老姐妹来聊聊天。
或者把敬武那个老不死的,叫进宫拌几句嘴也不错。
敬武长公主是先皇元帝的妹妹,王政君的小姑子。
这个小姑子虽然与她这个皇嫂,也算颇合得来。
但是对王家宗亲占据朝堂,一直颇有芥蒂。
哀帝朝时。
其还在政坛上依附傅太后、丁太后两姓外戚排挤过王家。
所以每次姑嫂见面,总会半真半假地拌几句嘴。
但是不知为什么,比起只会一味恭维自己的姐姐和两个妹妹。
有时候王政君还更喜欢和这个冤家小姑子聊天斗嘴。
想了会心事,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王政君正要让李禄派人,去看看小皇帝是否用膳已毕。
门口传禀皇上来拜见太皇太后的小黄门就迈进了殿。
王政君一怔,刘衎经这一病,倒是显得有些不同往常了。
搁往日自己说了等他吃好饭了去看他,他自然是静候着。
待自己过去说两句勉慰之语,刘衎讷讷的应答几声。
走完过场回长乐宫休息。
今日这小皇帝,竟然巴巴的主动跑过来,难得难得。
“你去门口迎陛下进殿。”王政君安排李禄。
“喏。”李禄打了个躬,转身迈着碎步走到殿门。
“陛下,快随老奴进来吧。”李禄满脸堆笑。
“有劳老中官引路。”刘箕微笑着颔首应道。
“孙儿拜见皇祖母。”
进得殿来,刘箕快步移到榻前跪拜于地。
“皇上,那个...衎儿,你我祖孙在内廷勿需多礼。快快来榻前就坐。”
两人之前每次会面。
刘衎都是规规矩矩的称呼太皇太后。
这声皇祖母,叫的王政君有些错愕。
但是观刘箕,又是一脸赤诚。
“用膳后,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吗?”
王政君端详着低眉跪坐在她面前的刘箕。
当年王政君母亲梦月入怀,而后诞下王政君。
王政君到了待嫁之年,订好亲事不久,男方突然暴毙。
而后东平王听闻王政君貌美聪慧,欲纳其为妾室。
结果刚下聘没多久,东平王也去世了。
闺女还未出门就连殒两夫。
王政君的父亲慌了神,赶紧找人为女儿占卜。
卜者讲此女应月而生,当贵不可言。
寻常人家无福消受。
于是王父便送女入宫为家人子,后来王政君果然做了元帝的皇后,母仪天下。
所以虽然知道元帝其实并不爱自己,王政君依然把元帝视为自己的天命之子。
老太后今年已七十有六了,也渴望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儿子成帝刘骜壮年早逝,几个孙子都早夭。
虽然王家子侄后人也经常进宫问安。
但自己百年后祭祀血食,终是归刘家宗庙。
王家是亲眷,也是臣属外人。
刘衎高挺的鼻梁、一双大眼和其祖父元帝很像。
而且这眼神中,不再像以前充满冷淡戒备。
轻柔恬淡中,越发能看出元帝的影子。
再加上此时刘箕那恭顺温和的态度,让王政君渐生舔犊之情。
“回皇祖母,孙儿已大好了。刚醒时有些头晕。
太医诊脉后,说只是体虚,脉像倒是无碍。
我想着是这两天仅用些汤水吊命,腹中缺食。
就求张全着人安排些膳食来。
这膳食到了还未曾进,皇祖母您就来了。
现在进了膳食,精神也足了。
就赶着收拾了一下吧来拜见祖母。”
怕太皇太后忘了张全这茬,刘箕特地把“求张全”三个字咬得重了一些。
王政君听了,果然面上隐显怒意。
“衎儿,我知黄德对你一片忠心。皇家自有威仪,邀仆宦同食这事也太任性了些。”
“孙儿知错了,当时许是刚醒还有些昏沉。
再说久未见幼时贴身人,一时为他忠心所感才冲动相邀。以后定是不会了。”
刘衎大胆地扯了扯王政君的衣袖,有些撒娇地说。
虽然内心已是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但上一世和奶奶最亲近。
第4章 大司马府
奶奶去世时也和王政君现在年龄相仿。
所以在王政君面前做些小儿女态,刘箕内心倒是不排斥。
“嗯。”
王政君点头道
“这张全也忒不像话,贴身中侍本职就是照顾皇上饮食用度。
皇上做事不周,作为身边人劝一下倒也无妨。
皇帝执意而为当奏报太师,太傅,由他们再来劝谏。
他一奴仆安敢悖命?
祖母在长乐宫时,也常常听闻这张全也太跋扈了些,是也不是?”
这句话,真是问到刘箕的心坎上。
刘箕刚要凑上去,添油加醋的给张全那老小子上点眼药,忽然灵机一动。
只见刘箕往后撤了一步,跪伏于地。
做出微微惊恐害怕的表情。
期期艾艾地道:“没,没有,张中侍很好,很好。”
说完低头不再言语。
王政君轻轻摇摇头叹了口气,起身离榻亲自拉起刘箕。
“看看你这孩子不成器的样子,成何体统?”
老太后虽然说着责备的话语。
但是语气中,不自觉的多了些对自家儿孙才有的宠溺:
“当年你皇祖游上林苑,观猛兽搏斗。
突然一头发疯的熊跳出兽栏,直冲圣驾。
左右侍从皆惊慌逃命。
唯你亲祖母冯媛,挡在先皇身前以身护驾。
那是何等勇气?
你如今贵为天子,若为侍仆所欺。
岂不辱没了她的英名?”
“孙儿记事之前,父祖均已仙去,亲祖母冯后我亦无印象。每念于此皆不胜唏嘘。”
刘箕悲伤地低头掩面,也不知可揉出了几滴眼泪。
片刻后,抬头望着王政君,声音坚定地道:
“而今母、舅均在千里之外,孙儿身边亲人唯有皇祖母您了。
以后定不会再让皇祖母失望。”
“嗯,这才像话。”王政君满意地点点头。
“张全这个劣奴。”
王政君声音蕴着一丝怒气:
“亏了未央宫少府宗伯凤,擢升他为皇上贴身常侍。
原本以为是妥帖之人,真不知是这等劣性。
想那宗伯凤本是大司马门人,行事作风似也习得大司马三分风采。
想不到,也犯下这等渎职疏漏之错。”
未央宫少府,是王莽旧时门下?
这要能安排好人进来才怪了。刘箕郁闷地想。
“李禄。”王政君回身吩咐道:“你先回常乐宫,取我符绶下两道懿旨。
张全目无主上,免去常侍职逐出宫去。
未央宫少府宗伯凤识人不明,罚俸半年。”
李禄喏了一声,带着两个小黄门先回长乐宫拟旨。
“皇祖母。”刘箕抓住时机道:“黄德自孙儿幼时便随侍左右,对孙儿最是忠心。不如调他来孙儿身边听用吧。”
“嗯...”王政君沉吟了一声:“那黄德自中山王府到未央宫后,一直也无甚职位。
由他接替李全不太合规制。
不过其一片忠心倒是可嘉,先擢为黄门令随侍你左右。
内宫常侍一职暂缺。而后由太师和少府拟定合适人选,再另行任命。”
话说完后,王政君看着刘箕。
刘箕知她意思,是看自己可满意如此安排?
便赶紧磕头谢恩。
先把黄德搞到身边再说。
王政君见小皇帝大病初愈,身体还需将养。
又勉励了刘箕几句,便在两位嬷嬷地服侍下回了长乐宫。
大司马府内堂。
王莽的母亲渠氏端坐在一张矮榻上。
宫中回来的王莽,正带着家人给渠氏问安。
王莽人虽贪权虚伪,但事母却是极孝。
若无朝廷大朝会,每日领全家给老夫人问安是必做的功课。
渠氏少艾之年便已寡居,而今年近古稀。
望着满堂儿孙。
老太太并没有普通老人的慈爱欣喜之情。
反而沉着脸,面容阴鸷。
王莽原配夫人王静烟,共生四子一女。
长子: 王宇, 次子: 王获,第三子: 王安,第四子:王临。女儿王嬿。
寡嫂王夫人和侄子王光,也一直跟着王莽生活。
长子王宇已娶妻吕氏。
二子王获在哀帝朝王莽蛰居封地时,错手杀一奴仆被王莽逼迫自尽。
三子自幼体弱,当年被二哥一事惊吓后一直精神恍惚,常年卧床。
堂前王莽领王静烟,寡嫂王夫人。
以及长子王宇,长媳吕氏,四子王临,侄子王光,王宇之子长孙王千,给老夫人请安毕。
渠氏屏退众人,留下王莽和王宇叙话。
“莽儿,那小皇帝情况如何了?”
知道王莽刚从皇宫回来,渠氏问道。
“回母亲,皇上仍在昏沉之中。
嬿儿和我哭闹时就在他身边咫尺,都未见他有纹丝反应。
估计大行也就这几日了。”王莽回道。
“嬿儿怎么样了?”听到父亲提起妹妹,王宇赶紧关心地问。
渠氏不满地撇了一眼这个长孙:
“宇儿,你是我王家长孙,以后掌家之人。
岂可一心贪顾私情。
祖母问你,如果小皇帝驾崩,我王家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这个...”王宇懦懦的,不知该怎么答对。
正在王宇抓耳挠撒手足无措时,一名男仆急匆匆到门口传报。
“报老爷,光禄勋甄邯大人说有急事登门求见。”男仆规矩地站在门外禀到。
“速速请到内堂来。”想着甄邯这么急忙赶来肯定有要事,王莽赶紧吩咐道。
渠氏知道光禄勋主管皇宫宿卫,此时匆匆前来定有要事密禀王莽。
赶紧带着王宇去内厅回避。
甄邯,字子心。
是太师孔光的女婿,也是王莽的心腹之一。
时年约四十岁许,白面长髯生的是仪表堂堂。
这甄邯原是邰县令,此人甚是痴迷仕途权位。
当年攀上孔光这个位高权重的老丈人,以为抱上了粗腿可以就此平步青云。
谁知孔光为官清正,做事谨小慎微,对自己的仕途一点助力也无。
甄邯无奈,转投王莽门下。
自推举刘箕子登基王莽掌权后。
把甄邯从侍中,奉车督尉,一路推上了光禄勋这一位列九卿的高位。
从此,甄邯是彻底的成为了王莽的拥趸。
对名义上是自己顶头上司的老岳父孔光。也常常是阳奉阴违,不太放在心上。
下人引他到内堂门口后,识趣地回去门房值守。
堂内王莽已跪坐在一张矮榻上,正装模做样的翻看一卷书简。
“见过大司马。”进得内堂,甄邯躬身施礼。
“子心贤弟,在愚兄家中你我何须拘礼。” 王莽赶紧起身,快步上前虚扶了一把。
“贤弟此来,所为何事?”
甄邯眼睛扫视了一下左右。
王莽微微点点头,示意室内并无他人。
“禀大司马,小皇帝醒了。”甄邯小声道。
“什么?”听了消息王莽一惊,赶紧又追问道:“是弥留之际惊觉还是...”
看到王莽惊慌的神情,甄邯不敢卖关子赶紧详细道来:
“早些时候您探望皇上离开不久。
一个张中官手下亲信的小黄门就溜出来,传报给今天在未央宫当值的执戟郎中令司马。
说是皇上忽然醒了。
这个司马也是我手底下平时比较细心的,当时又未下值。
就仔细留意起殿里的情况。
殿里传了膳,不知里面吵嚷些什么。
后来太皇太后也接报而来,张中官被赶出大殿郁郁的回了班房。
最后皇上还出门去了偏殿,那司马远远看到皇上背影,像是已经大好了。
下值后司马就急急到我那里汇报。
属下一听信,就赶紧来大司马您的府上了。”
我刚走一会他就醒了?
那我和嬿儿在殿里叙话时,他是昏还是醒?
王莽想着,惊起一身冷汗。
“子心呐。皇上圣体康复,乃是我大汉之福啊。”
王莽稳下心神后,笑着拍了拍甄邯的肩膀。
“这个。”甄邯讪笑着:“大司马,您看要不要再进宫一探详情?”
“那倒不用。”
王莽收起笑容:
“皇上苏醒一事宫中尚未传出消息。
我今刚从宫中出来,现在贸然再进宫,恐太皇太后猜忌。
你回去也先切莫声张。明日宫中必放出皇上大好的喜讯。
到时候我再入宫。一切等我明日从宫中回来再说。”
甄邯喏了一声,拱手告辞。
王莽也无心思再留他,便唤来管家唐旭亲自送客。
王莽在成帝元年,任光禄大夫封新都侯时有次前往封地,路遇两拨流民伙斗。
王莽当时素好集贤名,便派随从取些食物财帛安抚了两拨流民。
众人得了东西纷纷散去。
其中一个小伙不受财帛,跪拜在王莽面前惟愿追随王莽左右。
此人便是唐旭。
十几年过去了,唐旭忠心耿耿,从一个普通仆役下人,成为了王莽的心腹随从。
待甄邯走后,王莽唤使女请出了渠氏和王宇。
“那光禄勋匆匆而来所为何事?”渠氏刚进到内堂,便急急发问。
“母亲”王莽答道:“小皇帝今天醒过来了,而且应该是身体已然无碍。”
渠氏闻言也是一愣。
正琢磨着小皇帝驾崩后的事宜呢。
这皇上的身体,怎么突然说好又好了呢。
王宇也急忙凑到王莽面前:“父亲,既然皇帝身体无碍,妹妹又占了后宫之位。
不如遂了皇上的愿,同意那卫后和两位国舅到京城与皇上团聚。
即顺了皇上的孝道,也结下我们亲戚之情。”
“混账,愚蠢。”
王莽忍不住吼了一声。
要不是渠氏还在近前,王莽真想一巴掌打在王宇脸上:“那小皇帝外祖卫子豪,曾任卫尉一职,统领京师防卫。
放那两个国舅进京,你哪知京师卫军中,谁曾是当年卫子豪的心腹?
天长日久,卫氏势力死灰复燃。
这朝堂,还岂有我王家立足之地?”
“无论王氏还是卫氏,这天下终归还不是刘家的?你还能自己当皇帝?”
王宇低头不言,内心暗自腹诽着。
渠氏也是一筹莫展,不知该说些什么。
“母亲您勿要伤神,先回内院歇息。儿明日进宫后自有应对之策。”
王莽唤来使女,搀走老夫人。
又转头对王宇道:“你也回你院里去。好好教育我那几个孙子。
自己也多历练历练,以后这王家终归要交到你手里。”
王宇躬身喏了一声,掉转头一溜烟跑掉了。
看的王莽是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