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了自己母亲当时的事情，他似乎就有了条件反射，只要遇到这种事就会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小时候怨怪过牧云禛，觉得如果不是他母亲就不会死，但是长大以后觉得是牧随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所以他拼尽全力想避免这种事情。

“放开我，我要换衣服。”云亦然声音淡淡，神色强撑着不变，手推着他想要挣脱开。

牧云祁愣神，这是真的生气了，她哪里会不让他抱，这次的事情是真的做得欠考虑了，手里的力道不减反增，收得更紧了些，“让我抱抱，一会儿回去就没有好心情了。”

云亦然这才反应过来他今天兴许是查到了什么，所以从进门开始就神色凝重，眉宇间看着很是疲惫。推人的动作没有再继续，就那么乖乖地任他抱着，也不说话。

两人回到老宅的时候苏忆秋也已经回来，云亦然今天的那番话还是起了作用，苏忆秋就算再心里不爽也得敬老太太三分面子，哪能还在外面，两人今天的话很多员工都听见了，难保最后不会被传成什么下作谣言。

牧云祁直接去找了牧随，他要了解当年的事情到底还有什么细节，云亦然则是留在了大厅里和苏忆秋，林淑恬周旋。

“奶奶，我们这几天就在这里躲清闲了。让秦姨帮着照顾宝宝。”云亦然手里拎着一份芙蓉酥放到了老太太身后站着的翠翠手里。

“好，知道你们俩每天被闹腾，多待几天，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实在不行把孩子送回来，你们过二人世界。”老太太调笑着。

“大嫂和大哥怎么了？好不容易大嫂回来了，大哥又搬去藏书楼那边了，两人半辈子了还和人家年轻人一样。”林淑恬刮了刮茶盖，抬眸看向了苏忆秋。

“老二怎么还是怎么八卦，我最近在公司里对接项目上的事情，二房这边听说又有什么窟窿，果然还是小四有牧家人风范，当初在财务部干得是相当不错。”

苏忆秋今天在云亦然那里憋了一肚子火，现在林淑恬这个活靶子当着老太太的面送上门来，她岂有放过的道理。

一句话戳了林淑恬三刀，刀刀直中肺管子，生意上的事情就算了，牧谨方从来就不是这块料，硬生生被按到公司，这已经是没办法了。

但是牧景涵要比牧谨方强这是林淑恬最最不能容忍的，哪有私生子比正宫儿子高出一头的，何况还是个女孩，但是就是这个私生女，现在也已经是一步废棋了。

林淑恬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眼睛盯着地面两秒后抬眼，随之还有一个微笑，“大嫂不必操心我这两个孩子，你这些年一直无所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大嫂这么善良的人老天爷怎么就是不眷顾呢？不作恶却食恶果，真是替你抱不平。”

话中的意味不明，让人忍不住细细思量，自古以来都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苏忆秋这么多年都没缘分怀上孩子，并且检查不出来任何问题，老太太和云亦然都把目光扫向了苏忆秋。

“二婶，您这么说可就让人难堪了，当初阿祁和老五都还小，若是大房再有个孩子，外界定要说大夫人居心叵测了，只能拖着，只是到后边年纪就不是最佳怀孕期了，难免有风险。”

云亦然看似解围，实则又往苏忆秋心上补了一刀，她昨天听牧逸的那几句话就能将前后串起来，要说苏忆秋和祁梦的死无关，她打死都不能信这话。

“亦然啊，你不知道当年，你婆婆可是对你爸爱的死去活来的，怎么会不愿意给他再生个孩子？”林淑恬歪着脑袋看着苏忆秋，一副看你表演的样子。

“那既是这样当初又何必非要和我苏家联姻呢？非要和我沾上些关系，二弟妹倒也是搞笑。”苏忆秋站起身出了正厅，这个家当真是容不下她，这么多年按道理早该习惯，可她还是会忍不住。

回到院子里，牧云祁正在帮牧随收拾东西，都是祁梦当初留下来的旧物，这么多年了牧随保护的极好，那些书连一个角都没被磕碰过，只是能看到纸业微微有些泛黄。

“谁让你们动我的首饰盒的？”苏忆秋看到一个佣人把自己的首饰盒从玻璃柜里拿出来，立刻出声呵斥道。

“是先生的意思，他让我们等您回来告诉您去书房，他有事找您。”佣人手里的动作不停，依旧继续往外拿东西。

苏忆秋踩着高跟鞋往楼上书房迈步，踩得木质楼梯咚咚作响。

到了门口苏忆秋还是敲了敲门才进去，“是你让她们动我的东西的？”

牧随和牧云祁两人对坐着，牧云祁看到了苏忆秋进门便沉了沉脸色，牧随缓缓开口，“你先出去。”这话显然是对牧云祁说的，牧云祁也没有反驳，直接起身出门顺便把门关好。

“坐。”牧随下巴抬了抬，示意苏忆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什么事？搬到一半决定要我搬出去了？”苏忆秋嘲讽道。

“苏季秋当年为什么会接手阿梦的手术？”牧随一顺不顺的看着苏忆秋，面上的和颜悦色，可这句话却问的苏忆秋后背发凉。

“你在说什么？”苏忆秋一张脸有些惨淡下来，刚才和林淑恬剑拔弩张的表情瞬间收敛，有的只是错愕。

牧随似是轻笑了一声，“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己坦白？”

若是让他亲自去查苏季秋，那苏家的人就都难以幸免了，牧云祁做事还是顾忌这他这个当父亲的，但是他还是不了解自己，祁梦的事，全世界都不配与之相提并论。

“你什么意思？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现在质问我？我哥当医生这么多年你居然都怀疑到他身上？”苏忆秋声音有些尖锐，一双眼里已经有了红。

“苏忆秋，你真的是个好演员，能在我面前演这么久。当初我就该以命相搏的，让你嫁进牧家是我的错，但是这么些年你被我冷落至此却不曾有怨言，想来也是应该的，毕竟有愧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