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个世上好像没有什么牵挂了，很久以前就有人说他是个自私的人，但遇到祁梦后，他只对祁梦那里有例外。

絮絮叨叨又说了几句后牧随才起身离开，回到老宅的时候自己院子里的灯还没有灭，苏忆秋没有睡。

牧随径直走上楼，洗漱后去了书房，打开门便看见苏忆秋在窗边站着，背对着他淡淡开口：“牧随，你这辈子是要一直盯着一个死人过活吗？”

语气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牧随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眼神中的情绪让人看不透，走到书桌前坐下缓缓开口，“是，我在二十年前就跟你说了别嫁进来，是你死也要嫁进牧家。”

牧随的面上甚至有这嘲笑的意味，这一字一句都在讽刺着苏忆秋这些年所受的一切委屈心酸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结果。

“我是嫁给了你，不是嫁给牧家！”苏忆秋气得肩膀都在微微颤抖，她从来没有料到牧随会直接和祁梦一到法定年龄就领了结婚证，当时她在国外读书，并不知道牧随居然对祁梦动了真心，但在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祁梦去世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难过，唯独她在葬礼上低头浅笑着，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她和牧随的缘分远不止于此。

费尽千辛万苦和老爷子老太太达成协议如愿嫁进来，她以为她总会让牧随爱上自己，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敌得过每天都嘘寒问暖的活人，她的姿色也是大家族里数一数二的存在，她不相信一个男人能把持得住一辈子。

可她万事俱备唯独没想到牧家人最不缺的就是恒心，说白了就是死心眼，只要认准了的人和事，誓不罢休。

刚结婚的那几年老爷子和老太太管得紧，让他们尽快抱个孩子，想着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牧随总是会在意她的，苏忆秋自己也是这样认为，毕竟祁梦就是因为生产去世，那她也为他走一遭鬼门关，也算是死去活来了一回。

但最致命的是那么久她都没有怀上孩子，但是去医院检查死活都查不出来任何问题，导致最后老太太已经放弃了她，毕竟祁梦已经为牧随生下两个孩子，老太太自不会再强求他们。

“那你就更错上加错了，我只有一个妻子，二十年前去世了。”说到妻子两个字的时候牧随的语气明显柔了柔，他也死了，在祁梦走的那一年随着祁梦一起走了。

牧随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苏忆秋转过身来双眼猩红的看着牧随，这个她最爱的男人原来一直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那你跟我干那种事的时候心里想着的都是谁？这么多年我不相信你一点都没爱过我。”苏忆秋微微挑眉，意欲扳回一城。

牧随看着自己手里的书，缓缓开口，“老太太没跟你说她每次送来的汤和甜品里都有什么吗？”嗓音沉稳没有一丝波澜，他们兄弟四个唯独他和老四，一个只钟情一个人，一个到现在都没有开始一段感情的迹象。

苏忆秋一双手攥得紧紧地，擦伤的地方现在生疼，可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没事的话就出去吧，以后尽量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什么时候想通了就离婚，都自由。”牧随下了逐客令，苏忆秋一口气喘不上来，憋得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