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夭夭,桃之夭夭
作者:大默默 | 分类:古言 | 字数:6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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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该来的来了(下)
李疾医沉着冷静的指挥着罗营给伤兵施针、放血、包扎,然后去熬药,一番诊治之后,李疾医松了一口气,跟荣轩哥说:“活是都能活下来了,只是这位的腿可能会保不住,治治看吧。”
荣轩哥说:“有劳李疾医了,您是随他们在这里医治,还是派人把他们送到我那里,连同副将一起继续医治?”
李疾医说:“过几天吧,现在他们还不宜挪动,副将那里有跃志,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大人赶快带夫人回去休息吧,都累坏了。”
我强睁着眼睛跟李疾医说:“您才是劳累了,这三个就拜托您了,还有外面的还得劳烦您再去看过。”
李疾医说:“夫人给正过骨的,骨伤只需要静养即可,这天都要亮了,待光线再好些,我去把他们都安置好,这里帐子还得再加些。”
荣轩哥说:“这个不劳您费心,张副将已经着人安排,搭好了会帮您把伤员都抬进去的。”
李疾医犹豫了一下问:“大人,这里都是我方兵丁,敌方的……”
荣轩哥笑了一下说:“俘虏的都是轻伤的,已经包扎好看押起来了,重的已经让他们清理战场时带走了。”
李疾医松了口气说:“大人莫怪小老儿心软,在医者眼里只有伤员,没有敌友。”
荣轩哥说:“怎会为此怪罪于您,我也不会因敌友之分而罔顾人命的,那就不打扰您了,您也稍事休息再继续吧。”
我们到了别,荣轩哥把我抱起来带上马,启程回我们的要塞,一路上走得并不快,因为带了一车俘虏的伤兵。
一路迷迷糊糊回到小院,荣轩哥把我放到榻上,帮我脱了骑装,盖好被子才离开,我知道他要去审俘虏,就什么都没说。
一觉醒来来,肚子里金鼓齐鸣,看来我是被饿醒的,起身穿衣,草草梳洗一下,准备给自己做点吃的,刚打开门就见菱角正从厨房里出来,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菱角笑呵呵的说:“听见姑娘房间里有动静,就知道姑娘是饿醒了,赶紧吃饭吧。”
我退回屋里,坐在桌边,不等菱角放下托盘,就拿起碗筷开吃,可能是真饿了,觉得这饭菜是一等一的佳瑶,吃完拍了拍肚子呼出口气,才问菱角:“荣轩哥他们都吃过了吗?”
菱角说:“都吃过了,就剩一直睡觉的姑娘了,刚才大人还来看过,特意嘱咐不要叫醒你,把饭菜一直热着,等姑娘醒了就端给你吃。”
我看着盘干碗净的托盘问:“这是你做的?”
菱角撇撇嘴说:“怎么可能,今天的饭菜都是张峰送过来的,大人说了,姑娘累到了,这两天小院的饭,张峰、赵勇他们都会做好送过来。”
吃饱了,我也缓上来了,看看外面问:“荣轩哥他们还在审俘虏?”
菱角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早审完了,张副将和刘副将他们都过来了,现在都在前院商议呢。”
我又问:“青莲姐姐怎么样?”
菱角皱了皱眉说:“还没下地呢,这钱长生做了什么啊?”
我笑了,这真是证明了钱长生是个生猛汉子了。
我起身往外走,跟菱角说:“我去看看她。”
菱角也端着托盘往外走,跟我说:“那我去前院送些茶水,要是那边没什么事,我就也去青莲姐姐那里。”
两个院子互通就是便利,我在青莲门口轻轻敲了几下,侧耳听里面的动静,脚步轻盈,应该是紫砚,果然紫砚开了门,看见是我松了口气,让开位置让我进了屋,小声跟我说:“青莲姐姐还下不了地呢,这钱长生是牲口不成?”
我忍住笑坐在青莲榻沿上问她:“流了好多血吗?”
青莲红了脸嗫嚅道:“不多,就是疼。”
我俯身在她耳边说:“韦嬷嬷跟我私下说过,第一次会有些疼的,以后就好了,不用怕的,以后会……会特别好的。”
对不住了韦嬷嬷,我总不能跟她说是我大学室友和男朋友第一次以后,我照顾了她两天知道的吧?之后这家伙就跟她男朋友在校外同居了,偶尔回宿舍住,熄灯后就给我们说她翻云覆雨时有多爽多销魂,因为这事她没少被我们丢枕头。
紫砚白着脸问我:“都会这么疼吗?”
我回头看到紫砚站在我身后,双手绞着裙子不安的看着我。
我磕巴了一下说:“这,这,这也不是都这样的,有的人会像青莲姐姐这样,但也有人没这么痛的。呃,这也是韦嬷嬷说的。”
紫砚做了个深呼吸说:“都要过这遭的,姐姐这两天就别下地了,姑娘要不跟大人说说,派钱长生些差事,让他先别回来了?”
我语塞,人家新婚耶,昨天半夜被叫走已经很过分了,还派人差事让新郞回不了家!太缺德了吧,我砸吧砸吧嘴说道:“这也不能算是钱长生的错处,他是心疼青莲姐姐的,要是看见姐姐这个样子,必是会小心照顾,要是不让他看到,才是错失了让他心疼姐姐的机会。”
第150章 该来的来了(下)
紫砚想了想说:“姑娘说得有道理,那晚上我就随刘猛哥哥回去了,这里姑娘多照看着吧。”
我笑了,跟她说:“这也是我的姐姐,我当然要好好照看着的。”
紫砚不好意思的说:“是我多嘴了,姑娘别见怪。”
我拉了紫砚也坐在榻沿上说:“这怎么是多嘴,你要是不心疼姐姐,才不会说这些话,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还要在一起互相照应,要不是这样的关系,我才不会口没遮拦的跟你们说这些呢。好歹我也是没出阁的女儿,要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知怎么说我呢。”
青莲姐姐靠在枕头上笑了,说道:“现在你们还都是未出阁的呢,到我这学做妇人来了?”
我故作正经道:“是啊,谁让姐姐最先嫁了,不到你这里学,我们上哪里学去?”
青莲一个指头戳上我的头说:“还不是你这丫头撺掇的。”
我们三个嘻嘻哈哈笑作一团。我们陪着青莲闲聊了一个时辰左右,菱角来敲门,紫砚起身给她开了,菱角一进来就捶着腿坐在了桌边,猛灌了一盏茶后才说:“他们刚散了,大人说先去巡查一番,刘副将跟着一起去的,张副将回他自己要塞去了。大人说,姑娘可以在青莲姐姐这多陪着待会。刚才连时长都被派出去了,只好我在前院服侍,端茶倒水还要研墨,他们说话声特别小,我怕打扰他们,做事都要小心翼翼尽量不出声,可累死我了。”
我安抚她说:“知道我们菱角辛苦了,明天准你休息,想睡到几时就几时。”
菱角委屈的说:“哪能想睡到几时就几时,姑娘身边只有我服侍了,我不起来姑娘怎么洗漱。”
我无所谓的说:“我又不是不会,准你休息就休息,想那么多做什么,以后你嫁了人,我还得脏死不成。”
她们三个都笑了,紫砚问:“姑娘要不把慈姑要过来吧?我看她也是机灵的,菱角带她一两年保准没问题。”
我摇摇头说:“慈姑跟着李疾医也好,或者跟着她哥哥也罢,都有用武之地,比跟着我做侍女好。”
青莲不放心的说:“那姑娘身边也不能没有人啊。”
菱角又灌了盏茶大大咧咧的说道:“也不是没有人,只是青莲姐姐现在下不了地,不然也可以照顾姑娘啊。我嫁给时长以后,也会留在姑娘身边的。”
我白她一眼说:“才不要你们这么做,身契白烧了,嫁人以后就都是一样的身份,谁要你们伺候,我照顾得了自己的。”
紫砚说:“姑娘,不是这个理,你以后怎么也是将军夫人,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常家会被人说闲话的。”
我没想这么多,但紫砚说得也有道理,我蹙眉想了想说:“那就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大不了跟祖母要两个人跟着就是了。”
青莲说:“这个老夫人倒是真提过,说姑娘嫁人时,要把夏荷、秋槿给你带走,再挑几个二等丫鬟一起陪过去。因为春兰和冬梅是家生的,早晚是要配了家里的管事,那两个跟着姑娘走,没准还能有个好出路。”
原来祖母早就帮我想好了,没准也早就看出点什么,所以让我把青莲和菱角的身契一起带了出来。我一摊手说:“看吧,我身边不会没人用的,你们放心嫁人就好了。”
正聊着,钱长生在外面说话了:“那个,我端了汤水给青莲,要不你们谁出来接一下。”
我用眼神示意紫砚和菱角,对青莲小声说:“你坐着不要动,疼就得让他知道,可不能忍着不说。”然后对外面大声说:“我们正好要走了,你进来吧。”
我带着她俩开门,让钱长生进屋,进屋后就摘了面罩,一手托着托盘,上面一个大汤盆一个小碗,一边还放着大小两只木勺,闻着味道应该是鸡汤粥,想得还算周全。我关门出去时,还特意又给青莲使了个眼色,看青莲在榻上没动,才关上门,带着菱角和紫砚回了屋。
荣轩哥还没有回来,她俩就留在我房间陪我聊天,看着外面天色越来越暗,算算时辰,刘猛应该是要在这里吃完晚饭再走了。
我问菱角:“晚饭也是张锋他们送过来?”
菱角说:“是啊,这会应该快送来了,就不知大家都在这里吃的话,送得够不够。”
我笑着说:“你放心,他们可是黄大厨调教出来的,只会多,不会少。”
话音刚落就听荣轩哥在外面说:“就你聪明,还不来开门。”
菱角弹起来就去开了门,荣轩哥提着两只食盒走了进来,时长在后面抱着一堆公文,荣轩哥进门后跟紫砚说:“刘猛去马厩了,一会儿就过来。”
然后在我身边坐下,菱角关好门,过来和紫砚一起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时长想过来帮忙,被菱角一巴掌拍住了手,于是乖乖在菱角身边坐好,又是一个妻管严。
饭菜摆好,刘猛也到了,大家坐好开始吃饭。
直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荣轩哥才开口问刘猛:“你今天是带紫砚姑娘一起回去吗?”
刘猛说:“看紫砚妹妹的,要是想多住几日,我就自己回去。”
紫砚说:“我不住了,青莲姐姐的婚事已经办完,我也该回去教书了。”
刘猛说:“那一会儿我们就一起回。”
荣轩哥点头,盛了碗汤放在我跟前,又说:“那你回去后还是要加强防御工事,值守日志也要继续完善。”
刘猛放下碗拱手说:“是,将军放心。”
我拍了下荣轩哥说:“吃饭呢,还安排军务。”
荣轩哥笑了笑,按下刘猛的手说:“就是叮嘱一句,你做事我是放心的。只是秋收冬藏,咱们也要做好准备,大营那边种的萝卜估计咱们是吃不上了,这边种的我看还差些意思,可能还是要采买些,腌菜、腌肉、各色菜干也要多备些。冬日要是封了山,出入可就不方便了。”
我想起了那些羊,问荣轩哥:“咱们的羊也是养在大营那边了吗?”
荣轩哥说:“圈养的在大营,山羊让羊倌带过来散在山上了。有王狗子的狗帮忙着看,一只没少,还生了几只。冬天要是实在没吃的了,咱们还有羊呢。”
时长插话道:“养伤的伤兵都有福了,能喝到羊奶呢。”
我看到菱角听到羊奶就眼睛发亮,扑哧一声笑出来,指着她问:“是不是这丫头也有份?”
菱角不好意思的说:“就尝过两回,就喝了两口。”
我们都笑了,要是有好吃的好喝的,没让菱角过嘴,她会觉得比天塌了还惨。
时长帮她解围道:“是我去查看伤兵时主动给她带回来的,她没跟我要过。”
荣轩哥说:“知道你疼她,我们说什么了吗?你这叫不打自招。”
时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这不是山里也没什么好吃的,这个新鲜,就拿了一盏给她尝尝,真的不多。”
看他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出来给自己丫头撑腰道:“就是,我们菱角只是尝尝,没什么的。”
因为菱角这个开心果,这餐吃得不像一开始时那么沉闷,终于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