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贺总又跪在你坟前忏悔
作者:咩咩露 | 分类:现言 | 字数:9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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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得之我幸,至爱一生
与她所想的完全不同,资方所谓的顾客,并非是印象中哪个豪门贵妇或书香小姐,而是一位身材挺括的男人。
时羡努力的想要去看清那人的容貌,可距离太远,灯光太亮,怎么看都是模糊的。
唯有他身上那件墨蓝色的暗纹西装,时羡倒是一眼看出来是出自自己的手笔。
可她从业一来,从未接过男士订单。
这么多年,只给一个人做过男装设计……
那就是……
时羡瞳孔猛然一颤,难以置信的抬起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时羡竟感觉到对方朝她笑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细究,那人便在她的注视下,双膝一弯。
刹那间,场内一片哗然!
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鼎沸的议论声下,不疾不徐,一步、一步地挪动膝盖。
“是贺严!”
安渝惊乱难安,抬手揪住蒋寒笙的手臂,“哥,怎么是贺严啊!”
蒋寒笙脸上青白交加,早在贺严出现之时,他便已极力忍耐。
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双拳紧紧相握,任由指甲陷入掌心,留下最深的痕迹。
而此时此刻,看着贺严从他眼前经过。
带着目的,毫无顾忌的接近他的未婚妻!
尽管谦和如蒋寒笙,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
他一把甩开安渝,拨开人群便要往展台上冲。
不料没走两步,便被身边的陌生人长臂一拦。
他错愕抬眸,对上一双波澜不兴的倒三角眼。
“滚开!”
他顾不得风度,厉声一吼,挣脱之际,却见人群中又出现数十人。
身形与眼前壮汉相似,像堵墙一样挡在自己面前。
“蒋先生,稍安勿躁。”
他们认得自己?
蒋寒笙神色一滞,“你们是贺严的人?”
那壮汉沉默不言,算是默认。
蒋寒笙瞬间了然。
难怪经理刚才说比预计来参展的多了许多人,原来都是贺严安排的……
他可真是费尽心机啊!
可别说眼前是赤手空拳的保镖,就算是持枪械的歹徒,自己今天也得闯过去!
刚要抬拳,手臂上却忽然多了一道阻力。
蒋寒笙转过头,就见安渝死死抱着自己的胳膊,“哥,你理智一点!”
话落,他赶忙递给苏乐一个眼神,让她帮自己拦着。
随即,安渝从人群中将资方经理揪了出来,指着问:“这怎么回事儿啊?!”
显然,朴经理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的稀里糊涂。
在几人如利刃般的目光下颤了颤双唇,却没发出声音。
安渝眼里几乎能蹦出火星子来,凶巴巴的瞪着经理,“不说是回馈最大的客户吗?怎么把他放进来了?!”
“可他就是时老师最大的客户呀!”
朴经理既无奈又无辜,急哄哄地解释,“几个月前,就是这位贺先生以八千万拍下了时老师的一张设计图,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轰动了整个设计圈啊。”
闻言,安渝一愣。
下意识与苏乐互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哦买嘎……”
安渝一巴掌排在了自己额头上。
若说别的他不知道,这件事可太清楚了。
一掷千金八千万,当初还是自己劝师姐把设计图卖出去……
还说八千万,他们赚的够多了。
现在想起来,自己是干了件什么蠢事儿啊!
这件事闹得挺大,蒋寒笙也略有耳闻。
难怪自己安排的人没能将贺严拦下,原来他是被资方邀请来的……
他几番挣扎,却被贺严的人死死控住。
而展台上,贺严正在时羡惊诧到不知所措的目光下,一点一点地朝她靠近。
双目迥然,眸光坚定。
从红毯始头一路跪行,直到她面前。
抬起头,紧紧锁着她。
今天的个人展,本就是资方为了宣传才开的。
所以请了特别多的媒体。
本来都是拍时羡的,可眼下镜头中却多了另一个主角。
闪光灯在眼前不住的跳跃,时羡脸如火烧云一般。
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看出来了,贺严是刻意打理过的。
从头发丝开始,直到脚上那双高定皮鞋,还有这套衣服……
都一比一复刻了当初向她求婚时的模样。
“认错。”
贺严柔和了目光,却化不开眼底坚持。
似和煦暖阳,试图融化时羡心头的冰霜。
“羡羡,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许慕嘉的纵容,让你一次次陷入险境……
是我的愚蠢,竟想用伤害你的方式来保护你……
也是我的疏忽,让你在郑荣升手里丢了半条命……
我可以付出一切让你出气,但我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
这一刻,廉耻,脸面,乃至于尊严,和眼前之人相比,什么都不是。
“只要你肯原谅我,肯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做什么都我都愿意。”
他卑微极了,闪烁着水光的凤眸就那样仰望着时羡。
如同地狱仰望人间。
颤声开口,小心又谨慎,“羡羡,可以吗?”
时羡心口一颤。
不自觉地收拢五指。
忽然,指尖处传来一抹冰凉的触感。
时羡倏然偏眸,手背微抬,中指上那只钻戒项链拉回了她的理智。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请自重。”
“认错人?”
贺严低眉苦笑。
随后,他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红丝绒盒子,放在掌心,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光华璀璨的钻石戒指。
足有鸽子蛋大小。
“这对戒指,是我和我老婆的婚戒。”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探,那枚钻戒便稳稳地被贺严捏在了指尖。
眼睫微抬,双目中的爱意如潮水一般,倾泻而出。
“当初买的时候,销售说这对戒指的含义是‘得之我幸,至爱一生’,
羡羡,你给自己取名‘至幸’,不正是取自其中吗?”
坦白说,是。
可是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和贺严还是夫妻。
但眼下,此时此刻,她不能承认。
“当然不是。”
时羡舌尖抵住牙关,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拼命地压抑自己,使声音听起来清冷淡漠。
“我命名为至幸,意思是‘至此止步,各寻幸福’,这位先生,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