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梦娇刚开始做经纪人，就面对这么大的阵仗，每天在监测舆论，看到新增黑帖就紧张，她觉得高估自己的承压能力了。

以前吃瓜看戏，并不会觉得黑帖多是什么要紧的事，但现在自己成了其中之一的当事人，她的心态和感受完全不一样了。

她跟乔颂说，自己可能过不了阚云济给的试用期，也许要被老板赶回公司当牛做马了。

“不会的。”乔颂安慰她，阚云济跟她再三保证过，没有所谓的试用期，他相信于梦娇的能力。

于梦娇并不在意她说的话，反而问道：“你最近睡得怎么样？我压力好大，都顾不上问你，你有没有做过噩梦？”

乔颂摇摇头。

她不想增加于梦娇的心理压力，反正只是噩梦而已，她在梦里都没被打倒，现实中有理智更不会被打倒。

尤其，现在有阚云济和商徵羽在帮她，没什么好怕的。

于梦娇点点头，托着腮说：“也不知道那两位老板怎么安排的，光让我闷头干活。”

“我帮你问问。”乔颂随口说。

于梦娇连忙按住她的手，摇摇头，说：“你就让我被蒙着吧，我不想听坏消息。”

正说着，她就看到了商徵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于梦娇捂着耳朵藏到乔颂身后，被商徵羽拽了出来。

他笑道：“见了我干嘛躲起来？我又没让你发红包。”

“你一来就没好事。”于梦娇不爽地怼他。

商徵羽遗憾的说：“哦，那你没热闹看了。”

“什么热闹？”于梦娇问，又耷拉着头说：“算了，我没空，什么热闹也顾不上看。”

商徵羽说：“对家的热闹也不看看？”

于梦娇马上有精神了，问：“什么热闹，快说快说。”

商徵羽跟他们回车上，把刚刚投放到网上的一堆帖子打开，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岳少麟做事再小心，也总有些不省心的工具给他把网捅漏。”

他根据夏侯时提供的一个人名清单，让手下的人去挖掘这些人所有的网上信息，找到好几个小号。

人的炫耀心是忍不住的。

所以这些小号不一而足的晒了他们的收获。

商徵羽只是让人以吃瓜人的姿态，或者以回踩粉的身份，爆出这些小号，踢爆那些包装精美的人设。

这可不是打开一个缺口，他这重炮一出，岳少麟坍塌的是一大面墙。

乔颂后面没有拍摄，他们便先回了酒店。

于梦娇剩下的半天时间恢复了她以前吃瓜人的身份，看着大批网友前赴后继的来这些帖子吃瓜，并发出妙语连珠，她兴奋的嗷嗷大叫。

这些天的苦闷终于得到了发泄。

果然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仇家倒霉带来的爽感！

“商老板牛比啊！”于梦娇开心地不停冒脏话，“干他大爷的！这群畜生！”

乔颂无语的摸摸她的头，让她安静点。

商徵羽来，就是跟乔颂解释这整套计划，这是阚云济的要求。

于梦娇听完，联想到她以前吃的瓜，三观都裂开了，感觉自己失去了判断真假的能力。

“全都是营销安排的？这世界不会也是假的吧？我们三个是真实存在吗？”

商徵羽笑着看她，说：“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世界当然是真的。你要明白，没有天衣无缝的营销计划，只要出手必留痕迹。”

他安抚了于梦娇，也很在意乔颂的感受，见她还算平静，又继续说。

“真正的天选一定是存在的，你们听说过一句话吧，计划赶不上变化。无论我们准备的多详实周密，都一样会有突发状况，我正是因为深谙这一点，所以绝不逆天而行，只做顺势而为。”

商徵羽在圈中混迹多年，他擅长观察和分析，有见微知着的能力，在他多年经营下，他有自己的信息网。

有的事或许只听到个片段，但是纳入他的信息库，就能串联出整个故事脉络。

而他选择和阚云济合作，愿意为乔颂做艺人营销，也是基于他的准确判断。

商徵羽相信物极必反，这些年来，市场畸变，资本垄断，观众怨声载道，逆反情绪非常高，阚云济在这种节点横空出世，要做品质电影，要推出有能力的艺人，观众一定会大力支持的。

因为前些年就有个例子，当时烂片当道，出来几步诚意之作，观众直接用脚投票，把一部新人导演的探案片直接推上当年的票房冠军宝座。

所以，商徵羽有信心，阚云济的计划一定能通。

所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根据“天选”的特点在造天选。

商徵羽总结道：“我们只能做些引导，无法决定最终的结果。至于为什么会和我们预期一样，那是因为乔颂的条件有优势，我们的导向合情合理，众望所归罢了。”

他想了想，又笑道：“但如果要把一部屎一样的片子营销成艺术品，再怎么引导也不可能完全成功，最多把1分拉高到3分，花钱让自己死的不那么难看罢了。换成艺人也是一样，本质不行的话，再怎么努力也是堆泡沫，很快就消散了。”

于梦娇说：“那不是很多电影都直接找水军打分吗？”

商徵羽说：“太低级了，花钱安排点讨论帖挽尊，会显得还有点市场，用于下次拉投资的时候背书。”

于梦娇拍拍乔颂，说：“还好我们的商品质量过硬！”

乔颂毫不客气的捏了她一把。

商徵羽说：“本来阚总是想一起来的，但是鉴于最近对他关注太多，我没让他来，但是他对你们的关心，我还是要带到的。”

乔颂问道：“阚总还好吧？”她都能想象得到阚云济看到那些谣言会气成什么样子。

“我看着还好。”商徵羽笑嘻嘻地说，“生生气更像个年轻人。”

乔颂失笑，这倒跟她的看法不谋而合了。

阚云济太想塑造自己威严的形象了，年纪轻轻，整天端得像四十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