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并没有多少人，在这个极其寒冷的夜晚，估计并没有多少人会选择出来，连老板娘也没在。

我们三个到达的时候，关莹和苏嘉诚已经到了。关莹一看见顾晓彤，便焦急地跑了过来。

“晓彤，下次不许这样了，你要是真想出去散心，就把我也带上，千万别自己出去了。你现在的情绪实在是太不稳定了，我是真怕你出什么事。”关莹忧心忡忡地握住了顾晓彤。

“我有什么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顾晓彤笑了一下，但是表情却依旧很牵强。

我没有继续听两个人的谈话，而是带着吴小楠坐到了苏嘉诚那里。

“阿泽今晚要过来。”苏嘉诚喝了一口酒道。

“嗯，他跟我说了…希望这两个人能有一个好结局吧。”

“陈凡，阿泽到底是怎么了？他什么都不跟我说，好像有什么秘密一样。”

“唉，估计一会你就会知道了。我只能说，阿泽的这个事情真的不太好处理，如果换做是我，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责任和生活的选择，往往是最致命的。

我喝了一口酒，却没想到一下子便产生了一种呕吐感，我连忙去了卫生间…

这种情况明显是不对劲的，我的心跳也开始不住的跳动，甚至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它的位置。

我这是怎么了？

我洗了洗脸，随即走出了卫生间，而此时，赵文泽和王想也走了进来。

现在的赵文泽已经没有了早上的精气神。相反，他倒是有一些颓废了，眼神暗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几人一起落了座，吴小楠则是自然而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感受到了右边传来的目光，但是我并没有选择向那边看过去…

“晓彤，最近不管这么样，你都不能单独行动，大家都很担心你。”

“你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赵文泽，自从我取得成绩之后，你对我的心思就越来越少了，包括很多很多的细节，我再次回忆起来，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你的变化…赵文泽，你到底瞒着我干了什么？”

“晓彤，你别激动。”

“我凭什么不激动？我在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那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在想怎么脱离我对吗？你到底把我当什么？！”顾晓彤似乎已经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

“我也在努力，从始至终。今天大家都在，我一直在为了我们的共同目标努力，一切的一切都是。哪怕有一天咱们两个形同陌路，我也绝不后悔我做出的一切努力。”

“晓彤，阿泽是不可能有别的心思的，他的所有时间似乎都奉献在了你和工作上，这一点我可以证明。”苏嘉诚率先开口道。

顾晓彤没有说话，酒吧的灯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我能看到她眼角处的泪痕。

“晓彤，无论是我、陈凡、还是王想，我们都是对爱情有追求的人，而阿泽更是如此，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出对不起你的事。”

“赵文泽，你还爱我吗？我只需要听一个答案。”

“爱。”赵文泽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了一句。

“那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说说为什么要跟我这样，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以及为什么在我分手之后还关心着我？赵文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让我很陌生。”

“陌生？哪里陌生？”

“最起码以前的赵文泽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做出让我们都不理解的事，也从来不会去逃避问题。赵文泽，你别让我看不起，有什么话，就抓紧说出来。有什么事，就别藏着掖着的。”

赵文泽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了我一眼，开口道

“陈凡，先陪我唱首歌吧，咱们两个好久没唱了。”

“行，你想唱什么我陪你。”我缓缓开口道。

“就是咱们最开始合作的那首。”

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那首歌也随即出现在了脑海中。

时过境迁，当时初遇时相见恨晚的我们，如今也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两年后，我已经由一个迷茫而不知所措的工人，变成了一个自由创业者。而恰恰相反的是，本来称要享受快乐随即死亡的赵文泽，却被生活磨炼成了这个样子。

赵文泽向店员那里要来了一把吉他，随即立刻弹奏起了前奏，而我则是在旁边吹起了口哨。

这次合作跟第一次相比，已经改变了很多了，我们两个都没有了当时的那种激情，赵文泽是因为心情，而我却是因为心态了。

已经忘了，当时击败我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还记得，现在让我坚持的是什么。

“傍晚六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

“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

“如此生活三十年”

“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在八角柜台疯狂的人民商场”

“用一张假钞买一把假枪”

“保卫她的生活直到大厦崩塌”

“夜幕覆盖华北平原忧伤浸透她的脸。”

……

中间的漫长间奏里，往事的一幕幕也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如果说，上一次合作这首歌曲，我们还都是追求自由和爱情的热血文艺青年。

那么现在，我们就是被生活玩弄之后，不知道存在意义的年轻人。

我们都曾热血过，无论是小时满分的试卷，还是上学时获胜过的游戏。无论是工作时候方案的大获成功，还是爱情中激情而热烈的拥吻……

很多时刻，我们都志得意满。

直到走到现在，才发现过错会成为错过，才华也不代表一切，爱不能平复了山海。

我们甚至算不上普通人，因为我们根本无法定义什么叫普通人。

合作完这首歌，我和赵文泽便回到了座位上。看到关莹的一刹那，我才再一次回忆起了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好像也是这首歌。

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举起了酒杯。这次的撞击声没有让我产生放松的感觉，相反，这酒好像也比之前苦涩了很多，就好像里面已经有了离别的味道一样。

“现在可以说了吗？”顾晓彤再一次看向赵文泽，口中也继续吐着烟雾。

“大概今年春天，我初恋便联系了我。”赵文泽的声音虽然有些小，但是也足够我们所有人听清了。

“之后呢？你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她？”顾晓彤的声音有些颤抖。